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开口。
下一秒,肩膀上压了一个手掌过来。
应伽若紧绷的心脏瞬间放松下来,微微仰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洗完澡出来的谢妄言。
他个子高,神色冷,压迫感强的吓人。
挺拔的身影挡在应伽若面前,语调像是在夏天里掉冰碴,“我买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请收好,祝您心情愉快。”外卖小哥迅速把纸袋递给谢妄言,低着头转身就走。
应伽若这才知道。
刚才谢妄言根本没在凶他,现在才是真的吓人。
“困。”
人走之后,谢妄言懒懒散散地往应伽若身上一靠,即便是醉了,也记得收起一半重量。
“重死了。”但对于应伽若而言,还是很重!
觉得自己身上给背了一座山,好不容易才挪回房间。
幸好他住的是一楼。
谢妄言在她耳边幽幽地说:“你嫌我胖。”
应伽若:“我嫌你作。”
以后坚决不能让他喝酒了。
耍酒疯还能把他关在房间里,他这种又清醒又不清醒的最难对付。
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来什么神操作。
回到房间。
应伽若:“你酒醒了吗?”
“你帮我戴?”
谢妄言打开纸袋,和应伽若的声音同时响起。
应伽若:“……”
没醒。
她迅速把谢妄言手里性状古怪又吓人的玩意儿塞回纸袋:“戴什么戴,没人会占你便宜放心吧!”
如果不是恐怖片的劲儿还没过,应伽若真的很想回楼上睡。
但想起刚才去拿外卖,路过客厅时,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东西盯着她,毛骨悚然。
这种上百年的老宅,又不经常住人,谁知道……
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应伽若没收纸袋,把谢妄言推到床上,然后捂住他眼睛:“闭眼,快点睡觉。”
谢妄言挺拔的鼻梁在她手心蹭了一下。
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宝宝,你没洗手。”
“我也没洗手,睡不着。”
应伽若手腕一抖。
谢妄言小时候是会跟着长辈们叫她宝宝的,后来她觉得在学校里被叫宝宝实在是有违她的形象,还被同学笑话了。
好面子的应伽若就勒令禁止谢妄言这样叫。
那年大概是小学三年级。
明明是很幼稚的一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再次听谢妄言这样叫她,应伽若却不觉得很没面子,反而……
有点好听。
想让谢妄言再叫一声。
但谢妄言跟和她对着干似的。
应大小姐亲自伺候他洗干净手,他愣是没再叫一句。
气得应伽若自己进浴室都没带怕的。
应伽若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谢妄言已经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大概是觉得灯光刺眼,修长的指节懒散地挡住眼睛,只露出下半张脸,更能看出这人骨相的优越,薄唇淡抿着,是那种冷感的调调。
不像在睡觉,像男明星拍杂志大片似的。
不过是比较大尺度的那种。
黑色睡袍穿在他身上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凌乱地挂在宽阔的肩膀,胸肌若隐若现,一直开到腹肌最下方,甚至能看到同色系的内裤边,勾描出窄瘦的腰。
有点性感。
只有一点点。
应伽若半跪在床边,看了谢妄言好一会儿,才把堆在他腰下的被子往上拽了一下。
严丝合缝地盖到喉结位置。
谢妄言给她留出一半的床位。
应伽若关了灯,偌大的房间陷入黑暗,今晚外面风不大,安静的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谢妄言的。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背对着谢妄言也毫无用处。
就在这时,谢妄言也跟着侧身过来,习惯性地把她揽入怀中,后背与他的胸膛紧密贴合,应伽若更睡不着了。
他的胸膛太热,喝过酒的缘故,体温也高,在漆黑幽静又安全隐蔽的环境里,还是床上,连带着感官都敏锐许多。
应伽若好似能感受到他每一寸肌理的温度和硬度。
把她传染的也浑身燥热,身体里像是有岩浆翻涌。
偏偏谢妄言还很喜欢把脸埋在她后颈,雪山薄荷夹杂着淡淡酒精气,缭绕在她耳畔与呼吸,仿佛带着催情的效果。
应伽若想挣脱他。
但是床上就这么大。
她轻轻吐息,习惯了黑暗的眼眸,注视着紧闭的房门,不断权衡……
1、出去接受百年老宅里其他次元生物的注视。
2、在床上接受谢妄言像粘人精的蹭蹭抱抱。
最终应伽若选择3、转移注意力。
连一直奉行爸爸曾说过“不能在黑暗中玩手机会近视”的告诫都给忘了。
拿出了手机。
打开看了好几天都没看完的小说。
不是说,看小说要么助眠,要么转移注意力。
无论那项,都可以。
几分钟后。
应伽若握着手机的指尖颤了颤。
完全不管用!
屏幕上小小的字符跟天书一样,她眼睛看着,但是一个字都没装进脑子里。
男女主角的名字都不记得。
她额角溢出薄汗,好似连空气都涌动着躁动不安的喘息。
偏偏谢妄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说梦话,在她耳畔用又轻又哑的语调说:“好香。”
应伽若转身埋进他怀里:“谢妄言,你真的烦死了。”
手指却用力攥紧了他的睡袍。
谢妄言手掌无意识地轻抚她的脊背,像是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
应伽若居然真的慢慢冷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
应伽若是被扑进来的盛大阳光照醒的。
她将脸埋进旁边人的颈窝里,含糊地说,“关窗帘。”
“九点半了,困的话,吃点东西再睡。”谢妄言将她半抱着坐起来。
应伽若下意识地环抱住他的肩膀,记忆逐渐回笼,看向谢妄言清爽干净的英俊面容和清冽淡然的眼神。
终于分辨出,醉酒和清醒时,谢妄言眼神有什么不同了。
酒醉时他眼神隐隐透着掠夺性,试图藏匿,又不小心泄露,清醒时却如清风拂过,不留下半点痕迹。
短短几秒后。
应伽若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猛地从谢妄言大腿上下来,拽过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你你你……”
“我我内衣呢?!”
应伽若也不是全无半点性别意识。
最起码和谢妄言睡一张床的时候,她是不会穿得自己单独睡一样。
谢妄言轻描淡写地回:“穿内衣睡觉对身体不好。”
应伽若咬牙切齿:“你脱的?”
谢妄言下床:“1、鬼脱的2、我脱的,你觉得哪个选项会让你好过一点?”
应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