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峥跑过来,问要不要一起打牌,两人都说可以。
阮柠:“我们没牌。”
迟峥:“没事,老薛带了。”
趁柳穗迟峥说话间隙,没注意到她,阮柠再看向那处,心下一顿,男生高大的身影消失了。
最后商量,女孩去男生帐篷打牌。
夜晚风凉,深蓝帐篷里挤了四个人,空间一下子逼仄不少。打的是斗地主,这一场薛政屿没上。
阮柠抽到地主的牌,她没玩过不会,连续出牌两次,都被迟铮死死压着。
忽然,薛政屿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擦过她耳际,惹得她一阵耳热,“来,我教你。”
他抽走她指间捏着的方片K,指腹蹭过她手背,用只有她能看懂的唇语教她:“这时候先打小牌探路。”
位置不够,他大长腿无处安放,屈起的膝盖偶会抵到她的大腿,只隔了薄薄两层布料。
阮柠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拆解牌型,忽略大长腿紧绷的灼热感,眼眸盯着他凸起的喉结,随说话上下滑动,唇语:“最后先打对子,再打单张,越往后,有对子的概率越低。”
见状,迟铮对柳穗挑眉,柳穗瞪他,让他别管,迟铮心领神会,点头。
洗牌再来,阮柠掌握技巧从容应对,打得对面迟铮哇哇大叫,说地主不留活路,他手里牌也不错,一张都出不去,直接被她绝鲨。
薛政屿唇角翘起极浅的弧度,用只有迟铮能听到的声音,大喇喇炫耀,“没办法,你太笨,我家柠宝太聪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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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木辛刃熠的地雷投喂。
第9章 乖 “薄唇精准覆上。”
玩到九点,柳穗嘟囔太累了,本来迟铮还想带她去观景台看会星星,柳穗觉得自己真去不了一点,只想美美睡觉,便拒绝了。
薛政屿没管那两人,垂眸询问阮柠想不想去,默了三秒,女孩眸光微动,垂眼也摇摇头,“我也想睡觉。”
他侧脸清越斐然,听见她蹩脚的理由,也没恼,只无声勾勾唇,“我也想睡。”
这话明显是对她说的,带着一语双关,女孩视线里男生眸底泛光,鼻梁高挺,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是无懈可击的完美。
耳垂染上绯红,懒得再跟他策,阮柠转身走向柳穗,两女孩走前边,身后薛政屿迟铮自动跟上,把她们送进帐篷,见阮柠扯好拉链,薛政屿又绕着帐篷外围走了一圈,才往回走。
两男生并肩而行,迟铮望着身侧神情肃然的薛政屿,心想或许是因为他前半生太过顺遂,直到遇见阮柠,才屡屡碰壁。
也就阮柠,才能让薛政屿变得热心周到,处世熨帖,旁的人,他不仅懒得多看,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
对谁都淡淡的,除了阮柠。
长叹一声,迟铮拍拍薛政屿的肩:“老薛自求多福吧,阮柠看着温柔,拒绝人时可够狠。不过,我觉得你准能成。”
薛政屿懒得理他,继续往前。
接二连三的相处,阮柠就没给薛政屿一丁点机会。
连连看他兄弟吃瘪,迟铮也无能为力。
不过,比起来还是柳穗更好追。
“老薛,咱俩这么多年兄弟,我别的赢不过你,但有件事,我稳赢。”
见自信心爆棚,薛政屿挑眉,“什么。”
“我肯定比你先脱单。”他跟柳穗聊得投机还加了微信,再看老薛,小姑娘微信都没加上,情路堪忧。
继续补刀:“搞不好我比你还早结婚,哈哈。”
迟铮暗爽能压老薛一头,夜色中薛政屿眸色沉黯,良久哂道:“先追到人再吹。”
薛政屿靠得很近,近到阮柠能看清他随呼吸颤动的睫毛,鼻息相抵。
喜欢他身上的松木果味,还有阳光的气味。
薛政屿周身的气息袭来,丝丝缕缕缠绕交织,密不透风将她包裹。
先是试探,他极轻极柔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阮柠乖乖闭眼,感觉心跳快得厉害,嗓子会从喉咙蹦出来。
薄唇精准覆上她的,试探加深,吮吸,微凉舌尖抵开她的齿关,轻柔探入,男生嘴里薄荷气息清冽,瞬间占领她的口齿,直接酥麻她舌尖的每寸神经。
阮柠呼吸一窒,气息被薛政屿掳走,他加重深吻,吮吸得她舌根发麻、发痛,四肢百骸的酥麻感弥漫开来。
阮柠笨拙回应他,薛政屿却似有不满,环住她细腰的胳膊愈紧,大掌温度透着薄薄睡衣,烧灼直直烫进她心底。
见薛政屿还没停下的意思,阮柠嘴里溢出支离破碎的暧昧曲调,推了推,他岿然不动。
女孩手指无意识蜷缩,肩膀瑟缩,唇齿纠缠交融,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抚上她透白的肌肤,两人身高差明显,阮柠踮起脚,仰头承受。
她呼吸变得急促又短暂,男人大手往下,阮柠摇摇头,薛政屿直起身子,她刚放松,男生再度倾身过来,吓得阮柠声音颤抖,“薛政屿……”
又猛地抽一口气,喘息急促的阮柠从梦中惊醒,思绪渐渐清明,她现在正睡在露营地的帐篷。
摸摸衣服,身上完好无损,只是此刻胸膛起伏剧烈,梦里被反复吮吸纠缠的温唇触感太过鲜明,她碰碰下唇,似乎真被他吻过。
又懊恼,怎么能做这种春|梦呢?
又庆幸,好在只是梦。
伸手敲敲脑袋。
仿佛犯下大错。
突然,后背陡然升起不太好的感觉,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帐篷很黑,阮柠冷静摸起手机,急促唤醒手电筒。
光亮,她眼眸一瞬不瞬落在穿着睡袋的柳穗脸上,屏住呼吸,视线里看到柳穗脸色煞白,没有血色,人仿佛被抽走所有生气,身体不受控制抖动。
“穗穗,穗穗。”阮柠心猛地揪紧,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双手轻拍柳穗肩膀,边拍边喊她名字,女孩眼眸紧闭,没反应。
慌乱中,手一抖,手机从阮柠手中滑下掉入帐篷,唯一的光源熄灭,空间又陷入一片黑暗。
阮柠心底焦急蔓延,拼命强迫自己冷静,她没时间浪费,顾不上捡手机,小手用力扯开睡袋拉链,随后窝着身子,钻出帐篷。
赤脚,阮柠咬牙一鼓作气往前跑,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要快点把柳穗送到医院,她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夜风融合草叶泥土的气味吹来,腥腥的,气温比白天骤然降了好几度,丝丝寒意入体她也顾不上。
借着四周栅栏上明明灭灭的微弱小亮光,她目光急切望向深蓝色的帐篷,要到了。
倏地,右脚大拇指撞上石头,疼痛瞬间直窜心尖,剧痛蔓延,阮柠蹲下,紧咬下唇,等钻心疼痛消失,又继续朝帐篷走去。
气喘吁吁站在帐篷前,阮柠接连三声,“薛政屿,薛政屿……”
声音慌乱无助。
帐篷响起窸窣声,薛政屿听出是阮柠,探出头,短发稍显凌乱。
见阮柠眼色焦急嘴唇颤抖,立马出声安抚:“阮柠,我马上。”
“薛政屿,穗穗不舒服,她要去医院,我喊不醒她。”阮柠脖子后背冒出冷汗,声音失了冷静。
薛政屿摇醒迟铮,“快醒醒!柳穗好像不舒服,现在得送她去医院。”
听到柳穗的名字,迟峥瞬间惊醒,打个激灵坐了起来,语气着急:“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薛政屿冷静道:“先去帐篷。”
黑灯瞎火,谁都不清楚情况。
迟峥双手撑地从帐篷钻出来,朝浅蓝色帐篷狂奔,见状,阮柠小跑跟上,薛政屿收起步子,护在她身后。
等阮柠赶到,迟峥蹲身托起柳穗,大步背她走了出来。
薛政屿一看柳穗的状态,立马对阮柠说,“你跟迟峥一起往前走,我先跑过去把车开过来。”
阮柠点点头,着急忙慌套上鞋子,再追上迟峥的速度。
五分钟不到,奔驰急速过来,停稳,阮柠拉开车门,迟峥小心把人放后座躺好,随即她上车挨着柳穗坐下。
引擎启动,柳穗微微睁开眼,看着阮柠说话,她艰难抬头,又环顾四周,问这是要去哪里?
阮柠告诉她,她身体不舒服,要带她去医院。
“大半夜,你去哪里找的车?”柳穗问她。
她还是不太舒服,话说得很慢,阮柠都听懂了。
阮柠指指前排两人,解释,“薛政屿的车,他在开,迟峥把你背上来的,穗穗,我没有找别人,你放心。”
见柳穗身体都不舒服,还担心她的安危,一下子,阮柠眼眶微红。
副驾迟峥转身,也陪柳穗说话,问她现在怎么样,老薛车技很好,马上就能到医院。
柳穗无力笑笑,说等精神好点你继续陪我唠嗑。
迟峥又给柳穗讲了好几个冷笑话。
阮柠抬眸,视线看向主驾,薛政屿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神专注。
脚下油门比平常快些,山路蜿蜒,他开得又快又稳。
五十分钟,车子顺利抵达山脚下的医院。
迟峥一刻也不敢耽搁,下车背起柳穗朝急诊室奔去。
阮柠快步跟在后面,停好车,薛政屿匆匆跑来,几步赶上阮柠的步子。
他视线下移,发觉阮柠右脚走路姿势怪异,不是正常走路的样子。
看了三秒,薛政屿心里一滞,随后眉头紧皱,转身跟阮柠面对面,女孩顶着无辜的杏眼仰头看他。
片刻,男生结实的胳膊穿过她腋下,她身体突然一轻,随着突然升起的高度,吓得阮柠下意识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落入薛政屿温暖的怀里。
他身上浓郁的松木果香味,细细密密拢住了她。
阮柠脸瞬间红起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脑子无端端闪过半夜的春…梦,她压根不敢再看薛政屿。
一想到两人距离太近,她不小心侧脸,都有可能擦过他的唇。
越想越着急,阮柠挣扎:“我能走,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