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边弄好, 挂断电话。助理也出去了。
秦政道:“你派往成都的人, 是闻轻?”
“其实不是我派她去的。是她给我提供了这个思路,然后主动请缨。”
“你们怎么说到这茬的?”秦政摸着杯壁道。
他之前怕是太急了!
她那样的人,不在意自己能给她提供多么好的物质条件。
却对偶尔出现的挣钱机会挺上心。
但他之前是真的有点上头,没耐心温水煮青蛙。
而且,她说的其实没错。他被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惯坏了。他做什么非得要自讨苦吃?
“就我去华强北,正好遇上她。看她那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经常泡在里头。就跟那些背包客差不多。对她来说,这也是机会只青睐有准备的人。”
秦政道:“这点事,你亲自去?”
“我抽空去的。主要是这件事不是涉及到咱们家几房的事么。交代给别人去办,人家难免会有所揣测。我对华强北散卖的摊位也说的是,我们要学会两只脚行走。”
秦政点头,那还行。
“马念圆介绍的买家,你多查查。你爸妈他们往日占马念圆的便宜占惯了。这次搞不好会一次性的都倒出去。”
他倒是没占过马念圆的各种便宜。各种意义上的!
以前她生意出了状况, 还拉过她一把。
就那天去爬小梧桐山,马念圆踩滑了,她的保镖救援不及。也是他就近把人救下的。
但马念圆一直对他兄姐下功夫,干涉他的私事。
所以他才给了她一些教训。
但她吃了亏, 确实可能把气撒他兄姐头上。
他秦家的人, 他可以规范他们的言行, 让他们学会自己做生意。
让外人欺负肯定是不行的。
他原本想着让兄姐各自经营一家门类不同的电子元件厂,小富即安。
但他们的野心倒是越来越大了,还想做起他的主来。
电话那头, 闻轻和关心悦那边都挺高兴的。坐飞机安全系数比火车高多了。
沿途会不断有人想扒火车,却没人能轻易扒飞机啊。
劫机的概率和扒火车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闻轻直接和关心悦道:“你腾十公斤的行李空间给我。”
飞机票是通过闻轻的关系才能订到的,关心悦肯定点头。
不过,“你要装什么啊?自己的二十公斤还不够用。”
“我要装一些爆款衣服回去摆地摊。对了,再跟你借一个28寸的大行李箱。”闻轻一脸自然的道。
关心悦相当的无语。你坐飞机,带货回去摆地摊?
闻轻道:“可不得利用好机会。”
搞不好她就只能挣420的出差费而已,还那么奔波。
所以,怎么都要通过卖衣服赚上一笔。
不过,趁机对比一下深圳和成都两地电脑城的价格,也是有必要的。
当天晚上,闻轻把1200块钱递给梅姐。这就是她目前的全部身家了。
30公斤,可以装60件毛衣或牛仔裤。
她就一句话,要爆款。
梅姐道:“钱倒是差不多。不过你不怕路上遇上扒火车扔别人货的给你扔了?”
闻轻咧嘴笑,“我坐飞机。”
“那就没问题了。不过,你怎么买到的机票?”
如果安全把货带到成都,至少能卖出2400+元吧。
这种情况,是个人都舍得花机票钱的。但问题是,如今机票不是想买就能买。
“我是替一个老板去成都跑腿,机票他帮我搞的。”
梅姐笑开。得,你这连本钱都省下了。
下午闻轻就给她说了这件事,所以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这会儿用没使用过的黑色大垃圾袋装着,多套了一层。就绑在闻轻的二八大杠后座。
第二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七点,秦景明亲自开车送她俩去机场。
闻轻推着两个28寸大箱子下楼、上车。这都是以行李托运的名义上飞机,不用交税。
然后再顺路去接关心悦。
秦景明仰头看看这栋楼,再看看笑得开花开朵的闻轻,忍不住的好笑。
他从车窗拿出照相机,对准她正要拍摄。就被她抬起手挡住了镜头,“不准侵犯我的肖像权。”
“不是,你本来长得就好看。我给你拍下来去投稿,没准就能当平面模特。当平面模特儿很赚钱的啊!”
闻轻道:“我信你个鬼!”
这一趟跑下来,她可能就能找到财富密码了。
还去做什么平面模特?
秦景明帮忙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里,“你买了很多年货回家么?”
“不是,我批发了很多毛衣、牛仔裤准备回成都摆地摊。也许我奔波这一趟就只能赚你420,不得自己想法子找补一点?”
秦景明关上箱子,上车。
“服了你了!”他顿了顿,“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七叔有多少身家啊?”
闻轻道:“几千万?上亿?但那又不是我的钱,难道让我手板心向上跟人要么?毛主席解放了妇女同志,让我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才不会拉历史的倒车,再去依附男人,一生喜乐由他人!你知道么,过去半个多月我已经做好了离开深圳的准备了。高考志愿我都打算要更改。因为我怕你七叔因为我的拒绝,以及我拒绝时的态度让我在深圳待不下去。甚至不用他出声,可能都有人会代他出面教训我。我可不希望自己永远处在这样的低位。”
“我七叔不至于那么没品。他动你了么?他知道你这趟要做什么,也没有要断你财路的意思啊。”
说的倒也是,她要是跟了七叔,旁人肯定不敢欺她。
但一旦七叔不高兴了,她就得各种赔小心。生怕弄丢了长期饭票。
万一七叔今后喜新厌旧了,她却弥足深陷要怎么办?
闻轻看着秦景明,“不是说好了,不要张扬么?”
“还不是怪你自己。你打电话过来要加订机票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办公室喝茶。我助理一报你的名字,再结合我安排了人回成都跑销路。他立即就知道是你了。哎,要是这趟你回不去,打算怎么办?”
闻轻道:“这一趟的机会本来就是突如其来。我原计划是三月份再多进些衣服,就坐火车硬座回去。那样我大不了辛苦些,三天两夜不睡觉盯着两包货。但只要能顺利到成都,我的起步资金就有了。谁要敢抢我的货,我能跟对方玩命!”
秦景明看着她眉宇间一抹狠色。
周瑾没得说错,闻轻是个狠角色啊。这样的她,确实骨子里和十几岁就敢游到香港谋生的七叔有些像。
反倒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姊妹,虽然岁数和闻轻差不多,但因为这些年靠着七叔过好日子。
身上都没了这股锐气!
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等接上就背了个双肩背的关心悦,秦景明不由道:“你们两个,一个带的东西太多,一个又太少。”
关心悦笑吟吟道:“我的行李在她那里。”
这样闻轻才方便把那些要卖的衣物装箱嘛。
秦景明没在说别的,和两个头回坐飞机的人讲了讲坐飞机的流程。
“给你们买的是经济舱,字面意思就是经济实惠。所以托运行李、办值机都是要排队的。而且起飞前半小时就要停止登机。咱们早点过去,才不至于t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关键罗湖区到宝安机场还有点远! 40多公里呢。
“哦,我们头回坐飞机,都听景少你的。”
秦景明看看乐乐呵呵、很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的关心悦,“还是跟关老板说话舒服,如沐春风一般。”
关心与道:“我是开饭馆的,肯定得和气生财、未语人先笑。她当保安,板着个脸应该的。不过景少放心,闻轻也是能屈能伸的人。去跟人谈生意她肯定不会是这么一副酷妹脸。”
秦景明想起刚才看到闻轻笑得那么美好,那确实是让人心动得很啊。
要不是因为七叔的关系,他看到了那样的她,说不定真的会升起跟她来一顿的心思。
合则聚、不合则散嘛!
当然,七叔都拿不下她,自己估计也没什么希望。
他估着,七叔搞不好还没见过笑成那样的闻轻呢。所以才想拍下来给他看看。
啧,那副想着钱就眉开眼笑的样子。估计去谈生意挺合适的。
因为有秦景明事前科普,闻轻和关心悦进站值机、托运行李、安检等等流程都还挺顺利。
心头有谱,不是完全茫然的。
进了安检,关心悦用保温杯去了打了开水,然后道:“景少其实也是很懂女人心的啊,特别会照顾人。”
闻轻道:“那一般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到这样?”
关心悦扳着手指头道:“第一,靠女人挣钱过日子的;第二,就是景少这样的花花公子了。至于其他的男人,那都被惯坏了,一个个跟大爷似的。从进入父系氏族社会,他们就享受着种种特权。怎么,你还是想找个能哄你开心的?”
“是啊,初心不改。”
关心悦失笑,“男人啊,有本事的、又不是只想哄你上床那种,都很难做到的。”
飞机上包一餐饭,不过经济的选择不多:就A餐和B餐。
闻轻吃的A餐,关心悦吃的B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