“……”谢清慈看一眼手上已经被她吃掉一半的糖人,瞬间觉得都高端了不少。
又走出一段路,糖人被消灭大半,实在太甜,吃不了一点了,她左右看了看,街道整改,没有垃圾桶,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梁京濯察觉出了她的犹豫,伸手接了过来,尝了一口,眉头也皱了起来。
的确很甜。
谢清慈见他表情为难,“要不还是扔了吧。”
“没事。”他将最后一块递进嘴里,“不能浪费。”
优良美德!
快要走到福顺胡同时,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谢清慈进去买明早的牛奶。
结账的时候站在收银台前,视线无意瞥到一旁的货架,大大小小的盒子,标注不同型号与香型。
她顿了一下,缓缓撤回目光,身侧的人忽然朝那边伸出了手,拿起两盒无香型,丢在了收银台上。
结束后,像是想起什么,很贴心地问她,“香型与款式,你有要求吗?”
在港岛她没与他一起采购过,他也不便特意问,今天刚好可以问一下。
收银员拿着扫码枪,已经给牛奶扫完码,将要扫描两盒小物件的时候,听见这一声,动作都停了下来,目光来回打量了二人一眼。
谢清慈感觉脖子下一阵热气上涌,咬着牙道:“不用,就这样。”
第31章 纵你娇矜
回到福顺胡同,迈进院门的那一刻,谢清慈在门前停顿了一下。
梁京濯跟在她身边,手里提着便利店的袋子,神情淡然,偏头看她。
她微微转头看来一眼,“我……去把牛奶放冰箱。”说完,拿过他手里的购物袋转身就走。
梁京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刚走出去几步的人又折返回来,低着头“啪”的一声将购物袋中另外两盒东西拍进了他的手里,昏暗灯火下,脸颊透着粉,接着再次转身走了。
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东西,抿着唇顿了半晌,才抬脚朝主屋走过去。
谢清慈去厨房,打开冰箱,将牛奶在冷鲜区放好,冰箱内的冷白光线照在脸上,伴随阵阵外泄的冷气,给脸庞降温。
又在厨房查看了一下冰箱内的剩余食材,她今天只买了少量,下午给梁京濯煮过面条,食材储备量就急剧骤减。
刚刚回来的路上应该去一趟超市的,福顺胡同附近就有一家。
低头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也已经过了超市的营业时间,只能明天再去了。
又在厨房摸索了一阵,谢清慈才熄了灯走了出去。
京兆深秋的夜晚,凉意渐甚,走过杏树边的连廊时,她抬头看了看。
今晚的月亮很圆,挂在树梢边侧,将寥寥灯火点亮的院落照得满地银晖。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港岛看见的烟花。
半晌后,弯唇笑了一下,低头继续朝前走。
走到主卧门前的时候,她的脚步再次停顿了下来,指尖微微攥了下拳,才推门走了进去。
梁京濯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站在岛台边喝水,见她进来,侧头看过来。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放在墙角,她前几天刚换掉的地灯,云朵形
状,带有晴雨表功能,开启时内部环境会模拟明日的天气。
此时正簌簌响起落水声,明天有雨。
梁京濯端着水杯,挺拔身姿立在旁边,近乎与灯盏齐平。
买灯的时候挑选尺寸,谢清慈想了想选了一米九,老板说日常家居不一定需要这么高的,她回没关系,就要这个尺寸。
她提前预想好了放置的位置,高度不够的话,照明区域有限,可能对于梁京濯来说不太友好。
现在的场景恰恰证实了她决策的正确性。
她往前迈了两步,踏进了门内。
“这里,你有不满意的地方吗?”目光落在室内的陈设上,她才想起,今天还没有问他的想法。
耳边落雨的白噪声频频传来,梁京濯转头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挺好的。”
当初这里的装修工作都是交给家装团队负责的,他对风格的要求只有“简洁舒适”这一个要求。
他自己住,总不能还追求细枝末节的东西。
“很温馨。”他进一步补充。
谢清慈点头,“那就好。”
说完,看一眼角落的浴室,奇怪的紧张感再次袭上心头,她开口道:“我去洗澡。”
梁京濯应好。
洗澡的过程总体不长,在体护步骤纠结了一些时间。
入秋后,天气干燥,谢清慈习惯在护肤步骤里加上擦身体乳这一项。
在今天究竟要不要抹身体乳这个决定上,她犹豫了很久。
如果待会儿需要再洗一次澡的话,现在就不用抹,不洗话,就需要。
在氤氲的水汽中,她站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抹上。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梁京濯正站在主卧的窗边,看窗台上一排肥嘟嘟的多肉。
形状各异的小花盆,颜色吸睛跳脱,他今早回来时没细看,自然也没发现房间内多了这些小物件。
这也都是谢清慈买的。
那天去花鸟市场采买大型盆栽装饰楼下空间的空白处时顺手带上的。
老板见她买的多,还给她整体打了折。
多肉喜光,一个月浇一次水就行,就算不常来,只要保证有充足的光照就可以。
比他那些娇气难养的兰花好伺候多了。
“要搬出去吗?”
买回来的时候她没在家里找到适合摆放的角落,既要保证充足光照,又不能受冻淋雨。
本打算这两天再问问他的意思,可不可以将后院的空地作花房的位置,如果可以她就叫人来弄了,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提前回来了。
梁京濯的目光从这一群他没见过,但很可爱的植物上挪开,回道:“不用,很可爱。”
他想起她刚刚吹糖人的模样,有些像。
嘴角不自己觉扬起一抹笑意。
谢清慈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你笑什么?”
梁京濯收回目光,敛一敛笑意,回道:“没什么。”
重新将目光转回来,才发现她穿了那条,维港烟花那晚之后,就再也没穿过的睡裙。
白皙肩背热水里冲刷过,透着淡淡的粉,刚喝过水的喉咙忽然又觉得有些渴。
谢清慈站着没动,脚底灌了铅一般,手机铃声却在此时突兀的响起。
她怔然一刻,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忙走去床边柜上拿。
周女士来电。
她戳在接听键上的指尖顿了一下,才点下去,随后递到耳边,叫了声:“妈咪。”
周明贞见她这么久才接电话,询问了一声:“睡觉了吗,宝贝?”
她垂眸看一眼腿上的睡裙裙摆,回:“还没,刚刚在洗澡。”
周明贞了然地应好,随后说起正事:“你在学校吗?这周抽空问一问京濯,下周有没有空。”
谢清慈的思绪顿了一晌,转头看向还站在窗边的人。
梁京濯疑惑于她的注视,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周女士还没说,谢清慈就已经先一步想到是做什么了。
回道:“好,我知道了。”
周女士没再多说,让她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梁京濯也走了过来,长腿迈在光影里,问她:“怎么了?”
她坐在床边,仰头看他,“你下周有空吗?”
他细想了一下,“哪天?”
“周五。”
不是太有空。
那天梁氏有个即将开发的新项目启动,事情有些多。
见他忽然凝神顿住,谢清慈猜到应该是没空,于是笑起来:“没关系,只是问一下。”
梁京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重不重要,于是继续问:“什么事情。”
谢清慈低了下头,“我外婆的冥诞日,要去沪城,问问你,如果有空去吃一顿饭就行。”
习俗上冥诞日家中亲友要一起举办祭祀仪式。
说完,她抬起头来,嘴角笑意依旧浅浅,“不是什么大事,你忙工作吧。”
梁京濯没说话,静静看了她半晌,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谢清慈。”
床边人疑惑于他为什么忽然叫自己,“嗯?”了一声。
黑润明亮的眼睛,在昏暗光线里像是无措的小鹿。
他继续道:“不要总是说没关系。”
从见面至今,他发现她很喜欢说这类的词,谢谢、没关系、对不起、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