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陈酒酒忽地想起之前,被他强行飙车带去山间别墅的那次。
她嗖地一下就从桌上爬了起来。
吓死了。
这种变态,不要也罢。
她也是有点骨气但不多的人。
像他这种莫名其妙就生气的性格,最难讨好了。
以后,她也不准备再去见他了。
裴斯律今晚回家回得早,裴固元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嫌他没有讨好陈家的女儿,是不是又想中途放弃。
裴家急需跟陈家联姻,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裴斯律本来对陈酒酒就生气,现在挨了裴固元一巴掌,就更生气了。
他冷笑道:“我已经跟陈家说好了,今后不会再去。我和陈酒酒根本没什么,你不要指望陈家会白白拿出钱来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房门被他重重地摔闭,感觉整栋房子都震了一下。
两个人都是一夜未眠。
裴斯律生气也不仅仅是她不懂装懂,主要是他觉得她很见外。
既然他已经决定来教她,那自然是不在乎,自己是否被耽误时间的。
可是,她一边担心自己学不会,一边担心是否会影响他,最后还在那边不懂装懂,一味地去迎合他,那怎么可能会有效果呢?
裴斯律是有想过跟她的今后的,他有将她放入自己的人生之中。
以后要结婚的人,是不需要这样见外的。
可他看她,似乎没想过这些东西。
所以,他生气!
这几天,陈酒酒一直都没有跟裴斯律一起去学校。
回家也没有坐同一辆车。
上学都没精打采的。
裴斯律这边还好,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是和最初没遇到她的时候一样罢了,闷闷地,冷冷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班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在忍了几天之后,裴斯律还是晚自习课间去找她。
发现她下午放学后就请假了。
怎么也没跟他说?可之后又一想,他是她什么人呢?
凭什么跟他说这些。
爱学不学,反正她的学习,也是没什么希望的。
他回到教室里,怒做了五套题,一直做到放学。
手机上突然传来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一个地址,还有一句话。
【陈酒酒在这里。】
地址是一家疗养院的病房号。
裴斯律本来不想去的,因为他还在跟她生气呢。
可是,他又很想她。
去见她和跟她生气,似乎并不冲突。
他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疗养院。
好像是陈家旗下的。
这条信息来得十分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语气,也不像是她发给他的。
裴斯律去到那间病房外,门是虚掩着的。
他从窗外看到陈酒酒跪在地上哭。
病床上是一个年纪跟裴固元差不多大的男人。
只是,可能是被疾病折磨的缘故,看起来很苍老。
角落里放着老旧的轮椅,看起来用过些时日了。
不知道这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正欲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话。
“你跟学校里那个男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今天你给我说清楚!”
“没有关系。”
“为什么要一起上学放学?这是你们两家都默许的吗?”
“他只是帮我补习功课,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陈酒酒说得很小心,仿佛是怕刺激到他一样。
老登甩了一把照片到她的脸上。
“那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你敢说你对他没有感情?没感情为什么黏着他?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喜川!”
喜川。
顾喜川是之前她梦中所说出的名字,也是给她打骚扰电话的人。
裴斯律记得自己当时要跟那个人见面,可是对方后来怂了,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陈酒酒哭着摇头:“我一直都很喜欢喜川,也只喜欢他一个人。除了他之外,我不会喜欢别人的。我对裴斯律好,黏在他身边不肯离开,是为了保护他。因为我爸妈要对他下手,借此来报复当初裴固元对他们做的事。”
“我害怕裴斯律路上出事,所以才硬要跟他坐同一辆车的。至于,学校传的那些,更是没有的事。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会一直记得顾喜川。”
那扇门,裴斯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
他听到这里,就转身离开了。
原来,一切都有缘由。
只不过,不是他想的那个。
她跟他走得近,并不是喜欢他,而是为了保护他。
小海后也会有真心吗?
她说,她只爱顾喜川,也只会记得他。
第二天一早,裴家的车又去到了陈家门口。
陈家夫妇正发愁顾喜川的事,现在看自己女儿好像和裴斯律那小子又和好了。
心里稍稍放心了些。
跟裴斯律走得近,日后好歹容易拆散。
她若是一直记得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那可怎么是好啊。
唉。
裴斯律回家后想了一夜。
他的确有被玩弄,被背叛的感觉。
就是,她明明可以对他直接说,到底为什么接近他。
却在他明确地表现出对她有意思的时候,什么也没澄清,反倒就这么接受了。
他恨她。
恨她不拿他的感情当回事儿!
正因为,从没想过跟他在一起,所以在他教她题的时候,才会那么见外吧。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陈酒酒看到一脸阴郁的裴斯律,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可是,她都不懂他气什么。
爸妈也不告诉她,但她觉得,他既然主动来接她,应该是给她台阶了。
她并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陈酒酒凑过去,对裴斯律问道:“你那天,怎么了?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
裴斯律都给气笑了,他觉得她在这里装无辜。
“没怎么。我现在不是又来了么?”
她见他不愿意提起,索性也就不再往下追问。
陈酒酒闷闷地点了点头。
她坦诚道:“我知道自己很笨,可能不太好教。如果,以后你不想来,也是可以的。不用为了对我爸妈的承诺,来给我补课。你自己的学习也很重要。”
裴斯律觉得陈酒酒在故意跟他拉开距离。
好像是在赶他走一样。
看来昨晚那个人跟她的谈话奏效了。
他才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裴斯律漠声说道:“没关系。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你把我,当无所谓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