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都是这样,特别凶,像饿了三天的护食的狗,她一旦发出点和他相对应的声音,他便更加疯狂。
没什么公平可言,她未着一.物,他还穿戴整齐,就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像是随时就要走,严阵以待的样子。
西装挺括的布料磨得她有些疼,她提议让他脱掉衣服,换来的是他更激烈的吻。
头脑眩晕砸到床上,夏梨抬眼便是他,领带在她面庞上扫来扫去,痒死了。指尖就这么绕啊绕,缠着领带用力一拉,他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
也是这时,翻覆移位,夏梨在这时扬起脖子,鼻子就在这一瞬间像是通了气,屋里除了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她还闻到了一股血锈味。
不算太浓,有些淡,她不敢保证是不是真闻到了。因为她鼻子这两天因为感冒的问题,一直不通气,偶尔会闻到一些幻想中的味道。
这种念头很快被更强烈的感知冲刷。
被他拉起来坐下时,夏梨又闻到了那股味道,每次都只有一点点,因为她的鼻子只有那么一点点通气的时间。
她一开始是怀疑自己可能来例假了,混乱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
有些尴尬,她及时叫停。
“等一下,开一下灯。”
裴澈抓住她的手往唇边带,用嘴唇轻轻摩挲着吻了一下。
“怎么了?”
“我开灯检查一下,我好像来例假了。”
裴澈的瞳孔在黑暗之中微微闪烁,他否认道:“没有,不会的。你例假刚过去半个月,我记得时间。”
她鼻尖又耸了一下,“不对,是不是你太用力出血了,我要检查一下。”
“没有宝贝,”裴澈抓着她的手,“没有的,我很注意的。”
“不对,那是不是我们房间里有死人啊?”夏梨说着从他的手中挣脱,爬到床头打开了床头灯。
她承认回头看“案发现场”是有些感到羞耻,床单上斑斑点点的,深一块浅一块的,却都不带颜色。
裴澈来牵她的手,“我说了没事的。”
他牵起被角披在她身上,“别再加重感冒了。”
夏梨一把抓住他的手,味道好像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划定了气味的来源范围,夏梨要脱他的西装外套。
肯定有鬼,平时早八百年就脱外套要展示他的好身材了,今天却死都不肯脱。
裴澈推开她的手,往后退,“干什么,怎么忽然脱我衣服。”
她想到刚刚在沙发上她没用多大力打到他的手后他反常的样子,“你受伤了?”
“我没有。”
“那你把衣服脱了。”夏梨盯着他,语气很有力,不容他反驳。
裴澈不愿意脱就很能说明问题。夏梨已经发现了,就算他现在不脱,只要夏梨坚决,他也必须要脱的。
无奈中,裴澈把西装外套脱下,刚脱到一半,夏梨嗅到点和上次异曲同工的意味出来,没等裴澈完全脱完,她擅自将他的右手从外套内先脱下来。
当看到被染红的半边袖子,夏梨往后退了一步。
她惊讶两秒,立刻下床穿上衣服,走到外面拿起电话冷静拨号,让刘医生赶紧过来一趟。
里间,裴澈已经重新穿好衣服,坐到一边一言不发。
夏梨一进来见他还穿着那件外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扒他的衣领。
裴澈笑着往后躲,“干嘛,别这样。”
“你还笑!”夏梨瞪大眼睛,“快把衣服脱了,我都知道了你还遮什么遮。”
裴澈也觉得这一举动着实多此一举,他顺从地脱下来,当然,就算自己不觉得多此一举,只要夏梨说,他就会做的。
半边袖子都染红了。
夏梨抿着唇,眼睛都有点酸,去解他的马甲纽扣。
“不用了,老婆,等刘医生来就行了,你去洗澡睡觉吧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快去睡觉吧,你看你眼睛红得,多睡觉才能好得快。”
夏梨觉得他真有点缺心眼,这时候了关心她的小感冒。
“你闭嘴。”她拧着眉,烦躁得很。
裴澈照她说的闭上了嘴,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任她解着纽扣,一层一层往下脱被染红的衣服。
等衣服脱光了,她终于看到他的手臂,纱布很红。
她无措地抠了抠脸颊,拿毛巾擦掉他手臂上的其余地方的血后,去衣帽间拿来一件T恤给他穿,便坐在外间没再管他。
她的反应反倒把裴澈弄懵了。她看起来像生气了,但刚刚又关心地给他擦身上的血,以前也没这样过。
她的白月光在前,裴澈现在不敢想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外间静悄悄的,等刘医生来还要一点时间。裴澈打开门出去,看到了坐在沙发一角的夏梨慌张地抹着下巴。
在哭?
他走近,蹲在她身边,看着她脸上还没擦干净的泪痕道:“打不出喷嚏吗?”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夏梨说:“你别和我说话了,我看到你就烦。”
裴澈愣住,心里有点受伤,但还是蹲着没走,“老婆,我错了。”
认错总是没问题的。
夏梨仰脸轻叹一口气,“你好烦能不能滚啊。”
“不能。”
夏梨已经刻意不去看他的手臂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哭。她没见过这种场面,大致猜到可能和上次的情况相差无几,这几天突然增强的安保让她有了答案。
裴澈少见这种情况,摇着手臂慌张地说:“我没事的,你看我好好的,我还能抱你,你刚刚不是试过了吗?”
她翻了个白眼,将头移向一边,闭上眼却还是触目惊心的红。
刘医生终于赶到,他其实知道裴澈受伤的事,这两天也有给他建议。只是没想到明明好好的怎么又给崩开了。
“你这,不听话啊?”刘医生不知道夏梨知道的程度,只敢模棱两可地说:“虽然问题不大但也不能胡来嘛。”
夏梨就站在旁边,双手绕在胸前,在看到纱布拆掉,他皮肤下的伤口后,她立刻转身进了里间。
夏梨生活得还算顺遂,养父母虽然不偏爱她,但是也胆小怕事,从来不敢惹什么不该惹的人,经常退一步海阔天空,回夏家后被保护得很好,她很少能亲眼看到这样深的伤口。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刀尖刺进皮肤后会是怎样的疼痛感。
稀里哗啦的水流随着淋浴洒下,冲刷掉她脑海中的恐惧。洗完澡出来,刘医生已经走了,只剩裴澈换上了干净的白色纱布乖巧地坐在床边。
床单也已经被拆下来换了新的,屋子里大概是重新通过风,闻不到什么味道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鼻子的问题。
没管裴澈,她直接躺下睡觉,裴澈暂时老实地没去烦她,也进去洗了澡。
出来时,夏梨侧着睡,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都不愿意越过她的枕头到他的枕头上来,是很明显的不想和他有任何沟通的状态。
他并不喜欢他们之间的这种状态,会让他感觉自己很无能。他小心翼翼爬上床,她不越界他偏要越界,从后贴上来将她死死抱住。
“松手,你想伤口又崩开是吗?”她的声音很冷,不带什么情感。
裴澈没松开,却也不说话,下巴磕在她的头顶,闻着她发顶的香味。
没人动,夏梨也不敢乱动,她是真的怕会崩开。但她鼻子很堵,只朝着一面睡,鼻子一只堵一只不堵,很难受。
“放开我,我要翻身了。”她说。
裴澈松了一点力道,“是真的翻身?”
还没回答,她已经一鼓作气翻过来。
“离我远点,别等会儿赖我头上。”
……
裴澈忽然笑了,“我什么时候赖过你。你在关心我吗?”
“不然呢?”
他没奢求她会说出什么好话来,这三个字却让他心情莫名好起来,裴澈轻抚她的脸颊,低声说:“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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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特别恋爱脑的一位
别锁我了求求了,我真没写什么,不要欺负我了[爆哭]
第57章
睡前吃过感冒药, 带着安眠成分的药物会让人睡得很沉。
但是今晚情况特殊。在睡前看过略带冲击性的画面之后,夏梨闭上眼睛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红色与可怖的疤痕。
其实她也算是一个惊悚片爱好者,平时看电影上的血腥画面虽然带感,但那毕竟隔着一层屏幕, 再身临其境也不如现实用肉眼看到的冲击大。
这一晚, 没睡好的人有两个。
夏梨醒着的时候担心姿势不好会碰到他的伤口, 睡着了梦里又是各种恐怖画面串联成不合逻辑的情节追着她不放。
而裴澈除了有心事,还注意到睡着后无意识间攥紧的他的手和额前冒出的汗。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竟会在梦外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裴澈最近觉得自己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又或者说是夏梨总做出一些让他误会的行为。她关心他,哪怕是现在在梦里,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也会紧紧抓住他的手。
但一旦想到陆远舟的存在,他又不免陷入一种惊恐中。
常听人提及白月光,但他没有这一类的情感寄托。他喜欢的人一直都在身边没有远离过自己。
要用白月光来形容自己身边的一个人,他觉得这个人只可能是夏梨, 夏梨就是他的白月光。
可惜的是,感情并不对等,夏梨是他的白月光, 可他不是夏梨的白月光。
白月光和枕边人到底哪一个才更抓人,他的妻子到底最爱谁,就连这种话他都没有资格问出口,因为他根本就不敢问,害怕问了最后的结果自己根本就不满意,也害怕夏梨随口告诉他, 白月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