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白缓过一阵不应期,他让她自己动,手指在她锁骨下写了几个字。
【PRETTY GIRL】
好女孩,他这样夸赞她,江白的身体迅速从脖子红到耳根。
【quick】
江白羞涩地动了两下,她突然发现这个视角能从落地窗的玻璃上看到自己起伏的全部身影,祁聿也能看见,顿时臊得软下身子,抱着他低低说了声“no……”。
祁聿笑了一下但还是接住她,怕她着凉,拿了个披肩给她围上,将她的头发一缕缕扯出来,软绵绵的人钻在怀里。
一个周没见,他有多想念她,都在这场宣泄里表达了出来。
“我说去外面吃,你偏偏要回来,男人的定力不能被考验。”
他进厨房做饭,她前后脚黏着他,时而抱着他的腰提出指导意见,时而伸进衣服摸摸他的腹肌,祈聿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ying着做饭挺不雅的,便先解决另一层“饱腹欲”。
祁聿按着江白的脖颈深吻,安抚着她发、颤的身体,结束这一场淋漓的x爱,他熟稔将安全套打结扔进垃圾桶,拿纸擦了擦残余的水渍,慢条斯理系好西裤的皮带,打横抱着江白上楼。
祈聿给浴缸放好热水,去旁边的洗手台挤了点洗手液,反复清洗干净,然后擦干净给江白把长头发都夹起来。
她锁骨上星星点点,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江白看到他西裤上的水渍和褶皱,抓住他的手,试探着发声:“你不洗洗吗?”
祁聿挑了一下眉头,半蹲在浴缸旁边眯了眯眼,他的手伸入水中摸上她的大腿,描了个“cook”,江白痒得瞬间合上腿,蜷起身子发笑,泼了他一手水。
她鬓发被溅起来的水花弄湿,一张脸蛋白里透红。
“我再不做饭,今晚都要饿肚子了。”虽然她听不见,祁聿还是习惯解释一句,他从橱柜里拿出浴巾放在江白手够得到的柜台上,出去关上浴室门。
江白洗完后披上浴袍,干咳了两声,嗓子渴得发干,每次跟祁聿做,她都有一种水分被蒸干的感觉。她下楼去厨房接了杯果汁,祁聿已经做好了两个菜,盛了出来,她目光顺着对方的脖子到他的小臂,上面还有她的划痕,江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美甲,心虚地捏成拳头。
【明天你还要加班吗?】
【早上会早点出门,晚上不加班。】
【多穿点。】
无厘头的一句话,祁聿抬头看向她,江白只是心虚地夹起一筷子米饭塞进嘴巴里。
因为晚饭前的热量消耗,她躺上床就开始困倦,埋进祁聿怀里闭上了眼睛。因为听不见任何声音,祁聿就算在旁边发语音工作,她也可以安然入睡,只是入睡前她想到了今天临时学的手语,突然觉得该继续坚持下去。
她害怕……有那么猝不及防的一天。
祁聿看着手机网页上的耳疾治疗医学进程,看了眼怀里已经闭上眼睛的人,安安静静的,可他知道她心里的不安,双耳失聪给她带来了许多障碍,她不敢说话,只有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
今天医生给的诊断实在让他烦躁,祁聿不禁蹙起眉头啧了一声。
手机恰好在此刻响铃,祁常隆来电。
“喂,父亲。”
“聿儿,21和22号你爷爷吊唁日和下葬,记得回来送他一程。”
“我知道了。”
对面沉默了一阵,道:“你和……那谁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爸爸可以帮忙。”
“如果我们想好的话,会自己出力的,您不用操心那么多。”祁聿回绝了。
“行,晚一点也好,今年不是个好时候,你爷爷也刚去世,”祁常隆语重心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爸爸也许还能给你出出注意。”
“国内你有认识的耳科专家吗?”
祁常隆大概知道他是为了那位小女友,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倒没有,我帮你问问。”
“谢谢。”
祁常隆望着挂断的电话,直到老爷子的去世,他才发现缺失的父爱和遗憾,匆匆想要弥补孩子,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父子变得这么生疏,祁常隆完全想不起来。
他在心底低低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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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周二发[眼镜]
第79章 听不见 痛苦
老爷子的追悼会轰轰烈烈, 尽管有很多人诟病他哪里做得不好,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撑起了祁家百年,受人敬重。
江白献完花, 走到一旁拢了拢黑色的风衣。
京津最近又直线降温, 现在的天气直直逼近冬天,就差地暖了。而南城大概还温风和煦,二十度的模样。
今早要出殡, 去火化场, 然后到墓园安置老爷子的骨灰。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祈聿都要招待。
他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纯黑领带,谁来都能应付两句, 只不过这一上午,一口水都还没喝过。
“小时候你爷爷天天把你带在身边, 那个时候才豆丁大点吧, 就能说会道了,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
“可惜了,没能再聚一次, 他就比我先走了。”
“您节哀。”祈聿颔首。
他顺着爷爷好友的视线看向灵堂的照片,这是老爷子为数不多笑着的照片,他是个肃穆无趣的人,有些刻板,祈聿是他带大的,见过他身边许多好友, 都是现在的大人物。
毕竟是经历过开国历史的人,他们话题的落点永远在国家,于是祈聿的思维也无形中变得广阔起来, 那些近代战争和历史被他嚼得滚瓜烂熟。
祁家里,他是唯一一个被老爷子带在身边的孩子,祈聿心里很清楚,爷爷偏爱他。
向来不苟言笑的人出门会特意为孙子揣一块糖、揣一块饼干,祈聿想要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买下,在检查孙子课业的同时,老爷子纵容祈聿享乐,也纵容他交友,老朋友们打趣老爷子隔代亲,他只会笑着承认。
除了品德修养之外,老爷子很少约束祈聿,可以说是非常开明的监护人,就是因为这样,容明悦才会放心把祈聿交给祁老爷子。
他和老爷子的关系是从容明悦去世后开始崩塌的。
和善下面是他可以给祁家带来利益,老爷子的算计。
残疾的祈聿对老爷子来说,弃之可惜,留之无用。他开始扶持祁承,希望兄弟关系之下,祈聿可以退到幕后帮衬他大哥。
只是千算万算,算错了。
“何至于跟你爷爷闹到这个地步,他走之前还念着你。”祁常隆上来叹了口气,还念叨着,大概是怕自己死了儿子也这么冷漠。
祁聿收回目光,是啊,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他最亲爱的两个家人葬身于祁家。
他看着灵堂:“您如果嫌我不孝,还可以跟林小姐再要个孩子,您知道我的性格,不会多管闲事。”
祁常隆心间刺痛,他的事也算是闲事了?
“说什么呢你,我这把年纪了我还生……倒不如你给我生个孙儿出来。”他嫌这话被人听见丢脸,只是低声呵斥。
“那您怕是有的盼了。”
祁聿回头看去,小姑娘坐在沙发边上,拢着宽风衣,后颈几缕碎发散下,低头玩着合成大西瓜,她最近对这个游戏十分成瘾,睡觉前都不黏他了。
他们会有孩子吗?像她,还是像自己呢?如果像江白,也许会更有趣点。
他弯了弯唇角,八字没一撇的事情都可以想这么远,况且他的小姑娘还是个孩子。
祁聿走过去,抚上她的肩。
【下午要去墓园,你要是呆无聊了,在家睡一觉?】
江白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摇了摇头。
【不是说星星也在那吗?我去看看他,我还给他扎了小花花。】
【有点昏头,抱歉,等会我陪你去。】
祁聿看她拿出旁边的满天星,昨天她说怕被雨打湿,特意用发光的光纤小棒做的满天星,虽然是假的,但闪闪发光、可以维持得更久一点。
等一辆辆迈巴赫行驶到墓园,祁常隆抱着老爷子的骨灰下葬,祁聿悼念过后牵着江白的手悄悄离场,往墓园深处走。
比祁聿的提醒来得更早的是映入眼帘的照片,祁星的照片烙印在墓碑正中央,微微扬起笑容,仿佛是昨日的他。
他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
江白张了张嘴,却突然间鼻子发酸,落下眼泪。
祁聿张开手臂抱住她,江白低下头,把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自己伸手偷偷擦掉。
“星星,我来看你了,好像来晚了点……”她一边说,眼泪像珍珠一样落下,自己伸手去擦。
她到现在都记得昨日同她说喜欢极限运动的男孩子,今日就躺进冰冷的石碑里,明明那些记忆还鲜活地存在她的脑子里,人就已经定格成了一张照片。
江白怎么会释怀……
祁聿默默将枯萎的花和落叶捡拾到空出来的礼物袋子里,给祁星的墓碑整理干净。
过去三年,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责,没有保护好他。
“星星,好消息,我能站起来了,”祁聿低声道,“不知道是不是你期望的那个样子,不过哥哥一直在努力。”
*
所有哀悼完的亲属已经坐车走了,唯独江白和祈聿慢了一个脚程,祈聿牵着她的手到墓园外的马路边,迈巴赫停在对面的马路边上。
祈聿松开手:“我把垃圾扔了。”
怕她看不懂,他特意指了一下马路边上的垃圾桶和手里的袋子。
江白点点头,她看了眼司机,这边马路停着太多车辆,她想过去马路那边等祈聿,却不知远处一辆SUV超速行驶过来。
祈聿看见,习惯多想,于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位置,江白人已经不见了,他心中警铃大作,果不其然司机大喊一声:“小心车!”
“小白!”
江白在朝左看,她刚踏出一步看向右边,一辆SUV从面前疾驰而过,仅仅相隔一个手臂的距离,转眼只剩下汽车尾气,吓得她愣在了原地。
祈聿疾步跑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气都没喘匀,眼里全是担忧。
司机小跑过来:“没出事吧?”
“没什么事,走吧,开车回去。”
祈聿没再多说,看着江白,她听不见,他不能因此责备她过马路的想法。如果她能听见汽车声,这只是一件很正常的小事。
不管怎么样,人没事,祈聿松了口气,紧紧牵住她的手腕。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江白反应过来,他们肯定提醒了她,只是她听不见,所以连这样近在咫尺的危险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