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情基础的,也没有过亲密接触。”
金丝眼镜后,浓厚的深色被他尽数收敛在眼底。
他耐心地陪着许尽欢撸串,玩所谓的真心话游戏,吃烧烤的动作优雅矜贵,随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答应,让这么个货色,做你男朋友的。”
沈砚舟的语气闲适懒散,仿佛是半夜喝酒撸串时朋友间的闲聊,随口一提。
餐桌另一边,许尽欢咬着蒜蓉生蚝,含糊不清地开口说道:“大概是他长得还可以吧。”
闻言,沈砚舟眉头皱了下,不动声色地继续道:“呵,只要长得帅的男人,你貌似都挺感兴趣。”
“那倒也不是。普通帅哥可入不了我法眼哈。”
挑男人的选择涉及到眼光,眼光往深了说,再进一步,就是涉及到审美了。
开玩笑,那可是她吃饭的本钱。
许尽欢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的审美正名。
“苏乘风转行干摄影之前,做过几年模特,在模特圈还算小有名气。不然他一个摄影,哪来那么多粉丝,逮着我骂。”
言下之意,她挑男人的眼光是在线的。撇开能力人品不谈,只论颜值,标准线定至少得是,从模特起跳。
许尽欢埋头给皮皮虾扒壳,耳边听见易拉罐打开的喷气声,她挑眉,余光扫过对面的男人。
沈砚舟之前那罐啤酒,不知道何时已经喝完,开到第二罐。
她目光从沉默喝酒的男人身上,慢慢挪到少了一罐的赌注啤酒上面。
许尽欢嘴角弯起,丹凤眼眼尾上扬,试探道:“沈砚舟,你不会吃醋了吧?”
“想多了。”沈砚舟推了推眼镜,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我既不需要干手撕前任的粗活,也不用费神和前任打官司。”
“是啊,谁跟你一样,母胎solo哦。”
许尽欢振振有词地劝他:“实话实说,按你这个外形,前女友有从楼下排到外滩也不稀奇,但……”
许尽欢遗憾道:“但你没前任,是不是脾气太差啊,女生见到你都自动退避三舍,不敢靠近。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反思一下。”
沈砚舟修长的手指捏着易拉罐,食指规律地点在金属罐身上,像是挂钟的钟摆,一下又一下,用不急不缓的频率敲在许尽欢心口。
半晌,他意味深长道:“说的有道理。我确实应该反思下,和异性的相处技巧。”
说完他优雅起身,绕过餐桌,踱步到许尽欢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许尽欢抬头,望着那双眼眸,心底猛地一颤。
“嘶。”手上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垂下眼睫,才发现刚刚走神,指尖被皮皮虾壳刺破了表皮。
刚想抽纸巾,擦掉即将溢出的血丝。
那张英俊的侧脸就在瞳孔里放大。
“唔……”
唇齿交.缠的动作里,口腔加热了偏凉的冰啤酒。
她仰头,被迫承受着沈砚舟的吻。
吻在发酵中变得炙热,男人嘴里渡过来的酒,却残留着冰箱里的凉气。
冷热交加,许尽欢忍不住发出哼鸣。
沈砚舟的吻,又凶又急。
渡完酒后,他像是干涸的绿洲,肆意吮吸着许尽欢嘴里残余的液体。
“我喘不上气……”抱怨的话语尾音被拉长,显得格外缠绵不舍。
通常由沈砚舟主动的吻,都很漫长。
他含着红唇用牙齿厮磨,舌尖抵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肆无忌惮。
果不其然,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来袭。
许尽欢本想推开含着她红唇的男人,手举到半空,想起她摘了手套后,徒手剥了两大盘子海鲜,手上全是沾染着海腥味的油渍。
纤细的双手迟疑了几秒钟,又放下。
等沈砚舟肆虐完毕后,许尽欢瞳孔已经有些失焦,靠在他怀里,媚态自脖颈向上,爬了满脸。
沈砚舟摘下有些碍事的眼镜,又吻了上去。
这次,他一反常态,轻啄着红唇的边缘,低声笑道:“怎么还没学会换气。要不要,我教你,嗯?”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沈砚舟(笑):上次你教我,如何在超市拒绝推销员。这次我教你,怎么在接吻时换气。很公平,是不是?
第39章 .错误
◎“怕你真转行当男模了。”◎
“沈砚舟, 我现在对你没有前任的回答,持保留意见。”
许尽欢眨了眨眼,瞳孔重新聚焦, 她呢喃道:“不管是吻技还是床技,你都很像身经百战的老手。”
沈砚舟挑眉,薄唇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不是我太熟练, 而是你太没天赋了, 欢欢。”
许尽欢张了张嘴,一身反骨的她, 听不得别人说她哪方面不行。
哪怕是接吻,她也不能接受自己是差生。
她条件反射想要反驳,嘴巴刚张开, 一条灵活的舌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 灵活柔软的舌尖圈着她的舌头一起交.缠舞动。
“换气。”中途沈砚舟停下,单手托着她的下巴, 用气音提醒道。
缺氧让脑子都变得有些木木的,许尽欢无瑕思考, 下意识按照那道声音说的,去换气。
两秒钟之后,她又被按着后脑,接受那来势汹汹的长吻。
记不得就究竟吻了多久, 沈砚舟仿佛有着无穷的耐心, 一次又一次,细致入微地进行教学。
事实证明,许尽欢并不是没有天赋的差生。在老师几轮的亲身教学后, 她已经逐步学会换气的技巧。
甚至于举一反三, 在某一次主动出击, 作为进攻的乙方,尝试探寻老师的领地。
“薄荷味的。”许尽欢说道。
她睁开眼,睫毛扫过男人挺立的鼻梁,像是初次学会捕猎的小狮子,骄傲地昂起头,毛茸茸的长尾擦过皮肤,引起转瞬即逝的一阵刺痒。
沈砚舟揉了揉她的长发,墨蓝色的眼底是化开温柔的笑意:“我刚吃了烧烤,都能尝出漱口水的薄荷味,小狮子味蕾真敏锐。”
他像是在揶揄,又像是在夸奖。
许尽欢有些分不清,只是任由身体跟随内心,懒洋洋地靠在男人的腰腹处喘息。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着,她则坐在椅子上,跟没骨头的猫科动物般依靠着人。
沈砚舟身高腿长,许尽欢靠了一会儿,脸侧的触感突兀坚硬,抵着脸颊处的皮肤不太舒服。
她侧头一看,发现由于沈砚舟太高了。
她坐着,脸颊正好抵着他腰腹的位置,皮带顶端的金属扣冰冷坚硬,贴在脸颊上并不舒服。
“沈砚舟,游戏还玩吗?”许尽欢挪了挪上半身,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他。
“看你。”沈砚舟嘴角被她咬破,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面部五官本就极为立体,配着那一身西装,落在许尽欢眼里,有种欧美吸血鬼,从影视剧里走进现实的错觉。
“那继续玩吧。你还欠我好几个问题呢。”许尽欢扬了扬手,“你家有医药箱吗,先给我找块创可贴吧。”
纤细白皙的食指顶端,血珠溢出,沿着指节滴落,将餐盘中洁白的虾肉染红。
沈砚舟眼神一凛,抽了几张纸按在伤口上,拧着眉问道:“怎么弄这么大个口子?”
许尽欢倒是并不在乎,指了指剥了一半的皮皮虾,无所谓道:“虾壳划的,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按着别放,我去拿医药箱。”
许尽欢哦了一声,看他离开,等人影从视线里消失,她才掀开纸巾看伤。
食指上的伤口长长一条,刚划伤的时候没在意,现在血已经渐渐不流,就是混着血迹看着吓人罢了。
之前剥了半天海鲜,手上全是残留的脏污。
许尽欢干脆去厨房洗手,洗手液触及破口处,神经末梢传来持续的痛意。
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当伤口不存在,忽视痛觉,把双手洗干净。
沈砚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拎着医药箱到厨房,眉头紧皱,看着作死的许尽欢不发一言。
耐心等她洗完手,沈砚舟适时递过去一块干净毛巾。
许尽欢一愣,有些意外,还是接过毛巾,边擦手,边说道:“还以为你会过来教育一下我,沈老师~”
沈砚舟垂眸,睨了一眼毛巾上的新鲜血迹,淡淡说道:“你不是小孩子,做事情心里有数。”
“况且先把手洗干净,更方便处理伤口。除了洗的时候忍点疼,没别的毛病。”
他打开医药箱,找出碘伏棉签掰断,捏着许尽欢受伤的那只手消毒。
许尽欢看着他捏着自己的手指,动作轻柔,半晌突然闷笑一声。
“沈砚舟,你真有意思。”她眯着眼说道。
嘴里说着无非就是忍点疼,37度的嘴说着冷漠无情的话语。
动作上却小心翼翼,棉签擦拭伤口的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如同对待瓷娃娃般细致。
许尽欢脑子里浮现出一句古话。
“刀子嘴,豆腐心。这句话非常贴合现在的沈老师~”
沈砚舟给那根纤细的手指缠上防水创可贴,语气慵懒:“都喊我老师了,老师照顾学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