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沈瓷写了采访提纲，就在包里。”沈飞飞从包里拿出提纲，还有沈瓷准备好的录音笔，“嗯……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吗？”
“嗯。”周时凛简短地应了一声。
前排的田煦帮他补充：“我们总裁不回答太私人的问题，尤其是感情问题。”
“好的。”沈飞飞清了清嗓子，将手里的录音笔打开，像模像样地开始采访，“首先，让我们从一些轻松的问题入手。”
沈飞飞照本宣科，把沈瓷写的旁白也念了出来：“您对世捷员工当众遛机器狗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吗？您平时有关注过世捷员工的精神状态吗？”
田煦：“……”
您是真敢问啊。
车内安静了下来，田煦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过了几秒，周时凛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遛机器狗不当众，难道还要偷偷摸摸吗？世捷定期会开展心理健康咨询服务，有需要的员工都可以免费跟专业的心理医生沟通。”
周时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认为遛机器狗有什么问题，将来不止是狗，越来越多的机器人也会走上大街。”
周时凛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如果是田煦，他已经开始担心接下来要倒霉了，但沈飞飞拿着手里的采访提纲，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好的，第二个问题，正好是关于机器人的。”
她的声音听上去甚至透着一丝对于巧合的欣喜。
“世捷将会为第二届pupu wonderland，括号，以下简称PW，提供机器人志愿者，为此我特地去了解了一下此款产品，结果搜出来许多机器人搞笑摔倒集锦，另外机器人戴上假发穿上衣服，违和感严重，被某些网友评价为有异装癖的变态，对此您是怎么看的呢？”
田煦：“……”
他看他们是不想要合作了。
周时凛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人类也不是出生就会走路跑步的，世捷生产的机器人，每摔倒一次，我们的后台就会收到上千组的异常数据，而这些数据会为之后提升机器人性能提供重要的帮助，机器人，或者说整个人形机器人产业，也是在这一次次的‘摔倒’中加速成长。至于网友对机器人着装的点评，属于个人审美差异，我不做评价。”
好！田煦在心中为周时凛拍手叫好，不愧是他们总裁，这么刁钻的问题也能回答得这么完美！最后甚至还上了价值！
反观沈飞飞，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表情，没有一丝为他们总裁的优秀回答而动容。
呵，他知道这都是她为了引起他们总裁注意的小花招。
“第三个问题。”沈飞飞将目光移到本页纸张的最下方，“世捷将在第二届PW现场设置官方企业展馆，这也是世捷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请问是不是为了给热爱卖机器狗的员工提供更大的舞台，卖机器狗？”
田煦：“……”
他们员工爱卖机器狗怎么了！强买强卖了吗！
周时凛似乎已经适应了沈瓷这“轻松的问题”的风格，毫无波澜地开口：“相信所有参展的企业都是为了推广自己的产品，就连你们噗噗乐园举办漫展，也是为了提升品牌知名度和影响力，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好的。”沈飞飞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继续念着纸上的字，“这是第三个问题的衍生小问题，请问世捷是否介意有人在机器狗旁边卖热狗？”
田煦：“…………”
等一下，这不会是什么冷狗和热狗的冷笑话吧？
田煦不知道沈瓷写这个问题的初衷，但至少现在车上没有一个人笑了。
“按照这种规模的展览的布展逻辑，官方企业展馆旁边不可能出现卖餐饮的小摊贩，如果有，只能证明你们噗噗乐园不够专业，建议不用再举办第三届了。”
周时凛的声音落下后，田煦以为沈瓷足以被话里隐隐的威胁震慑，没想到她竟然临危不乱，将手里的提纲翻了一页，还准备接着采访。
然而司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将车子缓缓停在了一栋高耸的大楼旁。
“我到了。”周时凛解开座位上的安全带，准备下车，“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吧。”沈飞飞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只能收起手上的提纲和录音笔，跟周时凛道了声谢，“谢谢周总拨冗接受我的采访。”
“不客气。”周时凛打开车门，下车前又看着沈飞飞说了一句，“帮我转告沈瓷，有病就好好治疗。我是说肠胃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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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不愿再醒来。[小丑]
第15章
周时凛离开后，前排的司机问了沈飞飞一句：“沈小姐，您现在是要回公司吗？周总之前吩咐了我送你。”
沈飞飞身上的安全带都解开了，听见司机这么问她，有一些意外：“你不用在这里等周总吗？”
司机道：“周总要晚餐的时间才会离开，我送完你再回来。”
“哦，这样啊。”沈飞飞又把安全带扣了回去，“那就谢谢周总的好意了，你先送我回家吧。”
“好的。”司机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沈瓷家离公司很近，沈飞飞跟司机说了地址，司机很快定位了她住的小区。到家以后，沈飞飞还是先把今天的经过简单写到了笔记上，然后才安心地下了线。
沈瓷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录音笔就放在梳妆台的桌面，下面压着熟悉的笔记本。
沈瓷拿起录音笔看了看，读起了沈飞飞刚写好的笔记。
“7月21日，天气晴，来世捷见周总遇到了高洋，他偷袭我未遂，还被世捷开除，真是恶有恶报。不过周总能认出我的身份，只能谎称是你肠胃炎又犯了，并帮你对他进行了采访。路上的时间很短，但采访很成功，周总还托我转告你好好治病。”
沈瓷：“……”
沈飞飞帮她进行了采访？为什么她心突然这么慌呢？？
她立刻打开录音笔，播放起了沈飞飞和周时凛在车行的对话。
“……您对世捷员工当众遛机器狗的行为有什么看法吗？您平时有关注过世捷员工的精神状态吗？”
沈瓷：“…………”
救命啊，她为什么会把她写着玩的废稿念了出来！！！
众所周知，沈瓷并不是一名记者，她也从来没有采访过人，突然接到吴俊楠安排给她的采访任务，她一时也不知道应该问周时凛一些什么。
于是她决定遵从内心，先写几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写好之后她自己读了几遍，把自己给逗笑了。这些问题她本人很满意，但她没那个胆子真拿去问周时凛。
后来她干脆让AI写了一份采访提纲给她，用的就是世捷研发的那款。
这就叫物尽其用。
没想到，沈飞飞竟然把她自己写的那几个问题问了出来！！！
谁来救救她啊啊啊啊啊啊！
录音越往后，沈瓷越绝望，甚至在听到周时凛说PW不用办第三届了的时候，她都麻木得平静了。
希望吴总得知这个消息时，也能和她一样平静。
“……帮我转告沈瓷，有病就好好治疗。我是说肠胃炎。”
沈瓷：“……”
他那是在说肠胃炎吗！他分明是在说她脑子有病啊！
……但她脑子确实有病。
诶嘿。
沈瓷关掉录音笔，看着镜子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人在气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这就是你说的采访很成功？哈哈，我发现你不仅自信，还很幽默。”沈瓷对着镜子笑得越来越渗人，“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可是每月要给周总还一万块的债，要是这个时候丢了工作，那咱俩就饿死街头吧。”
待机的沈飞飞：“……”
什么意思，采访不成功吗？可周总不是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很好吗？
“你但凡再把稿子往后面翻一页呢？”沈瓷抬手掐了掐自己的人中，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体还得花钱治。
她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拿起手机飞快地给周时凛编辑消息。
沈瓷：周总，我听了我姐姐的采访录音后，才发现她把采访稿拿错了！！那些不是我要问的问题！！您什么时候再有时间，我们能重新采访一次吗？QAQ
沈瓷：真的很抱歉！
沈瓷：[对不起.jpg]
沈瓷：[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jpg]
沈瓷：[跪地大哭.jpg]
沈瓷的消息接二连三地发过去，周时凛也没有回复，她猜他肯定是在忙工作，便没再继续骚扰他。把录音笔装进包里，沈瓷看了下时间，虽然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但这周末就是PW2举办的日子，公司忙得不可开交，她晚上大概率还得加班。
到了公司后，果然一点临近下班的气息都没有，沈瓷刚要回办公室，就被路过的吴俊楠叫住了：“小师妹，你回来了？采访得怎么样？”
沈瓷：“……”
你不会想知道的。
“嗯……很成功。”沈瓷对着吴俊楠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只是路上的时间不够，问题只问了几个，我正在跟周总约时间，再进行一次采访。”
“哦，那好。”吴俊楠并没有起疑，但他对今天的采访内容有些好奇，“那你把今天的采访发给我听听。”
“……还是等我整理好后，一起发给你吧。”沈瓷沉着冷静地糊弄着领导，“录音没有剪辑过，有很多废话，就不浪费你时间了。”
吴俊楠听到这话，脸上神情忽然变了变，像是戳穿了什么一样：“哦，你和周总有这么多废话可以聊啊？”
沈瓷：“……”
感谢吴总在造周总黄谣这件事上，如此的锲而不舍。
“哈哈，我先去忙了。”她尬笑了两声，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不出沈瓷所料，晚上所有人都在加班，公司给大家点了员工餐，让他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干活。沈瓷还在对接展馆的事，微信收到消息后她顺手点开，看见周时凛的名字后，她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周时凛：稿子不是你写的？
沈瓷：“……”
两秒后，周时凛收到沈瓷的回复：“是AI写的。”
紧跟着又是一条：“我就想试一下，发现AI还是不够智能。”
周时凛：能写出这种稿，那是太智能了。
沈瓷：“……”
她决定直接把这个问题跳过去。
沈瓷：周总，这周末就是PW2了，我还能等到一个采访吗？[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