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好皱着眉,有些质疑,“沈光阳是男的,而且是你发小,咱俩孤男寡女同住酒店,他一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他知道又如何?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那不是担心传出去,又多了一桩绯闻。”
“你还怕绯闻?你的绯闻还少吗?”
“那倒也是。”
高奉钧不这么说,宋羡好还有顾忌,这么一说,她瞬间豁然开朗,没有任何顾忌了。
本来就是她想拿下高奉钧,最近怎么还扭扭捏捏,不爽快起来了?
况且二人相比之下,她的名声不好,他的名声很好,论起来吃亏,也是高奉钧吃亏啊。
宋羡好心情这才好了点儿,继续吩咐高奉钧,“我的车子也要洗,真是脏死了。明天给我送去做个美容。”
高奉钧弯腰拾起来,她方才随意甩在草地上的高跟鞋,那高跟鞋上,还带着没有擦干的血迹,“我都没嫌你脏,你还好意思嫌你的车子脏?”
他拉开车门,把高跟鞋丢进来。
直接上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宋羡好看他一眼,也系上安全带。
她这副模样,自然不能见人,所以尽管酒店距离此处不到100m,也只得开车绕行过去。
还没出停车库,高奉钧就先打了电话给私人民宿的老板。
这老板,听语气是个南方人,早年间是个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后来被下属捅了刀子,一气之下就辞职出来创业。
想必这两年手里有点儿闲钱,这不,今年新开了一家规模稍大的民宿,“心响酒吧”正对面的一栋楼,一半都是他家的。
民宿自然比不过星级酒店,不过眼下宋羡好这个德行,也实在没得挑,不过胜在刚开业,一应俱全且干净卫生。
高奉钧一个电话过去,自然预留了最好的套房。
他二人到了民宿,既然是高奉钧的朋友,高奉钧自然要上楼,拜访一下,虽然是凌晨两三点,一个电话把人叫醒,说什么都要跟高奉钧喝上一壶雨前龙井再睡。
宋羡好问了房门密码,从楼下自动售卖机拿了姨妈用品,便赤着脚直接上楼了。
对于外宿住店这种事儿,只要干净卫生,宋羡好向来没那么多讲究,早年间也时常在外漂泊,早就适应了各式各样的环境。
想当年,宋羡好独自求学,宋福泉每次把她丢到地方就不管了,有时候没有车,就需要自己住一晚。
二十块一晚上,被褥充斥着臭脚丫子味儿的地方,宋羡好也住过。
不过人在年少时,生存环境越是恶劣,越没有那么多心思犯矫情,最怕的,就是乍富以后,开始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是天女下凡……
所以人无论身处何时何地,贵在有自知之明。
富贵时,要当得起贵气。
贫贱时,也莫要妄自菲薄。
不到一刻钟,高奉钧就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丢在地毯上的高跟鞋,还有那染了血渍,布料单薄的真丝长裙。
高奉钧弯腰捡起来。
再往里走,就看见纯黑色,法式闺房风薄纱bra,随意地丢在地上。
他再次弯下腰,在捡与不捡之间徘徊,就在此时,浴室的玻璃门,“咔嚓”一声被拧开。
宋羡好洗干净,完全没了之前的窘迫,犹如重获新生,像个高傲的孔雀似的,赤着脚慢条斯理走出来。
她边走边擦长发,与高奉钧擦肩而过。
顿了一下,顺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到自己的内衣上。
她裹着白色浴袍,斜靠在墙壁上。
笑盈盈看向高奉钧,“之前买的,好看吗?”
高奉钧直起来腰,“什么?”
宋羡好撩了一把湿漉漉长发,洗过热水澡,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和香气。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难道不是,在偷偷研究我的bra?”
“……”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高奉钧沉默了许久,突然促狭一笑。
他上前两步,借着身高的优势逼近宋羡好。
宋羡好眨了眨眼眸,这才后知后觉地,被迫往后退。
他往前走,她往后退,直至她的后背完全与墙壁贴合,再往后彻底没了退路。
高奉钧故意吓她似的。
“我这么变态吗?你人都在这儿了,我还研究你的bra?”
他嘴角弯起来一抹弧度,凑近宋羡好,双手落到她腰间,帮她把腰上的带子打成蝴蝶结。
一边打结,一边嗓音低沉地问:“我直接研究你,不好吗?”
宋羡好眨了眨眼,这么近的距离,不知怎么,她竟然怂了。
只听高奉钧继续吓唬她,“说话啊,哑巴了?”
怂货宋羡好一把推开他,完全没了方才的高傲,顺着墙壁往下滑,一溜烟逃开,躲在屏风后头,才冲他嚷嚷——
“你就是偷看我的内衣,别不承认了,看就看呗,我送给你,留作纪念?”
高奉钧慢条斯理转过来身,目光凝着宋羡好,“你过来。”
宋羡好往后躲,“我不过去。”
高奉钧嘴角含笑,“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他说着,抬脚就去堵她。
二人在房间内嬉笑捉闹,宋羡好被逼至墙角,手腕完全被箍住,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才又恬不知耻地娇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42章 一夜共眠
宋羡好手腕被他拘着,摁在后腰,脸贴墙壁背靠他,墙角空间太狭小,另外一只手腾不出空,只能撑开抵墙。
身前触感冰凉,身后宽厚滚烫,他弓腰俯身,呼吸尽数洒在她后颈上。
刚洗过澡的宋羡好,身上散发着淡淡馨香,民宿的洗发水沐浴乳虽然廉价,味道却是那么柔和好闻。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身高占优势的男人,因为他力气之大,真是你难以想象的。
宋羡好动了动手臂,完全挣扎不过。
这会儿才晓得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可是在房间,统共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招他干嘛,左躲右躲,还是被他堵在墙角,现在跑都没地方跑了……
宋羡好只能撒娇扮柔弱,“你抓的我好痛啊……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她背对着他哼哼唧唧的抱怨。
这一招果然对任何男人都管用,高奉钧虽然嘴上说着,“现在晓得痛了,刚才不是挺不服气。”
但手上还是松了松力道,往后退半步,直起来身子,宋羡好借机会转过来身,两人面对面而立。
虽然仍旧近在咫尺,但好歹,这会儿让宋羡好觉得没那么逼仄窒息了。
她抽回来手,低垂着脸颊活动手腕,高奉钧居高临下望着她,目光不经意,就落在了她红唇上,眼眸不由地失去清亮,变得越来越深邃,越来越浑浊,越来越难以言说……
宋羡好此刻还不知高奉钧的异样,红唇张张合合,还在叭叭叭瞎说——
“你知道你刚才力气有多大嘛,我手腕都差点折了……我要是有个好歹,你得赔医药费——”
“——终于知道为什么沈光阳说你找不到女朋友,因为你虽然看上去挺英俊挺清秀一男人,但实际上骨子里——”
她说到这里仰起纤细脖颈,红润的唇往上迎,“你骨子里,就是个直男是个粗鲁的莽夫,是个——唔——”
只觉得眼前一暗,高奉钧俯了身下来,她支吾两声瞪大眼睛,毫无防备间,又被泰山压顶般的威压逼迫的,再次退回了墙壁角落里。
后腰先是重重与墙壁相撞相贴,下一秒又被一把捞起来,往上捞,宋羡好只得被迫踮起脚尖迎合,倘若不是两手都被压着,她真要亮出来抓子挠人了!
他像个莽夫,凶猛地,仿佛是饿了千八百年的豺狼虎豹,而她,此时此刻,很显然成了那豺狼虎豹的盘中餐,任人鱼肉。
说是亲吻,可那架势那力道,实际上就跟想把她拆吃入腹,连骨头都不想吐,也实在没什么两样。
宋羡好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就没见遇见过谁家接吻,这么饕餮的……
窒息感越来越重,她手臂挣扎着,下巴转开,往一边躲,高奉钧追着她,有些难舍难分。
不过下一秒宋羡好手上用力推他双肩高奉钧缓了缓,才往后撤开身子。
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
宋羡好这会儿很老实,人也不聒噪了,也没力气挑剔他,嫌东嫌西了……
宋羡好目光愣怔,偏着头争,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仿佛不赶紧呼吸,下一秒空气就会被人夺走。
高奉钧单臂撑着墙,低头睨她,喉结上下滚动着,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房间内很静,不过民宿的楼层不高,出门就是闹市,也不知是凌晨三点多,早餐店的老板准备出摊儿,还是附近酒吧太多,又挨着宁北最有名的大学,夜生活太还没结束。
总之,打开的半扇窗户外,时不时传来嘈杂的,人迹活动的声音……
高奉钧虽然沉默寡言,不说话,但显然长夜漫漫,他才方识得个中滋味,实在不想就此作罢。
所以等宋羡好呼吸平稳,又俯身凑了过来,试探性地想要继续宋羡好却不依了,眼神带着控诉,推了推他。
“衣冠禽兽。”
她找了一个很精准的词儿,如是骂他。
高奉钧果然怔了怔。
正迷失自我之际,仿佛被她照头泼了一盆冷水,立马抽了身,顿时正经多了。
他有些不自在,借着整理自己的袖口缓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