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柯愫澄说完了这事,见尤绘没吭声,在座的几人担心会冷场尴尬。
丁欲倾先一步开口问道:“你们有谁点歌吗?”
董仲举手:“来首粤语歌吧。”
丁欲倾乜了他一眼:“没让你点。”
柯愫澄说:“那来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吧。”
丁欲倾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在点歌机上输入。
也因为柯愫澄的这句话,尤绘终于有了点反应,转眸看向她。
另一边的谢津洲将麦克风递给柯愫澄,柯愫澄朝尤绘笑了下:“听说你很喜欢这首歌,之前给你录了,不知道某人有没有拿给你听,今天刚好有这个机会,我现场唱给你听。”
尤绘的鼻尖在听到前奏响起时,已然产生了酸胀感。她的手被柯愫澄握住,另一只手则在梁纯的手里。
歌声在耳边回响:“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谊……”
听着这首歌,尤绘心里一暖。
她能猜到,为什么梁清屿的好朋友们都没有怪她提分手提得太过突然,因为他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她的不是。
之后几人又喝了会儿酒,玩了玩酒桌游戏。
等桌上的酒差不多喝完了,董仲跑吧台后面给大伙儿调酒。柯愫澄则继续拉着靳宥司教自己弹电吉他。至于谢津洲,已经和梁纯麻溜躲一旁的位置上聊闲天去了。
他们走后,整个卡座就只剩下尤绘和梁清屿两个人。
他今天没穿正装,依旧一身黑,倚靠在沙发角落的黑暗中,尤绘几乎看不到他的脸。只知道他的坐姿极为随意,一直盯着投影仪。
好一阵,梁清屿说:“帮我点一首月半小夜曲,李克勤的。”
丁欲倾应了好,边唱,边帮忙把歌点了上去,又切到了下一首歌。等她唱完这首歌,轮到梁清屿的歌时,她从台侧下来,把麦克风递过来。
梁清屿没接,示意放桌上就行。
此时前奏已经响起,尤绘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低头把玩着,时不时拿一杯酒喝。
梁清屿点的这首歌是一首粤语歌,尤绘之前听过,这歌的曲调凄楚动人,旋律缓慢。其中某些歌词的含义,她很清楚。
结合李克勤富有吸引力的嗓音,尤绘的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但是魂早跑远了。
直至高,潮部分,那支麦克风都没有被拿起。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歌声回荡,梁清屿端起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他连着喝了三杯,再看向尤绘时,她刚将手机锁屏。
梁清屿没有给她做其他动作的机会,突然凑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往她肩上靠,整个身体压上去,跟没骨头似的,还撒娇:“宝贝儿我喝醉了,头晕。”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勾得人浑身发痒。
尤绘要躲开,腰已经被梁清屿的大手控制住,让她没有任何的退路。她烦,脖颈处被他灼热的呼吸烫着,她皱眉,语气很差:“你装什么,赶紧从我身上起来。”
梁清屿的嘴唇落在尤绘的颈部,那儿的血管正在突突地跳动着。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是水果甜滋滋的香气,让人特别安心,如同镇定剂。
他轻轻吻着,在她耳边用气音说:“我说的都是气话。”
尤绘被他弄得有些热,推阻动作没有停下来,手臂始终抵挡在两人中间:“我说的不是。”
梁清屿才不管是还是不是,他只是突然不亲了,但没有把她放走,还是搂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其实一点都不开心对不对,待在梁宗元身边,你不快乐,一点都不。”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话语,尤绘觉得搞笑,真就嗤了一声:“你从哪看出来的,我现在可是公司力捧的艺人,你随便出去走走,到处都是我的海报,哪怕我犯事了也有人护着我。”
“你几个月没做美甲了?”说着这话,梁清屿忍不住拉起了尤绘的手,细细的揉捏着她的手指。
此话一出,尤绘原本还强硬着,想骂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以前一个月她就要换一次美甲,但自从分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美甲。
梁清屿印象很深刻,尤绘之前跟他说过,每月的美甲都代表着当月的心情,也会根据天气来决定做什么款式。
可现在,她光秃秃的指甲,让梁清屿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痛。
如果分手后,她真的能快乐,那也就算了,可是她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真的都是她想得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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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文中歌曲: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谊。”
邓丽君《我只在乎你》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从未意,会要分手;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李克勤《月半小夜曲》
第63章 不值得 遮遮吧,别给你的发展对象看到……
尤绘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 不管是反驳的话,还是难听话,她一个字都吐不出, 就这么静静地被梁清屿揽在怀中,直到清吧的门再度被推开。
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下起了雨,雨势较大,清风裹挟着雨水飘进室内。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将伞收起来后, 甩了两下伞面上的水珠, 把伞顺手放在了一旁的小方桌上。
站在舞台另一侧的丁欲倾刚好看到这一幕, 轻声喊:“纯姐。”喊完,她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往后看。
梁纯一回头, 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后,下意识瞟向不远处还粘在一块儿的俩人, 她麻溜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整个身体挡在男人面前:“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这几天都没空吗?”
陈昭轻描淡写道:“在附近谈项目, 谈完了顺路过来。”说着这话,他总觉得梁纯有点奇怪, 表情十分僵硬,眼神四处乱跑。
他往前迈一步, 梁纯只差抬起双臂让他出去等了。
陈昭拧眉:“你有事?还是又给我弄了什么惊喜。”
梁纯刚摆摆手说不是没有, 她不会再强迫人了。
结果下一秒,陈昭就看到不远处的中心区卡座里,尤绘突然站起身准备走,手腕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 随后她整个人再次跌入了梁清屿的怀中。
梁纯是背对着卡座的,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还在极力阻止陈昭往里进。
陈昭很冷淡,已经收回视线重新垂眸看向面前的女人:“我看到了。”
梁纯慌了:“你看到什么了?”
“你弟在强迫人。”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梁纯不拦着陈昭了,直说:“我没让你来就是这个原因,你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其实你很清楚,你和小羽没可能。”
“我和你也没可能。”陈昭说得直接,从他和梁纯刚认识那会儿,他就没想着藏着掖着,他就是对尤绘有意思,高中就喜欢了,哪怕他很清楚两人没可能,但也不会给其他人机会。
梁纯明明知道,但听着这话还是觉得难受,瞪着他:“我知道!用不着你说。”
陈昭的话语间透着疏离感:“等我和你合作的项目完工,咱俩还是少联系吧。”
梁纯急了:“凭什么啊。”
“没可能还天天待一块儿,你心里好受?”
梁纯的眉头紧紧蹙起:“你别太残忍了,我现在可是你的甲方,能别动不动就惹我生气吗?”
陈昭往后退一步:“行纯老板,伞搁桌上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这话,他就转身去推门。
微凉的雨水再次随风灌入室内,梁纯见雨势太大,喊住他:“你呢,不打伞啊。”
陈昭已经迈出去,在门关上前,他的话从缝隙里钻了进来:“车在对面停着。”
清吧的隔音门被关上,梁纯再听不到外面的雨声。
她没有回去卡座,而是选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发了会儿呆,估摸着十分钟不到,一道人影骤然出现在视野里。
一抬头就看到尤绘气冲冲地大步走了过来,梁纯麻溜站了起来,去拉她:“怎么了,就走了,不玩了吗?”说着这话,她注意到,尤绘的脖子上被她那个混蛋弟弟嘬出了一颗特明显的草莓。
她嘶了一声:“你这……不会被我爸发现吧。”
尤绘有气,但不是对梁纯,只跟她说:“以后如果局上有他,你就别叫我了。”
梁纯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试探性的问了句:“澄子在也不叫吗?”
尤绘犹豫了一秒,说:“澄子这段时间好像也挺看不惯梁清屿的。”
好吧好像还真是。
尤绘说完这些就准备走了,刚迈出一步,梁纯再次拉住了她,把小方桌上的伞递给了她:“拿着伞,外面下雨了。”
说完这句,又紧接着道:“要不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说完,尤绘拿伞,开门,走人。
等人走后,梁纯小跑回到中心区卡座,抬手重重打在梁清屿的肩膀上:“你欺负了人家,怎么都不送送啊,外面下雨了你知不知道。”
说着这话,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梁清屿的脸颊上,那白皙的皮肤上好像多出了个巴掌印。紧接着视线往下,他的唇瓣好像被咬破了,还在流血呢。
不等她说什么,就看到梁清屿用指腹擦了一下嘴唇上的血,随后上身微微前倾,拿桌上的酒喝。
他仰头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放到桌面上才说:“你不知道她那张小嘴有多毒,气死个人。”这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梁纯不知道俩人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今晚约喝酒的事是她不对,怎么说这会儿她也只会站在尤绘那边。
特别还是她这个混蛋弟弟太让人操心了,她瞪着他:“我看你才是真气人,你到底会不会追人啊。”
说完这句,她十分纳闷:“我就搞不懂了,之前怎么那么多人来问你怎么追姑娘啊,他们听了你出的馊主意,真的有追到吗?”
梁清屿其实也一直没搞懂这事,但实话,他帮人出主意追姑娘,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可以追上。但自从遇到了尤绘,他实在没辙。
叹了口气,又灌了杯酒:“尤绘很难追的。”
梁纯急死了:“你加把劲啊。”
“用得着你说,我在琢磨。”说完这句,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