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股压抑了太久太久的、近乎本能的情感洪流,冲破了所有枷锁。
他几乎是粗暴地回应了她,反客为主,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将她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克制。
而是充满了三年分离的苦涩思念,充满了不安猜忌带来的痛楚,也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确认。
它激烈得近乎掠夺,带着一种要将彼此拆吃入腹、融为一体的疯狂力道。
舒榆被他吻得几乎缺氧,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如暴风骤雨般的侵袭,双手无助地攀附着他坚实的臂膀。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下如同擂鼓般剧烈的心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灼热温度,能感受到他喷洒在她颈侧灼热而急促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李璟川才勉强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暧昧与情动。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却不再冰冷,里面燃烧着两簇暗沉的火焰,紧紧锁住她氤氲着水汽、脸颊绯红的模样。
“不准再走了,”他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劫后余生般的脆弱,“听到没有?”
这霸道的话语,听在舒榆耳中,却成了最动听的情话。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占有欲的脸,轻轻笑了,抬手抚上他依旧紧绷的脸颊,指尖描绘着他清晰的眉骨。
“好。”她轻声应允,眼神温柔而坚定,“不走了,你赶也赶不走我。”
李璟川眸色一暗,再次低头,攫取了她的唇瓣,这一次,不再是狂风暴雨,而是缠绵悱恻的细密亲吻,带着无尽的怜惜与确认。
夕阳的余晖透过半拉的窗帘,为相拥亲吻的两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书房里,那些散落的文件,那本巴黎艺术杂志,那满缸的烟蒂,都成了这场漫长分离与艰难重逢的沉默见证。
这次这个缠绵的吻,像点燃干柴的星火,瞬间燎原。
李璟川的呼吸沉重而滚烫,他不再满足于唇齿问的厮磨,灼热的吻沿着舒榆纤细的颈项一路向下,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大手在她背后急切地摩拳,仿佛要透过衣料,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璟川,”舒榆被他前所未有的激烈弄得有些无措,身体微微颤抖,却并非抗拒,而是被这汹涌的情潮席卷,她仰着头,手指深深陷入他臂膀的衣料中,感受着他肌肉的紧绷和力量。
李璟川没有回应,他此刻完全被本能和积压了三年的渴望所驱使,他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那张宽大、冷硬的红木办公桌上。
文件被扫落在地,发出凌乱的声响,那本巴黎艺术杂志也滑落桌角,无人顾及。
舒榆轻呼一声,后背贴上冰凉的木质桌面,刺激得她肌肤起了一层细/栗。
他站在她面前,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几乎将周遭的光线都温柔地笼罩,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翻涌着太多难以名状的情绪和深不见底的欲/忘。
他俯身靠近,将一个温柔的吻印在她唇上,一手轻轻扶住她身侧的桌面,另一手则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后背,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衣料。
熟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不自觉地轻吸了口气。
这个细微的反应仿佛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的亲吻变得更加绵长而深沉,带着难以抗拒的眷恋。
他的手指在她腰间流连,带着几分犹豫,最终还是笨拙地探/向她衣襟前的纽/扣。
指尖的动作有些紊/乱,甚至隐约带着一丝轻/颤,透露出他此刻难以平复的心绪。
舒榆没有阻拦,反而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脸颊。她的指尖描摹过他分明的眉骨与挺拔的鼻梁,无声地安抚着他那份藏不住的急切。
“别急……”她声音轻柔,带着微/乱的呼吸。
这句话仿佛有种力量,让李璟川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望进她泛着水光的眼底,那里没有闪躲,没有迟疑,只有一片温柔而坦然的接纳。
随即他的吻也从狂风暴雨变得细密绵长,带着无尽的着恋和确认,落在她的眉心、眼脸、鼻尖,后再次覆上她微肿的唇瓣。
当衣衫轻轻滑/落,微凉的空气漫上肌肤,舒愉不由微微瑟/缩。
李璟川立刻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温暖的胸膛驱散了那层寒意。
肌肤相/贴的刹那,两人不约而同地轻轻一颤。那久违的亲昵如暖流漫过全身,唤醒心底最熟悉的记忆。
他的吻再度落下,急切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却又在每一次触碰间,透出小心翼翼的珍重。
他了解她身体的每一处细微反应,如同熟悉自己掌心的纹路。
三年的分离,并未让这份熟悉褪色,反而在重逢的此刻,酝酿出愈发深沉的情感。
舒榆在他怀中融化,如一泓春水,温柔地向他敞开心扉。
她抬手环住他的颈项,生涩却坚定地回应他的吻,指尖轻抚过他浓密的黑发,带着无声的牵引。
她的回应无疑是最动人的许可,李璟川呼吸一沉,最后一丝克制也随之消散。
在彼此相融的刹那,两人不约而同地轻/颤。那紧密无间的不仅是身体的依偎,更是两颗漂泊已久的灵魂,终于寻回归属的安宁。
舒榆眉心微颦,指尖不自觉地轻抵着他的后背,那一丝微疼之中,却漾开一种被全然接纳的圆满。
李璟川停下动作,额头与她相贴,呼吸温热而绵长。汗珠自他额间滑落,悄无声息地融进她泛着淡粉的颈侧。
他察觉她眉间细微的蹙动,眼底浮起一片怜惜,动作愈发轻柔迟缓,带着珍视般的试探。
“难受吗?”他低声问,嗓音沙哑,裹着克制的情动。
舒榆轻轻摇头,睁开湿润的眼眸,望见他竭力隐忍的神情,心头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
她微微仰身,向他靠近了些,以无声的姿态回应他的温柔。
这细微的举动,终于将李璟川最后的克制彻底消融。
书房里,时光仿佛放慢了脚步。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茶香,与书架间传来的纸墨清芬静静/交/融。
夜色渐深,两人相对而坐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亲近。李璟川抬手轻拭她微湿的眼角,动作温柔而珍重。
李璟川俯下身,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他的动作既带着深沉的执着,又含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
他在她耳边低语,嗓音沙哑得几乎破碎:“你是我的,灿灿,永远都是。”
那不似命令,更像是一场恐慌过后的确认,带着未散的不安。
舒榆将他紧紧拥住,用尽力气在他耳边回应:“是你的,从来都是。”
这话语不像宣告,更像是在确认一份长久的存在,带着如释重负的安然。
书房里重归宁静,只余窗外隐约的风声与两人未平的呼吸。
他依然安静地伏在她身旁,额头轻贴着她的鬓边,像寻求温暖的归人,手臂轻轻环绕着她的腰际,带着不愿松开的依恋。
舒榆没有动,任由他靠着,指尖温柔地梳理着他微乱的发梢,感受着他身体里尚未完全平复的波澜,也能读懂那份藏得很深的不安。
她没有多问,只是将手轻轻覆在他的背上,像安抚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这一刻的相拥,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传递心意——她在这里,一直都在。
窗外,夜色已然降临,江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如同地上的星河。
在这张象征着他权力与冷硬的办公桌上,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完成了分离三年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逢与确认。
冰山彻底融化,虽然融化的过程激烈而带着痛楚,但融化的结果,是温暖的海洋。
——
窗外的夜色已然浓重,城市灯火如同打翻的星河,透过未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又一次的情欲褪去后慵懒而缱绻的气息,混合着彼此身上熟悉的味道。
舒榆蜷缩在李璟川的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汗湿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逐渐从激烈的律动恢复成沉稳的节奏。
他的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无比眷恋地把玩着她散落在枕间的柔软发丝。
静谧在房间里流淌,却不再带有之前的隔阂与冰冷,而是充满了事后的温存与安宁。
“之后有什么打算?”李璟川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事后的微哑,像大提琴弓弦轻轻擦过,拂过她的耳膜。
舒榆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才懒洋洋地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想开一间自己的画廊。”
“画廊?”李璟川玩她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确认般重复了一句。
“对,”舒榆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的胸膛,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地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不是那种传统的、只陈列销售名家作品的画廊,我想做一个更偏向于扶持年轻艺术家,尤其是本土有潜力但缺乏机会的艺术家平台,同时,也会引入一些国际上新鲜、独特的艺术形式,做一些跨界尝试,比如艺术与科技、与设计的结合。”
她开始细致地阐述自己的想法,语气渐渐变得认真而充满热情:“选址我想好了,不一定非要挤在那些租金昂贵的核心商业区,可以找一个有特色、空间感好的老建筑改造,本身就能成为一件艺术品,运营上,除了常规展览,还可以定期举办艺术沙龙、 邀请评论家、收藏家和艺术爱好者交流,让它成为一个活态的、有呼吸的艺术社区……”
舒榆滔滔不绝地说着,将自己三年在巴黎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感,以及对国内艺术市场的观察,都融入了对这个未来画廊的构想中。
这不仅仅是她的事业,更是她艺术理念的延伸和实践。
李璟川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光芒和笃定。
他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处处庇护的女孩,而是有了自己清晰的目标和野心的女人。
“听起来不错。”等她告一段落,李璟川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支持,“需要什么,场地、资金、人脉,随时跟庄儒说,或者直接告诉我。”
他的支持干脆利落,一如他往常的行事风格。
舒榆心里暖融融的,却故意撅了撅嘴,带点撒娇又带点试探的意味:“口气好大哦,不过,这次,我不想只是依靠你。”
李璟川挑眉,虽然黑暗中她未必看得清,但那神情透出了些许不以为然,似乎在说“依靠我怎么了?我的就是你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舒榆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但这次不一样,以前我做艺术顾问,参与项目,或多或少都带着‘李璟川女友’的标签,这次开画廊,是我自己的事业,我希望它能独立地立起来,凭它自己的内容和理念被人认可。”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渴望:“璟川,这次,我希望我们能是并肩而行的。”
“并肩而行”四个字,轻轻敲在李璟川的心上。
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再是需要他羽翼庇护的雏鸟,而是渴望与他比翼齐飞的鹰。
沉默了片刻后,他手臂收拢,将她更紧地嵌进自己怀里。
然后,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嘴唇温热干燥,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
“会的。”言简意赅地承诺,低沉而有力。
得到他肯定的回应,舒榆心里像炸开了一小朵烟花,甜滋滋的。
但她嘴上却不饶人,带着点小得意和调侃:“那你可不许暗中使绊子,或者又像以前那样,别别扭扭地吃些莫名其妙的醋,比如我和哪个年轻艺术家合作密切了点,你就黑着脸……”
她旧事重提,指的是三年前她参与G镇项目时,与一位建筑系才子交流稍微多些,他就曾气压低沉了好几天,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还是答应他再多买几件睡衣才哄好。
当然,为此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李璟川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头,惩罚性地在她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声音闷闷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