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挺了挺小胸膛,“不过我没喊,姐如果他让你喊哥哥,你也别喊,老师说要喊解放军叔叔,喊解放军哥哥是不对的。”
颜如意的脸莫名有点热,拍了颜明河一下,“话真多,赶紧回家了,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许和他们乱说。”
颜明河拍他姐的马屁,“我不说,我谁也不说,咱俩是天下第一好,我就跟你说。”
主要也是怕说漏嘴了被他妈揍。
宋逸平到家的时候,刘嫂已经把饭做好了。
吃过饭,方玉茹和宋成仁出去遛弯。
刘嫂把家里收拾好,也走了。
他家里有个储藏室,一些不经常用的东西都在里面放着。
宋逸平去挑了把手锯,又拿了砂纸,小刀,见里面还有一罐清漆,也一并拿上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棵核桃树,还是上一任房主留下来的,长的枝繁叶茂,年年都能结很多核桃。
核桃木质地坚硬,耐磨,还不易开裂变形。
而且核桃木的纹理和花梨木有点相似,很漂亮,非常适合做弹弓。
他把手锯挂到腰上,一个起跳就攀到了树上,又往上爬了几下,人就到了树上。
方玉茹和宋成仁遛弯回来,从核桃树下过的时候,听到头顶传出“呲嚓呲嚓”的声音,仰头一看,见是宋逸平在树上,正拿着手锯锯一根树枝。
方玉茹,“逸平你干嘛呢?”
宋逸平言简意赅,“做弹弓。”
方玉茹和宋成仁一下被震住了。
方玉茹,“儿子,你下来,我摸摸你额头。”
是不是发烧烧傻了,智商又回到小时候了。
第32章
宋逸平打小就手巧, 木头枪,弹弓,弓, 陀螺……他都会做,无师自通,而且做的比大人做的都精巧。
军区家属院的孩子都爱跟他玩, 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好几个孩子年龄比他还大,却一口一个“哥哥”的喊,央求他给自己玩玩木头抢啊啥的。
不过自打上了初中, 可能是觉得幼稚, 他就不再玩这些了。
今天却又是爬树, 又是做弹弓, 事出反常,如果刘嫂在, 肯定会说他是中邪了。
宋逸平没管他爸他妈是如何震惊,他挑了个合适的树枝, 锯断后就从树上跳下来了, 然后拿着树枝去了工具房, 先把树皮剥掉,再用砂纸细细打磨, 穿孔……折腾到半夜, 才把弹弓做好了。
虽然多少年都没做过了,不过手艺没落下,做好后自己试了试, 手感还不错。
他用的是轻型皮筋,看着精致,其实威力不大, 适合小孩子玩。
最后又上了一遍清漆,晾干后就能用了。
他和颜明河约好,下午 6 点,颜明河在机床厂家属院大门口等他。
下班后他就开车过去了。
颜明河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看见有辆吉普过来,离老远就撒丫子跑了过来,“叔叔!”
宋逸平把车开到马路边停下来了,从车上下来,把做好的弹弓递给颜明河。
颜明河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弹弓,眼睛都直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好几遍,才把弹弓接过去了。
宋逸平捡起一个小石子,“试试手感怎么样?”
颜明河把小石子裹到皮兜里,然后眯着左眼,拉紧皮筋,“嗖”的一下,小石子射出去老远。
颜明河乐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叔叔!”
宋逸平咳了声,“喊哥。”
颜明河立马背叛了自己的原则,“谢谢哥哥。”
不枉他折腾了半夜,宋逸平满意了,跟颜明河约法几章,“不能用玻璃弹珠,不能对着人或是动物,对着玻璃窗也不行,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玩,你如果能做到,下次我给你用空弹壳做个坦克。”
颜明河现在对宋逸平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这会儿宋逸平说什么就是什么,头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听到宋逸平还要给做弹壳坦克,还问宋逸平,“是电影里那种坦克吗?”
“对,就是那样的。”
颜明河顿时笑得都快看不见眼了。
宋逸平见旁边没人,小声问他,“你姐下班了吗?”
“我姐去山里哪个沟沟里了,今天早上走的,她说要在那儿待好几天。”
宋逸平,“……”
他路上开的很快,就是想赶在颜如意前面过来,这样等颜如意回来的时候,俩人正好能碰个正着,可以顺便说几句话。
哪知道颜如意竟然出差了。
颜如意他们去的地方叫刘家沟。
刘家沟离市区有200里地,要先坐车到长平镇,再从长平镇转车,下了车还要再走3,4里地才能到。
他们到刘家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因为事先打过电话,刘家沟的村长已经在村口等着他们了。
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中等个头,皮肤黝黑,见三人中蒋东明年龄最大,上前握住了蒋东明的手,“同志你好,我是刘全贵。”
“刘同志你好,我是蒋东明。”
又给夏鹏飞和颜如意做了介绍。
刘全贵一一跟两人握了手,“三位老师一路辛苦了,你们住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好了,三位老师先去歇歇脚,吃点饭。”
三个人都给安排到了村委大院。
从村口到村委大院,差不多穿过整个村子。
正是饭点,好些村民都蹲在门口吃饭,看到蒋东明他们三个,一个妇女问刘全贵,“村长,他们就是市里来的专家啊。”
刘全贵,“是,今儿个明儿个他们都在村委,家里要是有老玩意儿,拿过去给专家现场验验,如果是真的,专家现场收,现场结钱。”
妇女,“我们家三代都是贫农,可没那值钱玩意儿。”
另一个妇女接话,“刘永明家有,他家以前可是大财主,听说以前打仗的时候,他家把银元都砌到墙里了,好些呢。”
“你可拉倒吧,刘永明他爷又吸又赌的,祖上积攒的那点家产,早就叫他败光了,他们家现在穷的叮当响,刘永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要是有银元,早把屋子扒拉了。”
刘全贵给蒋东明他们介绍刘永明家,“他家以前确实是大财主,我爷以前给他家当过长工,去过他家,我听我爷说,他家大厅里有个木格架子,上面摆了好些大瓷瓶,大的有半人来高,后来刘永明他爷染上了大烟瘾,还染上了赌瘾,又抽又赌的,把家产都给败光了,刚解放的时候,还给评了个贫农,如果不是永明他爷又吸又赌的,传到现在,应该能传下来不少老玩意儿。
除了刘永明家,别的都是一般的庄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没出过人物,不过倒是出过几个走江湖的,也都是解放前的事了,倒是八里营,解放前挖出过大墓,以前兵荒马乱的,也没人管,里面的东西都被他们村的人挖了,我估摸着他们村民手里藏着好东西。”
刘全贵把他们领到了村委大院。
他们来的时候,赵东升一直说刘家沟是个穷山沟沟。
实际上刘家沟一点儿都不穷,起码不象赵东升说的那么穷。
村委的房子都是砖瓦房,院墙也是用红砖砌的。
村里住户基本上也都是砖瓦房。
刘全贵说他们村在后山上种木耳,是集体财产,木耳卖出去了,全村人都能分钱。
夏鹏飞小声跟颜如意说,“以后赵老师说的话,你得学会分辨着听,学术上的还能听听,除了学术上,其他的,他说的话,你得仔细斟酌斟酌了,反正我是至多信一半,有时候一句都不能信。”
颜如意,“我听说最开始是派他来,是他自己不来。”
是他自己不来,为什么还要阴阳怪气他们三个。
夏鹏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可能有问题。”
颜如意听徐庆梅说过,赵东升媳妇特别厉害,经常打赵东升,有一次两人吵架,她媳妇一板凳下去,把赵东升给砸晕了,后来去医院缝了5针。
兴许是他媳妇把他脑袋打坏了。
这两天他们都借住在刘家沟村委,房间也都安排好了,颜如意住中间一间,蒋东明和夏鹏飞分住在她两边。
饭是在刘全贵家吃的。
刘全贵还特意杀了一只鸡,招待城里来的专家。
不过吃住他们都是给钱的,这是文物局定的规矩。
所以下乡的补贴还是很高的,一天补助5块钱,用不完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要不赵东升愿意下乡呢。
吃过饭,回到村委大院。
刘全贵开了大喇叭,在大喇叭里喊话,“各位社员请注意,各位社员请注意,城里的专家已经来了,现在就在村委大院,谁家如果有老玩意儿,想让专家看看值多少钱,就拿到村委这边来,如果确实是好东西,专家当场收,当场给钱,专家就在咱们村待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就去八里营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大家伙儿抓紧点时间。”
不大功夫,就来了不少人。
大部分都是过来看热闹的,也有带着“老玩意儿”来的,有瓷碗,有茶缸,有奖章,有陶罐……
东西是不少,就是没一个有研究收藏价值的。
半下午的时候,蒋东明索性带着夏鹏飞和颜如意出去,在村里闲逛。
刘家沟不算大,有百来户人家。
在村子闲逛了一圈,一无所获。
夏鹏飞有点沮丧,“看来这次在刘家沟要空手而归了。”
赵东升知道了怕是要得意了。
蒋东明在前面,夏鹏飞和颜如意在后面。
颜如意朝着一户人家院里随意瞟了一眼,赶紧喊蒋东明,“蒋老师。”
蒋东明回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