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公司有事。”
“那你顺路送送吧。”
梁净川点头。
蓝烟拿上礼物,跟梁净川一同出门。
在楼道里,梁净川便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跟卢楹约的?”
“刚刚啊,你洗碗的时候。”
“……我们都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谁让你不约我。”
“……”
上了车,梁净川把手机掷给蓝烟,叫她去哪家电影院自己导航。
“小气鬼。我现在每天下班的时间都被你占据了,生日跟闺蜜看电影你都要生气。”
梁净川反正不说话。
直到播报“导航开始”,梁净川瞥了一眼屏幕。
目的地是他的家。
蓝烟已将脸转了过去,手臂撑住车窗,肩膀笑得微微颤抖。
“耍我好玩吗?”
“好玩。”
第49章 “叫哥哥。”……
蓝烟穿了一件灯芯绒的巴恩风外套,不厚不薄的料子,在这短促得稍纵即逝的早春季节刚刚合适。
衣服是苔藓绿的颜色,她比较少买这样浓郁的颜色,宽宽大大的版型,中和了她五官自带的柔,显出一种少年气。
车停稳,两人下了车,梁净川从副驾那侧绕过来,把她肩膀一勾,往前走去。
“……你不觉着这样走路像好兄弟吗?”
梁净川笑,“你穿得就像我的好兄弟。”
就这么勾肩搭背地上了楼,到303门口,梁净川把密码锁表盘点亮,捉住了蓝烟的手指,一个一个去按密码,147789,跟手机一样。
“你自己没手吗?”
“你的手比较好用。”梁净川微笑。
“拜托,你的手跟你这么多年了。”蓝烟忍着不要比梁净川先一步耳朵变红,但显然很难,他现在已经脸皮厚得跟老手一样,轻易不会害羞。
“哦,它比较喜新厌旧吧。”
门打开了,梁净川飞速地低头亲了她一下,把她还在酝酿的垃圾话堵了回去。
室内一股暖意,蓝烟边脱外套边问:“怎么还没关暖气。”
“下周还要降温,等气温完全回升再关吧,免得你过来冷。”
“……我要是不过来呢。”
“多交两周燃气费而已。”
蓝烟扬扬嘴角,梁净川接过她脱下来的外套,帮她挂了起来。
打开鞋柜门,找出一双拖鞋,丢到她的脚边。鞋面造型,是松鼠抱着尾巴盘在上面。
“……你怎么买这么幼稚的拖鞋。”
“猜你喜欢。”梁净川低头看她一眼,“喜欢吗?”
有什么可说的,没有任何人工智能的算法,能比得上他对她了如指掌。
蓝烟笑着把自己双脚套进去,感觉自己心理年龄骤降二十岁。
“有水吗?”
“冰箱里自己拿。”
外套脱下之后,蓝烟内穿一件薄款的白色打底衫,在这样的室内温度里,刚好合适。
冰箱被嵌在橱柜里,蓝烟拉开门,一共三层,除去食物,都是纯净水和她爱喝的无糖茶。
冰箱门的置物格里,还有各种零食,包括她偶尔会想回味的金币巧克力。梁净川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显然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
蓝烟拿出一瓶茶,又撕开包装,取出一块金币巧克力,拨开锡箔纸塞进嘴里。
梁净川挂好了外套,把鞋子摆整齐,朝里走去。
蓝烟倚着餐厅与厨房隔离的那道梁柱,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走到她面前,还未作声,她倏然踮脚,勾住他的脖颈,直接吻了上来。
巧克力味充斥口腔,他顿一下,便让自己的舌尖闯进去,反复吮吻,直至残留的甜腻,被他们完全吞咽下去。
“那天是想帮我舔掉吗?”蓝烟抱着他,气喘吁吁地问。
“嗯。”梁净川当然清楚蓝烟说的是中秋节那天,“你喝果汁的时候,嘴角沾着牙膏沫的时候,吃果脯舔你手指上的梅子粉的时候……每一次……”
他侧着头,声音很低,贴着她耳朵,像是借由骨骼传导,直接钻进了她的大脑里面。
语言也好似火源,每个字都能燎起隐秘的情—欲。
“……你以前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的时候,原来是在想这种东西?”
“当然不止。”梁净川轻笑一声,“……你要听吗?还是我直接演示……”
最后一个字,被她一记恼羞的肘击,撞得尾音漂移。
梁净川摸摸被撞痛的肋骨,笑得无奈又纵容:“力气好大。”
“下次再这样不要怪我大义灭亲。”
“哪样?说清楚,是不能想,还是想了不可以说出来?”
“……不能这种时候说出来。”
梁净川了然点头,“那做的时候可以说……”
不意外迎来了第二次肘击,梁净川早有防备,抓住她的手臂轻巧化解,再直接把人扛了起来,径直往里走。
“……你要干什么?”
“反正不是你。”
蓝烟反应了一下,气得直接张口朝他颈侧咬去。
“我是没关系,不过会被人看见。 ”梁净川边走边笑说,“上次你挠的被你前男友看见了。”
蓝烟一顿,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比较好,“……他知道了吗?”
“我还没说。我提了离职的事,他反应比较大,我想还是一件一件来吧。”
“他是三岁小孩吗,还要人哄着他,你签的是劳动合同,又不是卖身契。”
“好,下次我就这么跟他说。”
蓝烟顿一下,忽小声说道:“我不是在讲前男友的坏话,我不是这么没品的人。”
“你好可爱。”
“……我在正常说话而已,你不要这么恋爱脑。”
“我也不想的,实在病入膏肓。”
“……梁净川你现在真的很肉麻!”
“好,我闭麦。”梁净川在书桌后方的书柜前停了下来,也将她放下,“拆礼物吧。”
蓝烟双脚落地。
这书柜两侧有两扇柜门封闭,中间是开放格的形式。梁净川向着柜门抬了一下下颏,示意她打开。
蓝烟抓住把手,往后一拉。
里面三排置物格,从下到上,堆满了礼物盒。
蓝烟数了一下,他们认识多少年,这里就有多少件礼物。
蓝烟回头看向梁净川,很是不解,“……你每一年都给我送了的。”
“嗯。但这些才是我真正想送的。”
湍急的情绪涌向心口,蓝烟待它稍稍平息,才说:“……先从哪一件开始拆?”
“随你……”梁净川想了想,抬手从最高一层拿下一只小号礼物盒,“要不这一件吧。你跟陈泊禹在一起的第一年生日。”
他好像已能毫无波澜地聊起这件事。
蓝烟接过,一边拆解包装,一边回忆那时候陈泊禹给她送了什么,某奢侈品牌的斜挎包,当季新色很走俏,他请人从法国带回来。只是他不知道,她不喜欢包带是全链条的背包。
包装纸是蓝色,印着各种可爱的小动物的图案,因为太好看,她拆的时候小心翼翼,很害怕撕破。好在已经放置了很久,胶带没再那样有黏性,揭开很顺利。
里面一个比巴掌大一些的纸盒,打开了以后还有一个黑色天鹅绒的首饰盒。
项链或者手链,基本可以锁定,可打开以后,躺在黑色绒布衬垫上的手链,还是让她屏息。
不知道是什么石头,颗颗莹润,通体星光洒落般的雾蓝色,迎着光线变换角度,又会呈现为缈然的灰。
串绳上挂着一张小小标签,上面是这件作品的名字。
【蓝·烟】。
“月光石。这是斯里兰卡老矿的蓝月光,但这种宝石本身价值不高,所以不怎么值钱。”梁净川说。
“……礼物不是以值钱不值钱来衡量的。”
“嗯。”梁净川笑一笑。
蓝烟把手链套上手腕,开始拆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