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时楹抬起小皮鞋,踢了踢他硬邦邦的腿。
“让开。”
李阔也没跟她硬磨,微微撤开身体,站起来,帮她拿着行李箱。
结果被她一把抢过去,她拿着行李箱背着小包包一副迫不及待要甩掉他的样子,三两步就去了列车车门口等待下车。
李阔两手空空的上车,现在也就手上提了个塑料袋,装着他买的毛巾牙刷。
他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
下站后,时楹走的那叫一个快,可耐不住李阔步子大,跟的很轻松。
出了站,她去公交车站,他隔着几步远跟着。
等她坐上车,他就从她旁边坐到她后面的座位上。
没完没了了。
她厌烦的回眸瞪他,李阔却还理直气壮:“你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跟着你。”
“时楹你知道的,我对你的事,都很有耐心。”
要不当年也不能天天接她放学,追了她好几个月。
当时时楹也躲他,可他总能轻易的找到人。
时楹气的暗暗咬牙,“我回,差不多七八天,你能别跟了吗?”
难道她不说,他就一天天的跟?
李阔见她总算愿意透漏,紧跟着就问:“你打算住哪儿?”
时楹深吸一口气。
得寸进尺。
“我就问你住的地方,还有最后我们一起回的时间。”
“我就问这两样。”别的他可以不问,他需要知道她住哪儿,安不安全。
“十三行附近一个宾馆,八天后回。”
他点头。
“那等你办理完入住,我就走,不会再跟着你了。”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定一个宾馆吧,时楹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从火车站到十三行,一个小时就到了,时楹下车后也不管他。
她在十三行好几年,熟的不得了,能找到价格最实惠的宾馆。
办理入住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站着,等她拿到钥匙,他从兜里掏出钱和证件放在台上,跟着淡淡的来一句:“给我也开七天,她隔壁房。”
前台小姑娘啊了一声,看看他,又看看时楹。
时楹冷哼一声,拿着钥匙上楼找房间,根本不管他。
“开啊。”李阔微微蹙眉,傻站着干什么。
“哦哦,七天是吧。”
“要她隔壁的。”
等拿到钥匙,李阔也跟着上楼。
时楹正站在门口等他,他看见她,眸光一瞬间就没那么冷硬了。
“等我?”
是的,等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我记得我在南城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恩。”
“你刚才在车上也答应我,不会再跟着我。”
“没跟着你,这我房间。”
时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想干,浑身臭,我现在想进去洗个澡,要不你进来聊?”
滚吧。
她恨恨的剜了他一眼,转身回自己房间,结果还听到身后的轻笑声。
时楹也急着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出门,她也不管隔壁那混蛋了,一小时后出了门。
这次李阔真没跟着她了,他确定她住在这里,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他刚才跟着她就发现她对这一片的路很熟,所以她那几年一直都在这儿吗?
李阔眸光阴了阴,他想到他最后一次来找她,在十三行转悠了许久,但是他从没见过她。
现在想想,当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大概就是她了。
可惜老天爷从来不站在他这边,他听到了声音,还是错过了,他找了那么久的人,真就一次也不给他碰上。
他自嘲笑笑,可是没关系。
他自己想要的,他自己争,自己抢。
时楹出门的时候也就一点,等她从市场转了一圈,看了看秋款,才回宾馆。
第一天她先看看款,没打算拿货,等晚上和媛姐打电话商议一下再去进货。
时楹买了点吃的,回宾馆时,她还特意看了眼隔壁,挺安静的,也不知道人在不在。
不过都跟她没关系,时楹开了门,进去。
隔壁李阔敏锐的睁开眼睛,得亏着隔音都不怎么好,他能听见她回来的声音。
李阔看了眼时间,六点。
天还没黑,他懒洋洋的起来洗了把脸,这才出门去逛逛。
他是想喊时楹一起出去吃饭,不过估计她不肯,所以李阔自己出去闲逛时,凡是想给她买的,都买了个遍,各种各样的吃的,喝的。
等他回来时,两手都提不下了。
他在她门前,想该怎么让她手下。
正想着呢,她一下开了门,和他四目相对。
时楹低头看看他满手的东西,就知道他来干嘛的了。
她平静道:“让开一下。”
“去哪儿?”
“下楼拿新的牙膏,洗发水,房里的用完了。”
李阔这才让开,时楹把门带上,也不管他,下楼拿生活用品。
回来时,他还在,就靠在门边。
时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袋子,直接道:“我吃完了,什么也不要,你自己拿回去,也别站在我门口,也别来敲我的门。”
总之,就是别来打扰她。
李阔一下心情就不好了,知道她肯定会拒绝,可是听到还是不好受。
她现在长大了,没以前好哄。
也更无情了,说话怎么刺人怎么说,句句往他心口扎。
行,不要是吧。
李阔抬脚把手里东西往二楼楼梯口的垃圾桶一扔。
时楹撇了撇嘴,开门进去了。
神经病。
反正浪费的也是他自己的钱。
时楹跟媛姐说了晚上八点打电话,媛姐的电话挺准时的,时楹坐在桌前,开着小灯,翻开自己的本子。
虽然现在还挺热的,可马上三伏天就过去了,她们进货就得主秋款,夏天的可以进些活动款吸引人。
正好她看了一眼,夏款不少处理货,批发价也便宜。
“我们可以夏季的买二送一,再挑点低价福利款摆在店门口引流,店里多上点秋装款。”
媛姐笑着说行,然后说第二天一早就去把货钱汇给时楹。
时楹声音不大,隔着墙,李阔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轻柔的女声。
他心里跟被毒虫啃咬似的,嫉妒的快咬碎了牙,她是在和陈孝南打电话吧?
对着他就冷冷淡淡,跟陈孝南能打一个多小的电话。
有什么好聊的?
他像个阴暗的妒夫,但是还没有身份资格去质问,去让她别这么折磨人。
等隔壁挂断电话一片安静时,他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
她不舍得买卧铺票,倒舍得电话费。
李阔越想越阴暗,心里不是滋味,反复焦灼,让他吃醋吃的碾转难眠。
可他得忍,把她缠烦了,趁着他不注意,退房去住别的宾馆,他就又找不着人了。
该说不说,李阔没想错。
第二天一大早时楹就偷摸摸跑去退房了,损失一点押金而已,只要能甩掉阴魂不散的前男友就行。
时楹飞快的退了房,又绕了两条街,重新找了家宾馆办理了入住,还叮嘱前台如果有人来问,绝对不可以透漏她的身份信息。
时楹想,李阔对这片不熟悉,等发现她退房了,想找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