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我会尽全力,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那些受害者以后该怎么办。”尤绘很清楚,他们遭受过非人的对待,这个伤疤一辈子都无法抹去。
梁清屿轻轻抚摸着尤绘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这晚回到家中,尤绘再次失眠。
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后,她坐了起来,回过头看着半眯着眼的梁清屿:“我想去找姐姐,会不会有点太打扰她了。”
听到这话,梁清屿起身直接下床拿起单人沙发上的短袖,套头穿上。随后又去拿尤绘外穿的衣服:“放心吧不会的,姐姐最爱的就是你,拉她起来聊两小时她也不会怪你的。”
说着这话,他将衣服放床上:“穿吧,穿完我们去找姐姐。”
尤绘用力嗯了声,边将睡裙脱下,问道:“等之后姐姐身体恢复了,是不是就可以接过来一起住了。”
梁清屿嗯了声,在床头柜上拿起两人的手机揣进兜里:“过几天就能接过来了,我找人打扫了房间,你到时候去看看,还差点什么,我再叫人添。”
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出了门,开车前往医院。
到病房门口时,是凌晨三点三十分,尤绘推门的手顿在半空中,纠结了许久,她转头看向梁清屿:“真的不会太打扰了吗?”
梁清屿轻笑了声,帮助她推开了门,直接带着她迈入了病房。
虞穗这会儿睡得熟,没有被门口传来的动静吵醒。
见状,尤绘给了梁清屿个眼神,要他去一边安静地待着。
梁清屿得令,坐沙发上去了。
尤绘则缓缓挪着步子,来到了病床前,在姐姐旁边坐了下来,好像只要看到了姐姐,所有的坏心情都会自动消失,这份安全感跟梁清屿给到的是不太一样的。
不管是哪种,她都喜欢,也都不愿意再失去了。
看着虞穗熟睡的脸庞,尤绘特别的安心,没坐椅子上了,直接蹲到了床边,捧着脸,近距离的看着姐姐。
来的路上,尤绘听梁清屿说,最近一段时间,虞穗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她的记忆依旧很混乱,精神方面的问题较为严重。
可能上一秒还在冲人笑,下一秒就崩溃大哭,怕伤到身边的人会把自己藏起来。
但这方面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尤绘很清楚,所以她现在只要有时间就会来陪着姐姐。
也在网络上搜集了很多有关这方面问题的文献进行阅读,想尽可能的多帮助到姐姐,不能全靠医生,她始终认为,有时候爱和陪伴才是治愈一切心理问题的良药。
而姐姐也是治疗失眠的灵丹妙药。
尤绘忽然有些困了,她哪也没去,就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至极,尤绘感受自己的手被触碰了一下。
一睁开眼就发现姐姐醒了,好像有点意外,还诶了一声。
紧接着,她微微笑着:“漂亮宝宝,你怎么在这里呀,不回去睡觉吗?”
尤绘立马立起脖子:“我有点失眠。”
虞穗点了点头,转过身,面朝着尤绘,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我才发现,你长得好像我妹妹呀。”
此话一出,尤绘有些绷不住了,眼眶瞬间挤满了泪。
她勾唇笑着,哽咽了一声:“姐姐,我就是你的妹妹啊。”
虞穗似乎有些疑惑,稍稍拧了下眉。
尤绘说:“姐姐,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我想听。”
虞穗嗯了声,手已经被尤绘牵着:“好啊,那我唱邓丽君的歌怎么样?”
此时泪水已经从眼角滑落,尤绘用力点头:“好,好!”
虞穗清了清嗓,开口唱道: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谊……”
时隔七年,尤绘终于听到了姐姐唱的这首歌。
虞穗的嗓音细腻温柔,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抚摸着尤绘的脸颊。她的歌声中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给予了太多太多的安全感。
一曲结束,尤绘的脸上滑落着泪珠,察觉到虞穗有些困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着她入睡。
等虞穗睡着后,尤绘才起身去到阳台。
她在阳台坐下,梁清屿紧接着跟了过来,递了纸巾给尤绘擦泪。
尤绘接过,边擦拭脸上的泪水,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澄子吗?”
梁清屿在尤绘身旁坐下,大概能猜到了。
她说:“第一次听到澄子的翻唱,开头没两句,就给我听哭了。当时姐姐已经失踪了四年多,而澄子的歌声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安全感,很有力量,让我想到了姐姐。”
“我太想太想姐姐了。每晚都会听着邓丽君的歌睡觉,就好像是姐姐在哄我睡觉。”
“然后后来我有机会跟澄子接触,发现她给我的感觉是温暖的,就像是姐姐一样,她又恰巧比我大一点儿,和姐姐又是同一个月生日。所以在没有找到姐姐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试图通过澄子的歌声,来获取安全感。”
说到这,尤绘看向梁清屿:“你知道吗,你也给我了非常非常多的安全感,正因为你的爱太纯粹了,让我很害怕,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一次次的回避你的表白,但我还是没能忍住。”
“我之前跟你说,我从未想过要忘记你,是真的。你和姐姐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时隔一年半,再次被表白,梁清屿突然有些委屈,不是怪尤绘的意思,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终于终于,熬到头了。
两颗滚烫的心脏终于融合到了一起。
只是不等他回应,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这个点打来,肯定是要紧事,梁清屿拿手机出来看,是陈潮晟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又开了外放。
陈潮晟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梁宗元想找人替梁俢垣背锅,这个替罪羊是他身边的助理,现在得想办法,阻止这个替罪羊去警局自首。他们手里应该有足够的证据,让梁俢垣能成功脱身。”
听到这,尤绘的大脑嗡嗡作响。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起身朝着病房外走去,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车钥匙。”
梁清屿边掏钥匙:“你要去找他。”
尤绘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转身:“我要去骂他。”
从医院到苏汶的住处开车需要一个小时,尤绘全程踩死油门,四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他家楼下。
边下车,她给对方拨去电话,响了没两声电话就给挂断了。
尤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坐电梯上楼。
来到他家门口,她先狂踹门:“苏汶!你给我开门!赶紧的!”
察觉到里边的人已经下定决心,尤绘输入入户门的密码,嘀嘀几声后,她闯入了苏汶的家中,就看到苏汶躺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根烟在抽。
房间里没开灯,尤绘看不清他的脸,冲过去骂道:“你他妈才是被梁宗元洗脑的那个。”
苏汶没应,又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尤绘冷笑出声:“一个戴着尾戒的人,对婚姻没有任何向往,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他都没有兴趣。你觉得他会在外面乱找女人生孩子吗?”
听到这话,苏汶终于有了点反应,抬眸看向尤绘。
尤绘接着说:“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创造出一个可怕的恶魔,而这个恶魔又必须是一个足够乖巧的好孩子,能真正继承他的遗产,说白了就是傀儡。”
“很显然你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所以你真的有跟他做过亲子鉴定吗?你怎么这么笃定他就是你的父亲。”
“他对你的洗脑简直太成功了,他找到了一个非常忠诚的人,愿意替他办事,他打你,你认为他是爱你,他给你一丁点好处,你觉得他简直太爱你了。别搞笑了,爱不是那样的。”
“你别说了!”苏汶将烟掐了,恶狠狠地瞪着尤绘。
这会儿尤绘才发现,他的眼眶通红,似乎哭过,还哭了很久。
她噎了一下,继续:“清醒点吧,他要是真的爱你,不可能让你当替罪羊。梁俢垣是残疾,但好歹他们有血缘关系,而你,一个陌生人,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会好好对你。”
“你要真的当了这个替罪羊,才是愚蠢至极。你一旦进了监狱,我敢保证,他不可能去看你一次,你就是一颗被遗弃的棋子。”
说完所有想说的话,离开前,尤绘听到苏汶很小声的说了句:“我本来就是被遗弃的,一直以来都是没人要的。”
和苏汶短暂的接触过程中,尤绘发现,他其实是很脆弱的,也是个可怜人,被梁宗元在孤儿院选中,从此开始了他不那样美好的童年生活。
尤绘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出门后乘坐电梯下到一楼。
一出单元楼,她就看到梁清屿站在车旁。
她走上前,不等梁清屿说什么,先问道:“如果我们没有赢,怎么办?”
梁清屿牵住了尤绘的手:“那我们就带着你姐姐,离开这里。”
说着这话,他挑了下眉:“想去哪?随便挑。”
听到他说这话时吊儿郎当的语气,尤绘短暂的被逗笑,调侃似的:“你有钱吗?”
梁清屿拉着尤绘坐上车,又给她系安全带:“你太小看我了,况且,容女士的全部财产已经被我笑纳。她的那些钱啊,咱俩加上姐姐,几辈子都花不完,随便花。”
梁清屿没上车,还站在副驾旁,一手撑着门,嘴角的弧度特拽:“而且,我虽然游手好闲,但是我女朋友会赚钱啊,到时候我要没钱花了,还得你养我呢。”
尤绘轻哼了声,上下打量起梁清屿:“我卡里那点钱,都不够给你买块表。”
梁清屿漫不经心地撇了撇嘴:“没事儿,我不是送了你一块儿表嘛,实在不行,你给卖了,有几百万呢。”
听到这话,尤绘很肯定的说:“所以当初你送手表给我,就是在给我留后路。”
梁清屿没否认,当时尤绘表白时说的话,他一直记心里,虽然不好受,也十分不理解,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着,到时候她真的离开自己了,好歹日子不会过得那么差。
见他默认了,尤绘突然凑近,盯着他的眼睛,小小声说:“那是你给我的礼物,我可舍不得卖掉,而且我卡里的钱也够买一块表了,不会亏待你的。”
看着尤绘冲自己笑,梁清屿忍不住朝她脸上咬了一口,抢在她骂人前说了句:“谢谢尤老板,我会好好服务您的。”
这晚之后,尤绘再次得到苏汶的消息,是在梁俢垣被判处终生监禁的那天。
知道了判决结果,尤绘很清楚,监狱里的人最反感最看不起的就是强奸犯,他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一定会很糟糕。
而这个事件的其他参与者,一个都跑不掉,梁清屿已经将梁俢垣藏的证据交给了警方,只等判决结果了。
至于苏汶,在注销账号前,发了一条消息给尤绘。
内容是:[谢谢,祝好。]
将手机锁屏,一直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往车后座一靠,又转头看向梁清屿:“现在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梁清屿勾唇,嗯了声:“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