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香浓在窗台用抽烟的feel咬着根棒棒糖,在想事情。
陈琳叹息,走过去,半讽刺道:“怎么,为昨晚一时冲动在微博上宣布的暂时退圈后悔呢?”
舒香浓才看见是她来了。“后悔什么?”
“后悔放着大把的钱不赚啊!”陈琳道,“也是搞不懂你啊,多少人羡慕你的流量,你居然说暂退就暂退,不知道后浪冲得劲?”
舒香浓不轻不重地笑一下,眼瞳已褪去年少的冲动,不变的是炽热的性格。“琳姐,这个世界上,有远比钱重要得多的事。”
这种话烂大街了,陈琳自然不会放心上,问道:“那你倒说说,暂退要去干嘛?”
“读书,结婚,顺便的话生个小孩玩儿。”
陈琳差点被口水呛死,震惊之后,沉默一阵,又连环问孩子爸爸是谁。她以为昨晚舒香浓宣布暂退,让微博陷入瘫痪就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今晚听到更劲爆的,直接把身经百战的她也能搞得脑瘫痪!
“你是哪根筋不对了小姐姐,倒回去读书?你不是不爱读书吗??”
舒香浓望着车水马龙叹息。
“是啊,我真讨厌读书。”她懒懒地托腮,道,“可我男人太会读书了,身边都是高材生。我觉得……我还是得抢救一下。”
陈琳:“……”
她想起舒香浓曾经那些年,每个月都会受到一笔钱。“难道是那个给你打钱的金主终于把你感动了,让你决定回去肉偿了?”
舒香浓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噗嗤笑出来。
她一脸就是啊的表情,可把陈琳吓一跳,因为总感觉还有更劲爆的新闻等着她!以及,她又要做好给大明星收拾烂摊子的准备了。
舒香浓看着她胡思乱想,笑脸明媚如花。漂亮细长的手拍拍陈琳肩。“琳姐,加油!我就先走了,里面交给你应付。”
陈玲呆滞地看舒香浓走出几步远了才问:“你去哪啊?哎不对,你刚开玩笑是不是?咱们先把这个问题捋清楚——”
舒香浓没回头地往后挥挥手:“明儿上午的飞机去临清,我得回家补眠睡美容。
陈琳:“你去那干嘛?”
舒香浓脚步停下,隔了两秒回眸,一笑:“陪包养我多年的金主爸爸过年。”
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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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矜迟今年调去清西心外研究所了做科研,时间稍微宽松一些,所以提前回了临清。舒香浓清早给沈矜迟发了航班信息,就直接从旭州往回飞,到家里父亲舒展在阳台逗他的鸟,厨房沈矜迟在做饭。
“爸!你怎么能让医生的手去切菜!”她把包往沙发一扔,道,“沈矜迟的手可是救命的手。”
舒展背着手道。“我帮忙了,这不女婿孝顺,不让嘛。”
他喊得真顺口。
“……”舒香浓尴尬了下。还没领证结婚呢。
正好沈矜迟端汤出来,在光里温柔的一张脸,在看见舒香浓时褪去锋利和冷淡。心尖放松,沈矜迟笑了下。给了个“过来”的眼神。
舒香浓赶紧贴上去,拉住她胳膊:“沈矜迟哥哥辛苦了!上了班回家还不能休息,伺候我爸这个社会主义资深巨婴。”
阳台那边传来舒展的吐槽,但年纪越长,威慑力越小了。他道:“嘿这孩子。幸好还有矜迟管得了你。”
舒香浓对他吐了下舌头。
沈矜迟面含微笑,手揽着她腰:“坐飞机累吗?”
“不累不累。想到你在家就一点不累。”舒香浓看一眼厨房,“我跟你一起做啊!”
听到她话,沈矜迟眼睛轻瞟她一下,意味迷离。
舒香浓一顿,明白过来了。眼神不可思议:这你都能想歪?”
沈矜迟转开低眸,离开她远了些。进去时丢下一句:“你别进来。”
舒香浓:“……”
然后算一算,好像真有一个月了,沈矜迟没有跟她亲亲摸摸。
舒香浓还是进去厨房。“没事,我帮你啊。别生小气气嘛。”
沈矜迟把番茄放入汤锅。“我没有生气。”
“还说没有!”舒香浓歪头瞧他。趁厨房没人,手啪一巴掌打在他紧实的臀上,但男人的屁股是真的硬,她手心吃痛,甩了甩。
沈矜迟轻笑一下,用没沾油的手揉揉她头发。“知道痛就老实点,别在我身上动来动去。”
因为身高差距,舒香浓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儿挂在他胸膛边,就是满脸坏笑不够正经。“你就诚实点,直接说喜欢嘛。老口是心非的孩子没糖吃哦?”
结果他们背后就有人清嗓子。
——舒展进来接点水去喂鸟,没想到撞见。但人老了有点好,就是脸皮厚!
“爸,你咳咳咳干嘛?”舒香浓扭头。
舒展道端着杯水,瞥瞥她:“那么大个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整天黏在沈矜迟身上。”
舒香浓:“……我小时候黏在他身上?”
“可不?”舒展用下巴一指因为什么都记得所以露出笑容的沈矜迟,“三天两头卷着小被子赖矜迟房间,骂都骂不回来,还是我连被带人给裹回来,两天没好好合眼的矜迟才睡成了觉。”
舒香浓:“……”
她问沈矜迟,“有这种事?我、我怎么可能这么无赖!”
沈矜迟湿润的手一点舒香浓鼻尖,在她鼻子留下一滴水。“你当然不会。”他顿一下,“顶多就是赖在我电脑跟前不走,让我几天上不了网而已。”
舒香浓:“……”
“你们这一个个,光记着我不好的时候。”舒香浓瞥完父亲瞥沈矜迟,“就不能记住点我的高光时刻!”
吃过饭,高中同学群又热闹起来。自从一年前的地震之后,所有人都变化,好像一夜之间性子都温和成熟了很多。大概是背负着逝去的朋友对生命的遗憾和向往,所以变得更加认真地生活。
徐石冶提议出去小聚一下,群里在线的几个说动就动。
舒香浓跟他们关系好,自然也是要去的。沈矜迟也不用说,无论作为班长还是她男朋友,都会去。
因为舒香浓的艺人身份,地点选在了徐石冶家新开的KTV包厢。相对封闭安全。
程玲雅在地震中失去了右腿,万幸是孩子留下来了,她哄完孩子才来,徐石冶才去KTV外把人抱进来放沙发上。
程玲雅一见到舒香浓就红了眼,谁曾想那日下午的所以的分别,差点就是永别,幸好彼此都幸运的活着。
她与舒香浓大大的拥抱,又瞧着舒香浓身边岿然站着的沈矜迟——青年男人穿着黑色毛衣,黑色长裤,腰间皮带隐约有光泽,皮肤白得细腻上档次。沉默而卓尔不凡。
“哎呀呀,班长啊班长,你是瞎了什么眼,栽在我们辣手摧花的舒懒懒手里!”她感叹,胳膊一推舒香浓,“你到什么时候才给人家个准信了啊,守着你一辈子了都,赶紧嫁了!”
徐石冶、滕越几个同学也是笑——
“还是班长有毅力啊。”
“我们渣浓浓都能降服。”
“我们三中的校花啊。”
沈矜迟笑一下。
他向来不是能在公众场合谈情说爱的人,所以不接他们的话。只手臂一揽舒香浓的肩膀,牢牢握住她的手。
“好好打你们的牌吧!”舒香浓塞了一张扑克牌在徐石冶嘴里,“封住。”
徐石冶没个正型地把牌吐了。
年少无知时跟风喜欢漂亮姑娘,他曾经暗恋过舒香浓一段日子,但后来,高二暑假去野生动物园那次,舒香浓偷摸跟他们溜出去吃大排档喝酒,结果肠胃炎打点滴,沈矜迟飞奔赶来,他就知道了:沈矜迟,一定喜欢舒香浓喜欢得快死了。
他永远记得沈矜迟奔进诊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死死盯着舒香浓,手晃过她鼻子探呼吸的样子。是他从没在沈矜迟身上见过的狼狈。
他当时觉得这内向的学霸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不就溜出来喝个酒、得个肠炎,能死吗?
直到去年地震,他才懂得了:任何一个不经意的意外,可能都是永别。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再见。
徐石冶摇摇头,站起来,拍拍沈矜迟的肩膀:“加油啊兄弟。咱们都结婚了,赶紧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妖花收了吧!为民除害。”
沈矜迟看一眼大家,“好。既然同学们都投票一致赞成,我向来奉行民主,就这么定了。”
他转脸,在包厢暗淡的光影里,看身旁喝得醉醺醺的舒香浓。她脸颊红扑扑,眼睛醉酒而明亮,望着他。
沈矜迟的脸颊清瘦,五官立体,照在光里的部分白皙,阴影里的深暗。
他嘴角上翘,戴手表的那只手托住舒香浓下巴,弯腰,一吻她酒味的唇。
包厢骤然雅雀无声。
一来没听过沈矜迟开玩笑,二来更没见过他当众和哪个女生暧昧!
沈矜迟薄唇凹了一点,双眸如流淌着夜色的琉璃,里面只有醉蒙蒙的舒香浓:“甜的。”
空气里,许多人神经断掉!
万幸,地震后舒香浓和沈矜迟的老地方——小河旁的石阶还在。
自从长大后,舒香浓就没再来过这。
她醉醺醺坐下,还在笑哈哈——“沈矜迟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不是最喜欢假正经吗,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亲我!简直不像你啊!”
对比她歪歪咧咧的坐姿,沈矜迟背坐得直,两条长腿自然地分开放在低两节的石阶上。转脸看她,身形快和夜晚融为一体,深沉、洁净的气息从未变过。
“知道我为什么亲你么?”他问。
舒香浓抱着啤酒拉罐,动作很大的歪头瞧沈矜迟。“为什么?”
沈矜迟忽然发现自己确实藏了不少秘密。
“是啊,为什么呢?”
舒香浓睁着困惑的大眼睛。
沈矜迟手指抚摸缺了一角的石阶。“高三毕业,十七岁,在这里,我失去了初吻。”
“……”舒香浓酒醒了一点,然后,再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啊???你,你你你,跟谁亲了!!”
嫉妒在心里蔓延,她酒瓶搁一边,撑着缺角的石阶倾身、眉毛拧巴,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谁,是谁亲了你!”
沈矜迟俯视她的小脸,没忍不住笑。
指腹摩挲舒香浓脸颊,回忆起那一夜,捏她脸上的肉直到泛红。“她啊,是个女流氓。刚刚嚷着我嘴巴好看,就把毫无防备的我摁在地上强吻,嘴唇都被咬破。”
“什么?她、她还咬了你!”舒香浓嫉妒得胸口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