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憋闷压住她，她哭得有些发抖。
两人最后一次是在浴缸里。
白色的浴缸形状如满月，湿热的水汽缓缓蒸腾，水位不深不浅可以盖过半个胸口。
周凛抬手给她擦着泪，亲了亲她的眼皮，“别哭了好不好？会把眼睛哭坏的。”
洛霏环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头，“那正好有理由请假了，我就再在西岚陪你两天。”
周凛失笑，“我说，工作狂鱼小姐，现在怎么对待工作这么不积极？”
洛霏抽着鼻子，“想必是色令智昏吧。”
好一个色令智昏……
这不是他俩现在正在做的事儿么，今天简直是他这辈子最无度的一天。
周凛搂着她的腰转了个身，卷起 水浪，两个人的位置瞬间翻了过来。
他压住她，一只手撑在浴缸边缘，水珠顺着他的手臂滑落，青筋犹如蜿蜒的河流凸显于皮肤之下。
他咬着她的唇，周身的水开始摇摇晃晃地想要往外溢，他的声音怅惘：“你还有几个小时又要走了。”
洛霏抓紧他的后颈和肩膀，“…嗯。”
唇舌纠缠间，周凛说：“还要在MT工作多久？有规划么？”
异地这事儿洛霏在他面前也不藏，一直表现得就是不开心，所以为了防止雪上加霜让她更难受，周凛从来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跟她提，每次分开的时候都是一副很识大体的安慰安慰再安慰。
但事实是他比她更不开心，他真的超讨厌这种跟她分隔两地的状态，每晚他都睡不好，以至于每次和她见面他都要缠着她一直索取。
水里的感觉很要命，洛霏的脑袋已经开始变钝，又因为一直掉眼泪，思考能力也所剩无几，停了半天她才说：“嗯…一开始我是想在那里实习半年左右的。”
周凛：“嗯…现在呢？”
“现在不是我们要办工作室了吗，所以…也不需要实习那么久了，等工作室弄好我就回来了。”
周凛没再亲她，抵着她的鼻尖，眯了下眼，“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开工作室别去凌海实习。”
据他所知，秦佳年女朋友现在的工作室很快就要运营了，她的实习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有条件的摄影生都是自立门户，实习虽说能增长经验可总归酬劳太低，出力不讨好。
洛霏难以言说的难受，克制不住地想要往上蹿，“这不是MT很有名吗？错过去见世面的机会多可惜。”
周凛不让她躲，甚至还猛地一用力，“说实话。”
洛霏闷闷地叫了一声：“呜…你干嘛！”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的脸，水面匀速又快速地荡着，“之前为什么不跟我提？不想让我给你花钱？那就去卖两个包啊。”
洛霏愤愤不平地：“我…是在跟你谈恋爱啊，不是在傍大款。”
还卖包呢，亏他想得出来。那包从一开始她就没觉得是她的。
周凛又搂着她翻了过来，有些好笑地说：“傍大款？你怎么会有这个论调？我在你眼里又是男模又是大款，所以我到底靠什么吃饭？”
坐在上面总感觉没什么安全感，洛霏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颤巍巍地：“你不要自己往自己头上贴标签，男模是我喝醉认错人了而已，刚刚那句是我在跟你谈恋爱不是在傍大款，又不是说你是大款…你怎么曲解我意思……”
周凛扶着她的腰肢，激荡的水面变成了暗流涌动，“哦…那我理解错了。那…我们登记后你又为什么让我帮你办工作室了？”
洛霏感觉自己快有些死过去了。
她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那能一样吗…都…都登记了…我再不花你的钱你岂不是要出去给别人花？”
好大一口锅扣下来，周凛乐了：“夫人说话要严谨，你现在花的是我们的钱。”
说是这样说…
可这个我们里她的资产占比好像有点…太小了？
洛霏：“哦…你的意思是…我亏了？”
“是啊，所以你的爱情观应该改一改，登记前也应该跟登记后一样使劲花你对象的钱才对，不能差别对待，嗯？”
语落，周凛咬住她的耳垂，气息灼热留下色气的水渍。
洛霏往旁边躲了躲，“痒…”
被他抓回来后，她又侧着头看他，“不是差别对待，我主要是…那时候没想到能和你结婚。万一分手了你要回去怎么办？”
“…………”
周凛凉凉地：“能不能别气我？”
洛霏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又笑，“话说，我的爱情观现在改也没什么用了吧。”
周凛扯扯嘴角，捏着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嗯，毕竟…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登记前了呢…”
-
十月初。
洛霏的工作室就已经被周凛弄得初具模型了，剩的就是软装、买设备、招人之类的事。
郑云蕊的工作室已经办好了，所以周凛去了“JN”，准备找秦佳年取取经。
秦佳年爱热闹一听他要来就把梁浩宇和张星野都摇了过来。
一见到人。
秦佳年就爆了句粗口：“靠！你穿个粉色什么鬼？！学梁浩宇的粉围巾？”
周凛坐到一边，扯着嘴角，语气很平淡但莫名有点欠：“我媳妇给我买的，好看么？”
“…………”
秦佳年满脸鄙夷：“炫耀什么啊！！搞得谁没有媳妇似的！！我也有媳妇好么！而且比你跟你媳妇在一起还要久！！！”
周凛拿了罐旺仔牛奶，秦佳年店里很喜欢放这个，“我说的是领证的那种媳妇。”
“……”
“砰”地一声，拉环被他打开。
周凛又说：“有么。”
说说说每次见面都要说！！！没！完！没！了！
秦佳年啧啧两声：“这事儿你是不是打算说一百年？”
周凛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牛奶，“嗯，做好准备。”
秦佳年看他牛奶喝得那么津津有味，自己也拿了一罐，满脸写着常看常新：“你最近简直骚得没边！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周凛继续喝牛奶的同时。
秦佳年继续道：“你和洛霏什么时候办婚礼？”
“大概…要等到她毕业之后。”
话音刚落。
梁浩宇推门进来了，看到周凛他也是跟秦佳年一个反应：“纳尼？？静思同志，你这衬衫怎么回事！学我的粉围巾？！”
周凛懒得理他。
还是秦佳年在一旁解释：“洛霏给他买的，可让他装上了，在这叽歪半天了。”
梁浩宇一屁股坐到周凛身边，把手臂搭到他身上，对着秦佳年说：“哎老秦，回来咱们给洛霏说下吧，让她少送点东西给他老公，”他扒拉着手指数着，“围巾袖扣钱夹皮带衬衫还有什么来着，哦对还有杯子钢笔护肤品香水剃须刀，这少爷就差把洛霏给他买过内裤告诉咱俩了，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藏不住事啊？”
秦佳年大手一指，一脸受不了地说：“他那哪是藏不住事，他这是变态加发骚！！！尤其是公布了他的身份！登记以后！！”
梁浩宇万分同意：“赞成！赞成！我赞成！”
“等下。”周凛打断他们。
两人跟着噤声。
周凛又说：“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们分享一下——”
秦佳年和梁浩宇看他一脸要说什么大事儿似的，四只眼睛汇聚到他身上期待地盯着他。
结果周凛下一秒：“我今天穿得内裤也是我媳妇给我买的哦。”
“…………”
秦佳年：“啊啊啊啊啊啊！！”他拿起一边的抱枕朝周凛那扔了过去，“你大爷的，能不能给我滚！”接着仰天长叹：“苍天啊还我的高冷少爷行不行！！他登了个记简直变成了妖孽！！魔鬼！！神经病！！”
“哈哈哈哈哈哈——”
梁浩宇在一边笑得肚子疼，笑着笑着他又觉得很欣慰，周凛现在好像…越来越有活人味儿了。
他抹着眼泪摇了摇身旁人的肩膀，“兄弟，跟洛霏在一块儿是不是很幸福？”
周凛垂着眼，没回答，但是上扬的嘴角似乎代替了言语。
梁浩宇很满意，帅哥和美女这么幸福他真的很满意。他从一边的盘里拿了个大大的铜锣烧塞到周凛手里，“那就多笑笑！洛霏说过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真的？”周凛扭头问他。
梁浩宇大言不惭确有其事地说：“当然了啊！我骗你干嘛？”
周凛没应他。
拿起手中的铜锣烧吃了一口。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办工作室的事儿，张星野才到。
这段时间张星野见了周凛两回，每回都甩脸子，这回依然不例外，一进来他就白了一眼在沙发上吃铜锣烧的男人。
梁浩宇见状就把张星野拉到了周凛身边，“哎呀，你友好一点儿嘛，怎么又跟要债似的，静思和你的青梅登记了这不相当于你有俩青梅了吗？这多好的事儿啊。”
张星野瞥了梁浩宇一眼，这什么逆天逻辑，“我家白菜被拱了，我还得友好？”
“你家？”周凛说。
“对啊。”张星野把手里吃了一大半的铜锣烧夺过来，也不嫌弃直接咬了一口，“听过那句吗？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我跟洛霏啊可比你近。”
在这儿显摆他会古诗？
周凛又把那块铜锣烧夺了过来，直接往垃圾桶里一丢，直接地问：“张星野，你是不是喜欢洛霏？”
张星野嚼着嘴里的点心，耸了耸肩，“还能有人不喜欢她？”
周凛冷冷地笑了下，“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星野吊儿郎当：“从认识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