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羡好又忍不住摸了摸红唇。
如今宋氏不再,说人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实在有点不应该。
现在成天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明明是她……
*
且说曾经是天鹅,现在是癞蛤蟆的宋羡好,自从那日接了高奉钧的银行卡,两人吃过早餐。
这一忙就是整整一周没时间打照面。
期间只打过一通电话。
高奉钧表示自己很忙,想约会,得她过来。
宋羡好也很会吊人胃口,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地对他表示——自己也很忙,想约会,也得他过来呢。
高奉钧听完忍不住就笑了,倒是也没说她什么。
至于高奉钧给得那张卡,宋羡好还没来得及花,她那天没有撒谎,全身上下确实只有200块钱了。
虽然每日流水大,经手的金额不少,只是这金额要入公司的账户,不是她能随便花。
而且现在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她已经半年没有拿薪水了。
自打她二十岁以后,开始接手公司事务,同宋福泉一起管理公司,明面上她是“宋总”,整个公司都是她家的,但实际上,她在公司上班,也是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按时发工资的。
再说回高奉钧给的那张银行卡,宋羡好不用猜,就知道每月肯定有限额,这是有钱人的一贯做法。
况且目前为止,高奉钧想跟她做正常情侣关系又不是包养关系,给她零花钱理所应当,但如果说,她想大把大把拿钱,只有不正当关系,男人才有可能在金钱上做补偿……
所以说打着爱情的幌子,它确实省钱。
不过人家高奉钧也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在事业上,扶持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宋羡好一开始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所以论起来诚意,这高奉钧,对宋羡好的心思,虽然跟前几个月,在宋羡好面前吹嘘的某个塑料姐妹花口中,“刚认识两个月就给她买了一辆150万的帕拉梅拉”一比,高奉钧真是比人家有钱,却比人家抠门儿啊。
不过,那姐妹口中,到底是前男友还是前p客,实在也不好判断。
俗话说的好,女人问男人要钱,只有两种方式,一个是躺着要钱,一个是站着要钱。
相比较之下,躺着要钱,短时间之内要的多,效率大。
但站着要钱,胜在长久,还能保全尊严。
尊严这东西,值钱不值钱,不能一概而论,得分人分情况。
在你一贫如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时候,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但凡意志不坚定,都可能会拿尊严去换钱。
但怕就怕,你坏的不够彻底,会有个“反刍思维”。
也就是说——
当有一天,拿到足够的财富,拿到足够的权利,拥有足够高的社会地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时候,回首自己的来时路,又后悔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这才叫真正的可怜。
所以做任何选择,做任何决定,都没有对与错,但人这一生,一定要足够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到底适合哪条路?
这样也不至于,既要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
这世界上活得最不体面的女人,不是为了金钱出卖尊严的女人,是又当又立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人生没有快乐,只有无限内耗。
内耗着自己,又吸食着别人。
宋羡好显然是非常自洽的那种,躺着要也行,站着要也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只是门槛相对较高,但只要价位足以令她心动,她也可以二话不说,为了公司大义,为了那几百口子员工吃饭,出卖尊严的嘛。
不过低谷这半年,她每次对男人这么推心置腹的表示的时候,男人都可生气了,甚至还有人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玷污你在我心中女神的形象。
说实话,宋羡好内心可炸裂了。
别人遇到的男人都很正常,她怎么老是遇见神经病?
什么叫“别玷污你在我心中女神的形象”?
你要是真觉得我是女神,还不赶紧慷慨解囊?
有些男人,真是又抠门又戏多。
所以到了高奉钧这里,宋羡好就觉得,还是少互诉衷肠为妙吧,毕竟,人高奉钧还是蛮不错的,万一被她的言论吓跑了,可怎么办呢?
宋羡好大概不知道,高奉钧早就知道她的名声有多烂了……
*
接下来几日,宋羡好这边很忙,高奉钧那边也没闲着。
不光高奉钧没闲着,最近几日,陈润之也没闲着。
高奉钧和宋羡好在酒吧干那让人没眼看的事儿之前,陈润之就已经多次表示,他得物色几个好姑娘,帮高奉钧长长见识,开开眼,防止高奉钧再没吃过好东西的毛头小子似的,一头扎在那“人尽可夫”的宋羡好身上。
这事儿可不是随口一说,实际上,他一直在张罗安排。
这不,到了周末,陈润之就给高奉钧打电话了。
知道高奉钧为人内敛,为人低调,为人爱端着,所以电话里模棱两可,打算把他先骗出来再说——
“有日子没喝酒了,我在‘心响酒馆’儿存的酒,都发信息催我三回了,说再不去,那酒就直接作废了……”
高奉钧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他还在忙工作,陈润之说完,也不知高奉钧听进去没听进去。
忍不住问:“钧哥,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搭理我?”
高奉钧迟疑两秒,反应慢半拍似的,“……什么?你说。”
陈润之有些扫兴,“我说什么说啊,我总觉得吧,自从你遇见宋羡好,咱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生分了……”
高奉钧闻言挑眉,“你今天,怪怪的。”
陈润之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赶紧道:“什么我今天怪怪的,一句话,你今晚出来不出来?”
高奉钧目光仍旧盯着电脑屏幕,左右看一眼,敲击键盘,漫不经心问:“都有谁?”
“就我们几个呗。”
“我们几个,是哪几个?”
谁知他只是随口一问,陈润之竟然还炸毛了,絮絮叨叨地发牢骚,“兄弟约你出来喝酒,是嘎你腰子还是嘎你肾?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能害你不成?”
他想起来宋羡好,心中更加委屈,“我要不是真心为你好,我干嘛一直让你提防宋羡好,现在好了,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高奉钧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开。
清清喉咙,嗓音清朗干脆,“好了,我说你今天怪怪的,你还不承认,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抬手“啪”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
捏了捏眉骨,随后拾起手机,在办公室内踱步放松筋骨。
“晚上定了在哪喝酒?”
陈润之心里一喜,“心响酒馆儿,上次咱们存的酒,还没喝完呢。”
高奉钧点头,“几点?”
陈润之问:“八点?”
“最近肠胃不适,不想喝酒。”
“不喝酒就不喝酒,不喝酒,咱们可以喝一喝饮料嘛。”
高奉钧扬了扬眉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陈润之脊背发凉,“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八点见。”
“八点见,八点见。”
*
人尽可夫的宋羡好,晚上7:30约了庄伯母在“依然小院”喝咖啡,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心响酒吧”。
前文已经介绍过,这“依然小院”和“心响酒吧”都是那个追宋羡好未果,黯然神伤了两个月,如今在大肆相亲的陈星所开。
据黎夏说,几日前陈星选了一家婚介所,准备相亲结婚。
那婚介所交费1800,提供两次相亲,2800提供4次相亲,3800提供6次,再送一次相亲。
而陈星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赶紧给解决了,一口气交了6800元。
可见这6800元,够他最近忙得了。
宋羡好听闻此消息很震惊,就好好回想了一下过往,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言行不当,刺激陈星的地方。
不过回忆来回忆去,脑子空空如也,实在忘了那日的具体细节……
早知这么尴尬,宋羡好就不把地方定在“依然小院”了,不过既然已经通知了庄太太,临时改变地方也不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顾客就是上帝,想必今晚,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太尴尬的事……
这次约庄伯母出来喝咖啡之前,宋羡好也不知怎么就心血来潮,特地给高奉钧报备了一下行踪。
还附上了一张,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自拍照。
宋羡好道:我今晚要跟一个长辈出来喝咖啡。
她发完这条,又补了一句:你呢?今晚什么安排?
不到五分钟,高奉钧就回了消息:今晚跟发小喝酒,都是男的。
末了,还颇有绅士风度地评价了一句:真漂亮。
评价完还不算,一向不喜欢拍照的高奉钧,竟然也礼尚往来,回了一张照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