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绩摆在那儿,回家反省我也认了,干嘛扯上应伽若?”
“鸟大难临头还知道各自飞,你大难临头还拽上女朋友?你这样以后能娶到老婆?”
谢妄言不紧不慢地说:“我回家教她,三模班里再出个年级前十。”
老徐瞳孔地震。
不知道先震惊回家教她还是震惊年级前十。
之前他鼓励应伽若三模冲个年级前三十已经够狂野了。
“你你你要能半个月教出个年级前十,班主任给你当。”
谢妄言:“没兴趣。”
老徐:“……”
“为什么回家教,在学校教不更方便?”
谢妄言:“哦,学校不适合学习。”
老徐:这是什么阴间话?
-
谢妄言回七班的时候,还没到下课时间。
他路过应伽若窗外,没着急进班里,而是在这里窗口位置停下。
应伽若戴着耳机做题,没注意到隔着一扇窗的外面,多了个人影。
笔下还是谢妄言昨晚新出的那套物理卷子,已经做到最后一道题了。
可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有认真“考试”。
班里其他人倒是看到了谢妄言。
一直偷瞄他。
但没人出声打扰。
窗户是全开的。
谢妄言旁若无人地看着应伽若,看着她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眼皮很薄,能看出标准的双眼皮褶痕。
遇到难题时,不自觉抿紧的淡粉色唇瓣,以前应伽若一着急就爱咬嘴巴,被他捏着下巴改掉的。
笑的很开心时,脸颊上会有两个小梨涡。
可爱死了。
等应伽若顺利做完最后一道题,满意地摘下耳机,想要解救出被压的有点痛的耳朵时,终于发现在窗外走廊里站着的人影。
他身上穿着明瑞最普通的夏季校服,白色衬衣搭配黑色长裤,胸前戴着一枚崭新的校牌,清冷冷的色调勾描出他利落锋锐的身型,领带扯松的很随意,却有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冷感。
应伽若却想起了不久前他站在荣誉栏前,先是散漫地提着黑色球棒,继而毫无顾忌的用力一砸。
乌黑短发被风吹的凌乱张扬,露出眉骨处那道伤痕,显出几分戾气,偏他朝着她笑的时候,又化为满眼鲜活无忌的少年意气。
今年的蝉鸣声初次在耳畔响起,不间断地重复着,叫得应伽若呼吸微窒,像是被夏蝉啄了一口心脏。
“发什么呆?”
谢妄言走近几步,隔着窗敲了敲她的脑瓜。
回过神来的应伽若迅速克制住不规律的心跳,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眸:“这节自习课,你干嘛不进来?”
声音很轻,避免吵到还在学习的其他同学。
殊不知,其他同学忍很久了,想知道应伽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谢妄言站在她窗外。
没想到她做题专注到这种程度!
谢妄言这么大一只人站了十分钟,她居然都没发现!
应伽若刚想问砸荣誉栏的后续处理情况,谢妄言抬手抽出她的卷子,视线一道一道地掠过题目,迅速判分:“还行。”
80分。
昨晚出的这套题,已经完全超出高考的出题水平。
她还能得八十分,谢妄言尚算满意。
不过要想年级前十,八十分也是不够的。
明瑞作为第一梯队的顶尖学府,年级前十都是七百分以上的水平。
所以应伽若的物理需要特训一段时间。
应伽若觉得他搞不清重点,现在是给她看卷子的时候吗!
“你去找老师了吗?老师怎么说的?有什么惩罚?”
“有。”
谢妄言在应伽若瞬间变紧张的眼神下,语调一如既往的松弛慵散,“收拾东西吧,咱们被赶出学校了。”
应伽若:“?”
没到放学时间。
恰逢课间。
无数学生看到谢妄言正大光明地牵着应伽若的手,出了学校大门。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像极了——
私奔。
彼时校园论坛。
继“一根旺旺碎冰冰引发的战争”“宿敌变情人”“霸道校草狠狠爱”之后,又有了新的创作灵感“手牵手一起私奔到月球”
事实是。
没手牵手私奔到月球。
先手牵手去了药店。
应伽若发现谢妄言眉骨那道划伤有点红肿,明显是发炎了。
谢妄言起初不以为意:“就一道小口子,还没到药店,它自己就愈合了。”
应伽若:“半根手指那么长了,这叫小口子?”
谢妄言:“很浅,一根手指长都没事。”
应伽若幽幽地说:“会留疤。”
“留疤就不是完美无瑕的大帅哥了。”
谢妄言牵着她的手果断拐进药店:“给我治疗一下。”
应伽若:“。”
她选了消炎药水和棉签,正值春夏交接,外面飘的花很多,时不时就会砸到脸上,结算的时候,应伽若又加了一盒创可贴。
小朋友用的企鹅宝宝款。
还送了一版同款贴纸。
他们从来没有在上学日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出现在学校以外的地方。
还未到放学下班的时间,街道上清清冷冷的,只有两旁大片大片的凤凰树开的正艳正浓,巨大的树冠展开,形如凤凰,色如一簇簇点燃的火焰,与蔚蓝色天幕和白色云海相接。
凤凰花树下。
应伽若拉着谢妄言,让他坐在长椅上,自己站在他面前,用棉签沾了药水:“别动。”
“嗯。”谢妄言坐姿散漫,大腿微微敞开,刚好将应伽若圈在中间。
应伽若没有察觉这个动作有多暧昧,认认真真地涂抹他那道玻璃划痕,又给他吹了吹眉骨上潮湿的药水。
谢妄言的睫毛被她吹得轻颤。
应伽若才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上去。
谢妄言突然笑了。
风一吹,她身后成片赤红色的凤凰花被吹落,好像落进了谢妄言眸底,凤凰羽毛在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
应伽若捋平创可贴边缘,俯视着他问:“你笑什么?”
谢妄言微微抬眼:“想起你刚上幼儿园的时候,第一次拿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贴纸,就是这么认真地贴在我脸上。”
生怕弄皱了。
应伽若看着少年在花树下冷白干净的面容,多出来的企鹅宝宝创可贴并不显得可笑,反而为他英俊冷漠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行,给你回忆一下童年。”应伽若眼睛灵动地眨着,从口袋里掏出薄薄的纸片,“铛铛,刚才买创可贴送的贴纸。”
上面有铃铛、企鹅、小爱心、还有小花。
非常可爱。
应伽若一股脑全贴在谢妄言脸颊上。
谢妄言懒腾腾地往长椅背上一靠,没动,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折腾。
半分钟后。
应伽若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欣赏上面的企鹅贴纸,真诚地夸奖道:“今天小谢哥哥好帅。”
炽烈的光线穿过凤凰树巨大的树冠照下来,好似也被火焰似的花朵点燃了一样,烧得空气都滚烫。
谢妄言眼睫掀起:“想亲吗?”
第25章 “行,你坐坐试试。”……
立夏后的伽蓝巷热闹非凡,蝉鸣声、鸟雀声、风吹树叶声共同谱成一首斑斓悦耳的夏日之曲。
嗯,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