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为姜时愿,他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着。
遇到她之前,他是多么无坚不摧又冷心冷血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也从未把谁放在眼里过。
他高高在上,绝情得令人愤恨。
可是十二岁那年她出现了,轻而易举就骗了他,还把他耍得团团转。
他第一次忘记母亲叮嘱他每时每刻都要保持的矜贵优雅,不断地扔着大礼堂里的塑料瓶泄愤,而她却走的潇洒。
一开始,他并没有派人监视她,只是简单让人调查了解她的情况。
可随着对她认识的越来越深入,他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想着她,他想知道她更多的生活,想让她的身影随时随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于是,他开始派人追踪姜时愿,她逐渐长大的每个瞬间,他虽然不在旁边,却一直都在陪伴着。
他熟悉她对待事情的每个反应,清楚地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有时候,他也会思考自己对她的这份病态的依恋。
在姜时愿收到第一封来自
同学的情书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恨不得立马跑到她的面前,将那些觊觎她的人统统处理掉......
霍阑那时候才发觉这份病态依恋的可怕,他试图掐掉对姜时愿的监视,但不过两天,他就开始疯狂的思念她,像是染上了戒不掉的瘾。
于是,姜时愿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异性的搭讪,一旦有类似的萌芽出现,都会立即被他警觉,或是安排转校,或者直接威胁,让他们远离她的生活。
即便是被家里安排出国的那几年,他手里关于姜时愿的资料也没有减少半分。
直到那年回国,他正准备派人介入那些试图欺负姜时愿的人的时候,却没想到她竟然踉踉跄跄的爬到了顶层,撞进了自己的世界。
他们的世界终于交汇了。
姜时愿跑进卫生间将自己锁起来的那一刻,霍阑去了茶厅喝茶,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等她出来后,她会做什么呢?
姜时愿的声音带着药物发挥的喑哑,几乎是拼了全部的胆量才敢说出那句话。
“先生,可以帮帮我吗?”
她看不见的是,那时霍阑的眼眸里几乎满到要溢出来的疯狂与亢奋。
他也知道,她笃定了他是宛城贵不可攀的权贵,所以也想借机顺势攀附,即便霍阑拒绝,也算有了牵扯。
可她从未想到霍阑竟然没有丝毫拒绝,当她想要反抗的时候,身体却给了接受的信号。
之后的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他和她有了第一次的亲密,他并不排斥这份亲密,反而像是上了瘾,硬是拉着已经瘫软了身子的姜时愿多来了几次。
那是梦境一下子成真的真实,让他沉迷得无可救药,有一瞬间竟想着永远与她沉沦下去。
霍阑轻抚着姜时愿的睡着的面容,心里从未如此安心沉静。
他喜欢的女孩有了他的孩子,应该会安安心心得待在他身边了吧?
似乎察觉到霍阑的动作,姜时愿轻轻蹙了蹙眉,嘤咛了一声后侧过身来。
她的肚子月份还小,对她的睡眠还没有影响。
霍阑不想吵醒她,又重新躺进了被子中,与她面对着面看着。
“时愿,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柔柔的,却没想到姜时愿长睫微颤,竟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的眸子。
她静了一瞬后,轻声问道:“为什么会喜欢我?”
姜时愿一直不明白,向来要什么就有什么的霍阑,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不听话的她。明明他更多更好的选择,就算不是知书达理又漂亮的沈初晴,也少不了更加漂亮家世好的名门千金。
“不知道。”霍阑静静地看着她,“但我知道的是,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永远爱你。”
并不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却让姜时愿的心像是被人攥紧一般,窒息又酸涩无比。
“团团也想让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不是吗?”霍阑轻抚着她的小腹,在哄着她也哄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团团也想让爸爸爱妈妈,妈妈也爱爸爸,不是吗?”
姜时愿不知道怎么眼睛里又氤氲起水汽,红着鼻尖点了点头。
看见姜时愿点了头,霍阑的心柔软得不得了,将她轻轻揽进了怀里。似乎只要她点头,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不愉快就都烟消云散了。
“时愿,所以你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了吗?你以后不会再走了吧?我会支持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别离开我。”
“嗯......好。”
姜时愿已经红了眼眶,此时却扬起一个笑来,“可是我真的好困了,豌豆少爷也快睡吧。”
霍阑在她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有了这句话,无论在哪里,豌豆少爷都会睡得很香很香。”
姜时愿又往霍阑的怀里蹭着,软软糯糯地“嗯”着,又渐渐沉睡过去。
第二天霍阑又带着姜时愿去了考古工地,看了看项目的发掘进展。
她怕影响同事们工作,并没有太过久留,只是远远观望了几眼。
探方的隔梁已经拆除了大部分,项目也基本到了整理阶段,被发掘的文物等都会被一件件运到博物馆,进行修复工作。
只不过,碧水村之后的事情,都会和她无关了。
霍阑揽着她的肩膀,许下承诺:“时愿,你会在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你会是全世界最年轻最享有盛名的考古学家。”
姜时愿不是不信他的话,他向来说到做到。
“虽然我想从事学术研究,但也会经常进行实地考古,没办法一直留在你身边怎么办?”
霍阑不以为然,直接回道:“那就不去啊,你这么娇贵的身子,本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受苦。”
他继续笑道,揉了揉她的肩膀,“你只需要待在办公室或者学校,好好研究你的专业就好了。你可以办讲座,可以发表学术论文,可以参加各种讲坛和峰会,这些都比进工地对你更有益处。”
姜时愿怔了一瞬,却还是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
她不能再得寸进尺了,既然已经决定好要和霍阑共同经营一个家,她也要做出适当的让步。
他都已经同意了自己继续考研考博以至最后任教,她该满心欣喜的,不该再奢求更多,即便,每时每刻都要在他地掌控之下......
姜时愿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好,我会努力的。”
“你一定会成功的。”霍阑道:“但是这几个月,要把自己养的健健康康的,少看书和课程,好不好?”
第64章
转眼已是深秋,木绣球的花期早过,枝叶凋零了大半,给庭院多添了几分萧瑟。
姜时愿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行动也日渐笨重。
自从感知到胎动后,她的日程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起来,除了身体护理和孕期运动,也要开始进行早期胎教。
霍阑寸步不离,姜时愿身体每一阶段的变化他全都见证并清楚了然,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会议或者决定需要他亲自出面,已经很少离开铃铛小筑。
但这几天却非同寻常,霍家一年一度的重要高层会议即将开展,几乎所有霍家的叔伯旁系都要参加,霍阑作为霍家掌权人不可能不出席。
林朗很早就抱着工作资料来铃铛小筑催霍阑出门,他的老板几乎有半年的时间,都待在家里陪伴夫人。
能够线上处理的事务全部转线上,非重大事项全权由他和其他几位特助接管,霍阑只需要签名查看和做决定,很少再出现在公司里。
可今天实在是太特殊,因为霍阑许久不出席各种会议,也推掉了许多媒体采访与国际峰会,集团内部的许多占有重要股份的霍家人开始蠢蠢欲动,只怕再不出现,就要开始变天。
林朗站在廊檐下等得着急,却见他的boss还在客厅内抱着自己的夫人,检查她最近的学习情况。
他的老板似乎忘了自己手下还有一整个集团十几家公司上万员工等着他发号施令,每天要做的事情似乎都成了伺候老婆,白天晚上都要伺候老婆。
镇守公司的那些霍家元老们只敢在公司朝他们这些小员工耀武扬威,却都不敢跑来霍园直接讨伐这位霍家之主。
他来了好几趟都没能把人劝走,今天要是再不把人弄到公司去,他可真的顶不住那些他们的炮轰了。
霍阑陪姜时愿陪得认真,林朗还是没敢迈进屋内,只是看着庭院里的青石板路,在门口背着身喊道:“霍先生,这次真的要去了,再不去就小林就真的要战损了。”
霍阑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自从他与姜时愿领证,徐妃暄也带着她在豪门圈子里公布身份后,虽然鲜少有难听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但他知道几位霍家的叔伯并不买账,甚至想法设法地想从这件
事上发难。
霍阑对此反应就是不听、不管、不顾,如此过去了几个月,姜时愿也一直待在他身边,听不到任何消极的言论。
这半年,足够几个找死的人开始实施计划做手脚,所以他也早早地派人将几个不干净的人做好了调查,就等着今天收网。
姜时愿背完最后一句定义后,松了口气。
距离考研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对考试也已经准备得十分势在必得。
只是自己的肚子......
到时候挺着个肚子进考场,谁都会多看两眼的吧?
姜时愿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学业未成但先有孕,真的会耽误不少事吧。
看出了姜时愿背完知识点后的大脑放空,霍阑颠了颠坐在自己腿上的她,才把她晃回神来。
“时愿,你在想什么?”
姜时愿直接回答道:“在想考试那天穿什么衣服比较合适。”
霍阑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到时候天气会很冷,你身材纤细,穿着宽厚的大衣是不会显出来的。”
姜时愿点了点头,被霍阑这么一说倒是宽慰不少。
“对了,小林特助好像刚刚在叫你?”姜时愿当时背书背得认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门口有人再喊霍先生,所以也没停下来。
“嗯,是。”霍阑将姜时愿放到沙发上,“和我去公司一趟吧,这次会议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你一个人在铃铛小筑我不放心。”
姜时愿有些无奈,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不肯放松一丝对她的监视。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这小筑里那么多佣人,还有一整个孕产团队陪着我随叫随到。”
霍阑稍稍沉了面色,道:“人再多我也不放心,我得让你在我身边才行。”
当时的订婚宴整个铃铛小筑那么多人,她不还是凭空消失了吗?这么聪明的时愿不可以离开他半步,不然他会心悸会抓狂,会难受到想死。
“走吧。”
没等姜时愿拒绝,他便拉着她走到玄关处,亲自帮她穿上宽松舒适的平底鞋,又拿了件厚实柔软的羊绒披肩将她仔细裹好,抬头后又瞥见一只驼色的贝雷帽。
“这个帽子好像还蛮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