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疑惑地发问:“我一身当裙子穿的宽松短袖,你衬衫西裤。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啊,她怎么会觉得我们是,呃,情侣?”
沈砚舟走出电梯间,耐人寻味道:“大概你的话太暧昧,有歧义。”
聪慧狡黠的小狮子,也会偶尔变得迟钝。
‘我穿着你的衣服’,每个字都很平常,组合在一起却令人充满遐想。
是怎样亲密的关系,才会让一个女生坦然穿上男方的衣服出门。
唯一正常的解释就是,情侣或者夫妻。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正常,沈砚舟暗自斟酌,该用哪种关系来定义,他和这头联系越发紧密的小狮子呢。
他自己也无法确定答案。
——
“你往N大西门开就行,我酒店就订在学校边上。”许尽欢对南京不太熟悉,直接给沈砚舟找了个地标建筑。
白色的奥迪从地下停车场驶出,突如其来的灿烂阳光有些刺眼。
沈砚舟摘下金丝眼镜,换了一副遮阳的墨镜,方便防止阳光直射眼睛影响行车安全。
太阳过于强烈,照在手机屏幕上晃眼,许尽欢只能收起手机,无聊地撑着脑袋,观察周边路过的风景。
“为什么南京的法国梧桐都是一个三股枝干,品种特色吗?”她问道。
“没有哪种树会自己长成这样。”沈砚舟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补充道:“其实这些树学名叫‘二球悬铃木’或者‘三球悬铃木’,只是由法国传教士引入南京,才有了法国梧桐这个名字。”
许尽欢望着道路两边的高大梧桐,若有所思:“我听过‘一句梧桐美,种满南京城’的蒋松爱情故事。”
“是有这个由来。还有一种说法是孙中山先生喜爱梧桐。三球悬铃木的名称,正好隐喻他三民主义的理念。”沈砚舟说道。
车子稳稳停在N大西门,许尽欢推开车门告别:“谢谢送我回来。沈律师,有缘再见啦。”
她推门下车的刹那,沈砚舟沉吟着开口问道:“要不要去看梧桐大道?”
“嗯?”
“南京有一条梧桐大道,拍照的话应该挺出片的。”
摄影师敏感的神经被挑动,许尽欢有些心动。
她看向车里的男人。
沈砚舟脸上架着墨镜,黑超挡住半张脸和俊逸特别的眼眸,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那我上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许尽欢听说过梧桐大道的名字,却没去过。
此刻机会就在眼前,她果断做出决定。
“你几号回沪市?”沈砚舟问道。
“准备明天,但票还没买。”
“那你估计回不去了。”沈砚舟提醒道:“清明节假日,高铁票很紧张。”
“嘶……”许尽欢倒吸一口凉气,从成都来南京市飞机,飞机票会涨价,但很少存在买不到票的情况。
高铁则完全不同,每逢节假日,网上全是大学生祈求候补成功的哀嚎,名副其实的一票难求。
而地理位置上,南京离沪市太近,在她映像里似乎没有航班。
“直接退房,把行李箱放后备箱。”沈砚舟沉着冷静,提出新的解决办法:“明天坐我车回沪市。”
许尽欢凤眸漾起一丝戏谑,明知顾问道:“那我今天晚上睡哪儿?”
沈砚舟动了动嘴皮:“睡你昨晚睡的地方。”
“啧,就不能明天来这儿接我嘛。”许尽欢眉梢飞扬,颊边的梨涡若影若现,“我明天就在N大上你的顺风车呗。”
沈砚舟顿了顿,语气平淡:“要绕路不方便,睡我那边吧。”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许尽欢:啧,真的只是怕绕路吗
沈砚舟:……
许尽欢:还说是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25章 .夜深了
◎“裸背照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
许尽欢噗嗤笑出声。
要绕路, 多么理所应当,又无懈可击的理由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人模狗样的衣服下, 各自身上还一堆不堪入目的痕迹还新鲜着呢。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直白。
许尽欢故作沉思,奈何沈砚舟淡定至极, 仿佛正派地能原地出家, 禁欲淡漠。
“我如果拒绝,你会怎样?”她问道。
沈砚舟敲击方向盘的手指没停,指尖抬起落下的动作,让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也随着韵律起伏。
他黑超下的眼眸眯了眯,淡定至极:“不怎样。明天绕路来接你。”
听到他用平静的口吻, 说出略带纵容的话语,许尽欢再也忍不住,扶着车门笑弯了腰。
“那就只能麻烦沈律师, 明天再跑一趟喽。”
掰回一城的许尽欢语调轻松,拿着手机朝她之前定的小宾馆走去。
车内, 沈砚舟瞥了眼她离去的背影, 轻笑一声。
会让人吃瘪的小狮子, 才更让人控制不住靠近。
昨天安静溺在水中, 满是绝望的氛围,不适合她。
说好要载她去看梧桐大道,沈砚舟就没熄火,等着人换衣服下来。
但许尽欢耽搁得有些久, 音响里都放完几首,还不见人影。
沈砚舟抬腕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几分钟了。
换个衣服, 按理来说用不了这么久。
遮住半张脸的黑超下, 男人拿起手机,指尖点了点通讯录里置顶的号码。
铃声只响了两秒,就被接起。
电话那端背景音有些嘈杂,又过了几秒钟,许尽欢有些迟疑的声音传过来。
“沈砚舟,你现在方便上来吗,我和宾馆老板起了一点纠纷。”
他熄火下车,薄唇轻启:“房间号。”
“420,电梯上四楼,走廊尽头那间。”
沈砚舟没耽搁,西裤下的长腿迈开,按照指引来到四楼尽头。
顶头的客房房门此时敞开着。
沈砚舟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激烈争执。
“这怎么会是针孔摄像头呢!这是路由器的信号指示灯。没有路由器,房间里就没有wifi覆盖啊!小姑娘,你不能血口喷人啊!”
“你自己家的路由器,也安在墙壁里面,藏得严严实实麽。”许尽欢冷静犀利地反驳。
“人人都像你,把我宾馆的设置乱拆一通,然后指着个信号灯,就讹人,我店里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我是不是讹人,老板您心里有数。这玩意到底是不是摄像头,检测一下就知道。”
房间里,许尽欢脸上冷若冰霜。她一进门就看到有个红点,拆出来后,宾馆老板还倒打一耙。
许尽欢心说,她知道最近水逆,但不知道点背成这样,难不成真得找个机会去拜拜?
……
“针孔摄像头,绝对不是我们酒店放的。我们没有理由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现在不在乎它是谁放的,关键在于,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出现针孔摄像头,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客人我跟你同样震惊,房间里居然有这鬼东西,可能是之前入住的房客,故意安装的。我们双方都是受害者啊!”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在许尽欢的冷笑质问声中,老板情绪越来越激动。
他指着墙壁上的窟窿唾沫横飞,魁梧的身躯逐步朝着许尽欢靠近,男女生理上带来的悬殊力量凸显无疑。
许尽欢抿着唇,冷艳的脸上满是嘲讽。
她站在房间中央,没有后退,直面激动到有些狰狞的壮汉老板。
就在两人即将从言语冲突,进展到肢体冲突的前一秒。
“叩叩。”
沈砚舟屈起指节敲门,淡声道:“已经报警了,民警过会就到。”
正对着许尽欢费尽口舌的老板,顿时汗都下来了。
他转头对着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不悦道:“酒店和这位女士的纠纷,我们私下会协商,你快让警察别过来,省得白跑一趟。”
沈砚舟把玩着手机,似笑非笑:“不合适吧,那我就成报假警的了。报假警可是违法行
为。”
“就说是你弄错了,撤回警情!”老板一个头两个大,单身女性独自一人,有争执还好处理一些。
结果莫名其妙,现在半路跑来个比他高一头的男人,多管闲事,擅自报警。
老板急得嘴皮都要上火:“你谁啊,能不能别狗拿耗子管闲事啊。”
沈砚舟随手摘下黑超进门,那双黝黑泛蓝的瞳孔暴露在空气中,如同冻结的冰湖散发着寒意。
“我女朋友在贵店入住,房间发现不明来源的针孔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