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他正好浏览完了几个页面， 接着说：“你刺激性的东西以后少吃一些，真的不该喝酒的。”
“你竟然为了个手机号就给张星野免单卡？这么亏你疯了吧！”
周凛和她各聊各的：“你到底怎么想的肠胃炎以后去喝酒？万一再有事怎么办？”
洛霏：“你现在打电话去要回来，这也太便宜他了。”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这不是小事，一来二去肠胃真的会折腾坏。”
洛霏：“快点打，现在马上。”
周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什么情绪地说：“洛雨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你都能给张星野转账，不至于小气到一张卡都不给他用吧。”
“……”果然这人不好糊弄。
洛霏眼看一个招不好使，就又换了另一个，她拿起手机说：“我们领证的事儿我还没问我妈呢。”
周凛立马按住她的手，语气有种紧绷：“现在就打么？”
洛霏点点头，“她要是同意了我们就快点儿去领，我请不来多少假了。”
周凛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过了会儿才松开了她的手，“好你打吧。”
说话的同时，还一脸马上就要上战场似的表情。
洛霏打量了他几眼，“你很紧张？”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上次杨忆蕾跟他打电话的态度他能听出些一二，她并不希望洛霏再跟他们家有什么牵扯。
周凛没回她眼下的这个问题，反而说：“你先给你妈妈打过去，你说完了我也有话要跟她说。”
“噢。”
洛霏马上就给杨忆蕾把电话拨了过去。
杨忆蕾很快接起：“喂霏霏，怎么啦？”
洛霏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妈妈，那个…我现在跟周凛在一起。”
杨忆蕾连着好几个问题：“啊？他去凌海了？还是你回西岚了？是怎么个在一起法啊？你们和好了吗？”
洛霏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现在的局面：“我在西岚。他的小姑帮他与他爸爸达成了交易，所以周凛现在离开周家了，这样一来，他爸爸以后也就不会再干涉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
杨忆蕾沉默了两秒：“啊…这样啊。”
洛霏迟疑说：“妈妈，就是…我跟周凛谈了一下，想去领证。”
那边的杨忆蕾还在思索着她刚刚的话，听到领证二字她惊讶地说：“什么！领证？”
洛霏被她变响的音调给整得有些没底，声音变小了一度：“对，婚礼什么的晚一些再说，我们怕他爸爸再来阻拦什么的…所以想先领证。”
杨忆蕾暂时还是有些不太能缓过来，“可是，霏霏你才21…”
洛霏站在杨忆蕾的视角想了想，这事儿确实挺不好接受的，她弱弱地问：“你觉得太早了是吗？所以妈妈不同意？”
一边的周凛听到最后这几个字神经一紧，她冲洛霏伸了伸手心，“我来说。”
洛霏哦了一声：“妈妈，我换周凛接了哦！”
语落，她把手机递给了他。
“喂，杨阿姨。”周凛接过电话的同时起了身，朝着阳台方向走了过去。
洛霏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身影。
周凛打开阳台门，热气立马扑来。
同时，手机另一端说：“啊，静思。”
周凛盯着前方：“杨阿姨，开始说我和洛霏的事之前，我想先跟您道个歉。”
杨忆蕾不解：“嗯？道歉？”
周凛：“是，没有从一开始就提醒您我爸的为人，这事儿我跟您道个歉。”
杨忆蕾：“……”
周凛：“我考虑过很多次要不要直说，但毕竟我是晚辈，去说这些实在有些僭越。希望阿姨别放在心上。”
杨忆蕾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说这个，呐呐道：“这事儿又跟你无关，你道这个歉干什么呀？”
周凛垂下眼，“毕竟你是洛霏的妈妈…”
杨忆蕾安静了片刻，忽然笑了：“我感觉你跟霏霏还挺像的。”
周凛：“嗯？”
杨忆蕾：“她也喜欢跟你一样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可能是责任感太强的原因？”
周凛没说话。
杨忆蕾又说：“好孩子。我跟你父亲已经和平分手了，虽然结尾有点不太愉快但是过程我还是挺开心的，所以你不必自责这个。”
周凛低低地：“…好。”
杨忆蕾：“至于你跟霏霏…我私心确实有些不太愿意让她和你爸爸再扯上关系，但是并不代表我不认可你，这点你放心。我一直以我女儿的意愿为第一标准做决定，她的人生是需要她自己做主的。”
周凛默默地听，暂时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但又不能什么都不说，所以就嗯了一声。
杨忆蕾叹了口气，又说：“霏霏其实比表面上看起来心思要重很多，他爸爸刚走的时候她一滴泪都没掉，我以为她那是坚强，直到三个月后她从冰箱冷冻柜里翻出了他爸爸之前包的一袋水饺哭了一整天之后，我才知道她是装的…”
周凛眸光颤了颤。
杨忆蕾继续道：“跟你分手那天她的状态跟她在她爸爸葬礼时的状态很像，虽然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我猜她肯定偷偷在背地里哭了很多次。”
周凛：“……”
杨忆蕾：“她还跟我说你哪里都很好，跟你在一起她总觉得能给你的太少，你们之间的关系问题都在她身上。你说是不是跟你挺像的？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周凛张了张嘴后又咬紧牙关，说不出任何话来。
杨忆蕾：“所以你以后记得别听她的故作坚强，好不好？”
周凛略显艰难地说了句：“嗯我一定会的。”
杨忆蕾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跟我说说你和你妈妈的事儿？阿姨想多了解了解你。”
……
洛霏隔着玻璃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她心里忐忑，也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什么，这种不明不白的滋味甚是难受。
又过了好长一会儿。
阳台门终于开了。
洛霏也就立马走了过去。
周凛把手机递给她，“阿姨还没挂，你再跟她说两句。”
洛霏先看了他两眼。
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大好，脸色有些发白，明明室外那么高的温度他却像去了趟冷库一样。
这让她更不安了，杨忆蕾那温柔的性子总不至于对他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她拿过手机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力道带着安抚似的揉捏着，“喂妈妈。”
杨忆蕾的声音莫名也有点不太对劲，似乎是带着点鼻音，但不太明显，“宝贝，户口本静思说等下会派人来找我拿，你们自己看看哪天去领证合适，领完了记得第一个告诉妈妈哦。”
洛霏抬眼看向周凛，“好的妈妈。”
那边又嘱咐了几句。
电话就挂断了。
“我妈同意了，你们说什么了？”洛霏握着他的手问。
周凛嘴角扯出个淡淡的弧度，“没说什么。”
洛霏一脸不信，“没说什么你在阳台呆了半个多小时？”
周凛拉着她坐下，“简言之就是说了点我以前的事，还有现在的事，以及我们领证之后的事。”
哦，他这意思是俩人刚才聊的就是现在过去和将来？
这有效信息也太少了吧。
洛霏摸了摸他的脸，“那怎么你把我妈都说哭了？”
还把自己说得脸色这么难看。
“就…她问了点我和我妈妈的事。”
这话提醒了洛霏，“你妈妈的事你还没有跟我说呢。”
周凛刚要张嘴。
洛霏忽然按住了他的嘴唇，她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好，再说一遍不开心的经历对于他来说无疑加重负担，反正大 致她也了解了些，不差这一会儿，“不着急说，你先歇会儿，慢慢我就知道了。”
她的体贴他看懂了。
此刻，周凛的脑中还萦绕着杨忆蕾刚刚的话，也说不清哪句更清晰一些。
汇聚在一起，让他说了一句：“洛雨非，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
“……”
“其实一开始就跟你说我在周家的身份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存了私心，我怕你觉得父亲出轨儿子或许也会遗传，所以我就没有提。”
洛霏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你是受害者啊，我怎么会有这种偏见。”
小三。
情妇。
私生子。
这几个词乍一听不论何种缘由都会让人带上几分有色眼镜。
不过周凛从小到大倒没因为这事儿生出什么自卑的情绪。一来是周彦平把这段往事粉饰且隐藏得过分好，从始至终知情的人都很少，连周彦义周彦礼都不知道，二来是因为他知道林妍是无辜的，三来是他一直不怎么关心别人的看法。
但面对洛霏的时候就要另当别论了。
他会多想，他怕她介意，不管是出于哪种角度，她都怕她介意。
周凛有些苦涩地说：“你的生活即使没有我依然会很幸福，而我，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