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轻, 我是秦敏。你打开门做生意,却拒接我的订单。我又不是不付钱!”
“我不光是拒接你的订单。是以后这类订单我都不接了, 就从你的订单开始。至于你问几个意思,这是第一层。第二层意思,我就是不想管你的家务事。大哥和夏姐的前车之鉴又不是多远。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就先挂断了。”闻轻说得非常的直白。
等了一会儿, 那边没说话呼吸声有些粗。
闻轻道:“再见!”挂断。
秦政捏捏鼻梁, 姑嫂关系不和睦自然让他有些头痛。
轻轻的性子还挺爱憎分明的,一点不虚与委蛇。
闻轻道:“我又不靠她吃饭。人敬我一尺, 我敬人一丈!”
如果要靠着秦敏吃饭,那还真得忍一忍甲方,为五斗米折腰。
现在嘛,没这个必要!
秦政道:“今年过年在二哥、二嫂家里吃团年饭。我跟二哥说了, 我去不了。要去法国的红酒庄园巡视,耀阳说想跟我一起去。”
听他说起秦耀阳,闻轻笑了一下。
“他跟我爸,整得跟那忘年交似的。”
他们家小区超市开张, 没有张扬。但秦耀阳也特地跑来道贺了。毕竟在他那里进货, 他想知道不难。
秦政道:“那天我也说他了, 别没大没小的。”
“那倒没所谓,我爸不在意这些。他俩是关系真的还可以。那咱们今年就在法国过年?”
“嗯,我把银湖的中餐厨师也带去。到时候妆点成中国风, 让那些华人也进酒庄来过个中国年。”
算是不回家的保镖,将近十个人。他就租一辆私人飞机过去好了。
回来正好可以把先去的六个人带上。
那个红酒庄园,他可以租场地给别人搞活动,自己当然也可以搞。手续都搞齐全就是了。
已经和当地华侨协会联系过了。
他提供场地、他们联系人来。到时候可以搞得跟庙会似的。
初衷是省得闻轻父母觉得过年都不热闹,搞热闹一点。
后来和酒庄的管家一商量,他说可以搞成这样经营式的庙会。
闻轻道:“他是中国人?”
“不是,法国佬。但同时也是中国通!”
闻轻点头。都懂庙会了,那肯定是法国通。
回到租的屋子,闻妈在做饭、闻爸在打杂。
姑姑、姑父也各自挑了自己拿手的活在干。周瑛走了之后,就他们四个人一起住。
姑姑、姑父眼里有活儿,都会帮着搭把手。
闻轻和秦政同长辈打过招呼,闻轻道:“爸,我哥呢?”
几个老的都在干活,他反而跑出去玩了不成?
最近闻重回来得t比较频繁。一来姑姑、姑父在,二来他不是来了几个工友么。
反正他拿的是工作签,每天跑通勤都可以。
他现在就成天开着水哥的旧车,抽空去给秦政的唐楼监工。自己负责加油就好。
水嫂那里有一辆新车接送孩子上下学。这旧车就直接给他开了。
闻爸笑了一下,“让你说着了。那三个工友果然没能保密,结果一共来了八个人。”
正面临下岗,听说闻重这里有去香港工作的名额,其他没收到邀请的人也买火车一道来了。
“哦,那他怎么解决的?”
闻爸笑了笑,“你哥没什么随机应变的急智。但你事先都提醒他了,他就好好想了想。应对得嘛,还算过得去。不过,也是托了地利的福。”
那天去火车站接人,闻重开始本来是准备开水哥的旧车的。
那车挂着粤港通的牌照,可以在深圳随便开。只要遵守内地的交通规则就行。
闻重如今已经习惯一个国家、两种交通规则了。
他在两边都适应得很好。
但那天把水哥的旧车开出来,想了想他又开了回去停好。
然后去找小于拿钥匙,开着闻轻的小四轮去的。
幸亏他换了车哦!
不然八个人,还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小轿车塞都塞不下的。
如今的穷人出门,依然还保留着什么都从家里带的习惯。
陈斌当初就是这样,铺笼罩被都用扁担挑来了。换洗衣物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
这一次,纸厂的八个工友也都是这副形象。
闻重一看来了八个,而且是先斩后奏。也没多什么,只道:“先跟我回去再说。”
千里迢迢的来了,总不能丢这里不管。
前头可以坐四个人,后头的人就和行李挤一起。不过后头没窗户,有些憋气。
按道理后头只能装货的。这样是人货混装,也就平时没交警抓这个。
但还是不敢大喇喇安一个窗户。
那人家都看到里头有人、有货了,还能不抓你啊?
之前有人问闻轻,95年有钱了,能不能买辆好点的通勤车?
闻轻挑眉,她从来就没说过上下班包交通的话。
是这些人每天看到小于开小四轮载徐梅上下班,自己跳上去搭便车的。
毕竟一天怎么也能节省个一两块钱了。
都不用闻轻说话,徐梅就给怼回去了。
“有钱了,是你们安保公司挣的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上下班的交通费本来就是自己负责的。”
那人想说'你每天上下班都坐前头副驾驶位,你又不憋屈'。
但是徐梅说得也没错,账上有钱也是人家电子公司挣的。
安保公司真的是'弟弟'!
而且,之前老板已经买了一辆轿车给安保公司用了。
只是轿车最多就坐五个人而已,只能是那几个资深的坐。
这还是最近不接'抓小三'的单,不用跟踪之后才完全归日用的。
他们这些后来的,只能是轮着去坐小四轮前头的三个空位置。
闻重开着车载八个工友回去。前头坐的四个人,有三个是他喊来的。
他也没打算纠结是谁走漏了消息。
这么大的事,大家工作、住宿都在一片,要完全瞒住确实不可能。
也不排除是有人给自己关系好的人透露了风声。
甚至可能,想自己跑来的也不只这五个。
只不过他们比较有行动力,也跟着跑去办了边防证而已。
路上,前头坐着的、唯一一个不是闻重喊来的工友问道:“闻重,我们、我们......”
闻重道:“刘刚,我知道你关心工作的事。但我开车呢。而且和你一个人说了,回头又得和他们再说一遍。等到了住的地方,我一起说吧。”
“好、好。”
开回向西村花了些时间,不过好在是私家车不用在路上绕来绕去的。
闻重一停车,就赶紧下车去后头开车厢门。
“下车吧。”
他把人都先带到自己昨天定下的四人间。
“这里一天一个床位是两块五,在深圳已经是非常实惠的价格。要在深圳耽搁几天,把方勇你们三个的资料交到公司办工作签。办好工作签后,才能过去香港。”
八个工友都脸色微变,这么贵啊?
“我们可以两个人睡一张床么?”
闻轻道:“这是一米二的单人床。你们如果挤得下,也由得你们。嗯,香港的房子寸土寸金,到时候包住的住宿条件还不如这呢。吃的话,自己做会节省很多。至于这里,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地方短期搭伙。”
住宿费都舍不得,让他们去下馆子吃三块钱一顿的饭肯定更舍不得了。
轻轻去年一个人带着1900来深圳,只这么住了几天也觉得坐吃山空。
这才赶紧跑去麦当劳当保安的,不过还是挣的和花的一样多。
说来还是他刚去上海的时候比较好。什么都有人安排好了,还包吃住!
介绍他们去和那些保镖搭伙吧,那样划算许多。
他去搭过,一顿饭一块钱左右。还有荤有素的,吃得挺好。
菜都是在老马那里买的,拿的批发价。
大家轮着做饭、洗碗。勤快些也不会被嫌弃。
方勇三人的工作是确定的。而且香港的工资很高,闻重说两千是有的。
(香港平均工资在三千左右)
老板包住;吃饭的话,他们稳定下来也自己做好了。
这样应该能剩下一千。这一点他们也跟闻重确认过。
一年一万二啊!是他们在老家能攒下的二十多倍,购买两套50平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