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婚的事已经在家族里传开了,除夕是家族会聚集在一起的重要时候,他的妻子需要和他一起。
“会有很多人?”尽欢拿纸巾擦干净嘴巴,她担忧地问。
钟晏需要婚姻,尽欢就会自觉地把帮助他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使命,钟先生需要一个妻子,而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会。”钟晏顿了下,安抚她说,“但你和他们只用吃一顿饭。”
家族里对他的个人生活颇有微词,与其说是对家族未来的质疑,不如说是对权力的觊觎,当然,权力这个东西,只要在钟晏手里了,他就不可能还有交出去的道理。
尽欢笑了下,她是有点担心,但还反过头来安慰钟晏:“没事,您不用担心我。”
家中也常有这样的宴会,做到大方得体就好了,也出不了什么错,再说,真有她应付不了的,那还有钟晏在呢,他总都能应付得了。
这些事上,尽欢无条件信任钟晏,有他在就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让她即使不那么自信,即使会担心,依旧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尽欢弯起眼睛看着钟晏笑,她这会儿吃饱了觉得自己浑身都很有劲,也可能是接了吻的原因,她一扫之前的病气,自己都觉得活力满满。
饭后消食,尽欢想试试跑步机。
钟晏每天晚上都会慢跑,他跑完气不喘脸不红,甚至很少会出汗,尽欢就不行,她弱得多运动一下就喘,去年去看中医,医生说她脉搏细速,气血不足,肯定是平时不常锻炼。
说得尽欢都怪不好意思。
跑步机是钟晏平常习惯的频率,对尽欢来说可能会有点快,他帮她调了一下,让她先进行简单热身。
“身体微倾,核心收紧,跑的时候要注意脚发力方向。”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注意安全。”
先让尽欢试跑十分钟,钟晏在旁边陪着她,数着时间还不到五分钟,尽欢已经气喘吁吁,脸红得厉害,跟钟晏摆手要下来。
钟晏帮她慢慢停下来。
尽欢扶着扶手,话都说不出一句,她胸口起伏明显,钟晏拍拍她后背,无奈笑了一声。
钟晏递水过去,尽欢接过喝了一大口,她不好意思地解释:“是因为最近生病了。”
本来运动细胞就差,生病更感觉肺活量不足。
钟晏没说什么,只低低应了声:“知道。”
知道她是因为生病……他这样一答应,更显得尽欢在狡辩,而钟晏不过是随口应和她一句。
尽欢有点难过的在想,她以后也要每天晚上锻炼半个小时,不然……双人运动也会喘呀……
想到这里,尽欢休息两分钟,要求继续。
为了她的「双人运动」不丢脸。
是要坚持一下了。
于是她喘着气,拳头握紧,再继续跑。
钟晏没想到她还这么坚持,活像有蛋糕放她面前在诱惑。
睡前运动了的缘故,晚上尽欢睡得特别好。
在这张床上也睡了一小段时间,之前尽欢还有点认床,入睡很慢,睡眠也很浅,今天她一躺到床上脑袋才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脑子里天马行空开始做梦。
她梦到她解开了钟先生针织衫的扣子。
尽欢白天已经盯着那儿很久了,她真的很好奇他的胸肌和腹肌,钟先生这么自律,他的肌肉一定很漂亮,毕竟隔着衣服摸到的手感都已经那么好。
“想解开看看……”睡梦里尽欢迷迷糊糊是这么说的。
男人胸膛很坚实宽阔,皮肤触感细腻温热,一定程度上的毛发管理,使得偏蜜色的肌肉视觉看起来更性感,尽欢惊讶于梦里都有这么真实的触感,她忍不住又伸进去摸。
温度和气味也很熟悉,像一张毛毯盖在她身上,尽欢忍不住想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毛毯里。
很舒服,很好闻,也……很好摸。
一双温热的大手似乎落在她后背,很轻地拍了拍,用低低地,哄她一样的语气道:“好了好了,已经够了。”
“唔……不够啊。”尽欢皱着眉头不大高兴地反驳,闷在喉咙里的声音像挂了一层温柔的水,不太清晰,却让人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那只手握住她手腕,阻止了一个继续往下的动作。
尽欢梦里这些胡作非为到现在才被阻止,有种马上要吃到的美食就被迫吐出来的感觉,她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尝一下什么味道呢——扰人美梦是否太过分?
某种愤怒让尽欢想对始作俑者进行一下谴责,她从梦里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蜜色肌肉的胸膛上。
衣领是被扒开的,她手伸在里面,就差再往下一点,手腕被另一只手按住。
怪不得说梦里那么真实,原来是因为真的是真的。
脑子缓慢地在转,试图回想这场梦的行为,几秒后,尽欢抬头去看。
钟晏一双漆黑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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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应该没有弄疼你?……
钟晏好像随时都能有这么冷静。
事情哪里开始的,实际又到哪一步,尽欢都不想再去回想,她脑子唯一想的就是,她现在这个好色的模样岂不是一览无遗。
都爬到他身上来了……
前几天睡觉,两人都是各自一边,床有那么大,尽欢又很谨慎,按她平常的性格来说,她睡觉是很规矩的。
不会到处乱滚,不会乱动,更不会乱抢被子。
就是因为她今天总在想接吻,做梦也在想接吻,明明睡那么熟,竟然从床的那边到这边来了。
钟晏脸上是很明显的无奈,一只手按着她手,另一只手还扶在她后背怕她掉下去,见她还是醒了,他低声问:“都梦见什么了?”
白天在学校看到他就紧张,汇报的时候看都不敢看他,结果睡熟了开始上下其手,也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小还是胆子大。
薛定谔的胆子小。
尽欢红着脸不说话,她悄悄把手收回来。
她能梦见什么呀……梦见他把衣服脱下来的样子,唉,还有……
尽欢一双作恶的手是收住了,眼睛还一动不动盯着钟晏的脸,床是个亲密又暧昧的地方,更别说现在这样的姿势,体温隔着单薄柔软的睡衣交换,她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比她稍微热一点,身体更坚实,肩膀摸起来比看上去更加宽阔,近在咫尺的脸更加立体,那双深邃的眼睛简直就是让人作恶的根本来源。
即使尽欢看起来这样冒犯了,钟晏也没有不悦,他只是又拍拍她后背,温声询问:“是梦到我了?”
心思被戳穿,尽欢后背僵了下,她现在的表情把她的想法完全暴露了。
钟晏全部看在眼里。
尽欢年纪小,钟晏很多时候把她当孩子看待,对她总是尽其所能的包容,有些事总让他无奈,但无奈也只是摇头叹气。
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多,结婚之前,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的存在,不过在钟晏看来,尽欢这样的女孩子,他能轻轻松松看透她,大概知道,她想的只是这个。
什么心眼都没有的女孩子,一定要说有坏心眼……那就是现在了吧。
对他的身体有坏心眼。
钟晏根本不知道他这样一副成熟的躯体对她的诱惑力有多大。
尽欢闻着他身上很好闻的香味,闪过短暂的念头思考这香味的来源,她认为这更像他身体本身的,健硕成熟的味道。
她脸都红到血色浸出皮肤了,还扒着不肯松手,盯着他,呼吸稍稍急促地说:“您头发乱了。”
钟晏温声问:“哪里?”
尽欢于是伸手扫过他额头。
她手指很软,摸到他额头上面一点,指尖触碰到他发际线,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想给他扫扫头发,她手指带来的触感在这样的温床上格外明显,钟晏叹了口气:“哎……想做什么就做吧。”
他们已经结婚,已经是获得法律许可的夫妻,钟晏也想让他的妻子多一点安全感,如果这样的亲近是她获得安全感的来源,那她就继续吧。
尽欢愣了下,她看着钟晏在思考,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您能亲一亲吗?”
她很认真在说。
钟晏支身过来,在她脸颊靠近嘴角处亲了一下。
他亲了一下就很快离开,尽欢看到他眼底浅浅的笑意,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噗通噗通”乱跳,她撑着坐起来,看他靠在床头,垂着眼看她。
他睡衣被她弄得很乱,衣服扣子几乎解开一半,尽欢目光扫过,又和他视线对上,可能是接吻之后关系更近了点,她现在完全不怕钟晏了,视线交缠间,似乎变成一种无声的信号。
单纯的女孩子试图用她视线来传递她想表达的意思。
她主动提醒他,声音温柔:“我生理期已经结束了。”
钟晏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扫过,就像第一次见面他审视着她那样,让尽欢不自觉屏住呼吸——他光是这样子看过来,都让尽欢觉得是在用他的目光剥她衣服。
“嗯,知道。”钟晏低低应了声,他明白她的意思,再次向她确认,“确定要是现在吗?”
尽欢皱眉,认真反问:“那还需要挑个良辰吉日?”
钟晏被她逗得笑了下,说:“那倒不是。”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不像她睡过一觉了,钟晏还没休息,不过今天并没有很忙,他精神还可以,这会儿靠在床头,上身自然地舒展,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问:“说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尽欢被他盯得莫名口干舌燥,她小声开口:“我喜欢您啊……”
还是那个回答,因为她喜欢他。
她这样说喜欢听起来好小儿科,但在尽欢看来是在表白,已经两次了,钟晏问她为什么,她都回答“喜欢”。
哪有那么多其他原因,哪需要想那么多,对尽欢来说,就是喜欢喜欢很喜欢,钟先生从长相身材到性格甚至是声音她都完全喜欢,除了他,她身边哪可能找到像他这样的人。
更别提他的学识他的阅历,这些让尽欢崇敬,又望尘莫及。
钟晏不怀疑她说的话,这样对他说喜欢他只觉得很可爱,在钟晏看来尽欢一直很可爱,对这事他从来没有太多想法,但如果他的妻子喜欢,那他可以让她开心一点。
钟晏是这样想的。
他面色很温和,床头灯光照着他眼下一抹圆润的弧度,朝她很浅地笑了下:“那过来。”
钟晏轻声道:“试试吧。”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不受控制。
对尽欢来说,这是第一次,在面对比自己更成熟更健硕的身体时,她还没有学会怎么招架,哪怕她真的很喜欢,这种喜欢也只能给她支个胆子,多余的,她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