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在开吗?”
“……”
“你看,你这里都上高速了。”蓝烟伸掌往某处一覆。
梁净川霍然伸臂将她一搂,阻止她的同时,也为避开自己的视线,无奈说道:“……我投降,行了吗?”
蓝烟得意一笑,“还小瞧我吗?”
“……不敢。”
车子启动,气氛才恢复正常。
梁净川问蓝烟:“你们聊了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陈泊禹并没有想要跟你闹到鱼死网破,所以你们散伙这件事,应该很快要聊出结果了。”
“……他为什么跟你说,而不直接告诉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烟烟,你是不是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蓝烟深感梁净川这个人过分敏锐,“我卖了他一个小小的人情。具体什么我不能告诉你。”
梁净川转头看她,“你……”
“对我没什么影响,完全是顺手的事,对他用处很大。”
“……烟烟,我真的不需要你这样做。”
“这件事就这样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态,我给你的你就乖乖接受。再啰嗦我要生气了。”
梁净川失笑,“这么霸道。”
“毕竟是哥哥手把手教的。”
“……时速一百,烟烟,你说话注意点,我还没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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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群里发来消息,蓝骏文说家里书房书柜服役超过三十年,不堪重负,接连两块搁板断裂了。
他预备把书柜打拆换新,请蓝烟和梁净川周末回家帮忙,把高及天花板的书堆搬下来。
这阵降温过后,气温持续回升。
周末日光明媚,确实是搬书晒书的好天气。
书房里提前备好了数个纸箱,梁净川把人字梯支起来,爬上去拿出书本,递给站在下方的蓝烟和蓝骏文。
阳光洒入,浮尘四起。
最上两排的都拿了下来,其余的伸手可即,梯子收起,立到一旁,三人各踞一排,各自往纸箱里敛书。
“唷,烟烟小时候的相册。”蓝骏文惊喜道。
“我看看。”梁净川立马接话。
“不行!”蓝烟飞身去抢,可梁净川仗着臂长优势,先一步把相册抢了过去。
蓝烟立即丢下书本,绕到他面前去,踮脚欲将相册夺回。
梁净川转身,手臂高举着翻开了第一页。
“梁净川!”
梁净川这才把相册一合,笑着丢回她怀里,“小气。”
“……你才小气。”
蓝烟抱住相册,转身,却见梁晓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书房门口。她手里抱着三瓶矿泉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蓝烟心脏微悬,“……阿姨。”
“累不累?喝点水吗?”梁晓夏走了进来,将三瓶水搁到书桌上。
随后看向蓝烟,笑问:“相册阿姨能看吗?”
蓝烟点点头,递过相册。
梁晓夏把相册放在书桌上,翻开一页,“唷,这么可爱。这是芭蕾练功服吗?”
“是的。”
“我看姿势蛮标准的嘛,怎么没继续练?”
“吃不了苦。”蓝烟吐吐舌,“掰腿好疼。”
“……这是汇演的时候?四小天鹅?”
“嗯。”
“烟烟你比主演还漂亮呢。”
“……没有没有。跳舞不看脸,看身体条件和技术。”
梁晓夏朝梁净川瞥去一眼,他仿佛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似的,保持着匀速,机械地将书籍一本一本地摆进纸箱。
第53章 “我做过梦……”……
“净川。”梁晓夏忽然出声。
梁净川转身,微低眼睛看过去。
“你小时候的相册,是不是放在你房间里了?也拿过来给烟烟和你叔叔看看呢。”梁晓夏微笑说道。
蓝烟发觉,梁净川那种藏着坏心思时,欲笑而不笑的表情,也是十成十地遗传自梁晓夏。
她隐约觉得,梁晓夏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可除了刚刚跟梁净川打闹稍有逾距,似乎没有其他地方露出破绽?这一阵也就生日那天回过家,而那次他们两个人都规矩得不得了。
“不知道放哪儿了,回头有时间找到了再说吧。”梁净川语气平静,一句话打发过去。
书都放进了箱子里,梁净川和蓝骏文把纸箱垒起来堆在墙根,鉴于蓝骏文的身体状况,这事儿主要是梁净川在做。
蓝烟去厨房拿抹布擦拭灰尘,正在水槽处清洗,梁晓夏走过来洗手。
蓝烟稍往旁边让了让,梁晓夏洗完,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忽压低声音笑问:“烟烟,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闻起来很好闻。”
“您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下一单送到家里来。”
“好呀,那谢谢了。”梁晓夏微笑说道。
蓝烟拿上湿抹布回到书房,擦拭积灰的书柜。
箱子都已经垒了起来,蓝骏文拍拍手,说打扫的事就交给他们两个了,他下去一趟,到对面买两个小菜,准备做饭。
书柜高层蓝烟够不着,便去拎立在墙根的人字梯。
梁净川先一步将其提了起来,在书柜前方支好,又去抢她手里的抹布:“我来吧,你擦桌子就行。”
蓝烟登时一退三尺远:“家里又不止这一块抹布,你干嘛抢我的,自己去洗一块——你离我远点。”
她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你妈妈可能发现什么了。”
梁净川不以为意,“发现就发现……”
“我不管。现在开始,你注意保持距离,别跟我说话。”
梁净川笑着“哦”了一声。
随后,梁净川再去洗了一块抹布,一人擦书柜高处,一人擦低处与书桌;一人拿吸尘器吸灰,一人擦玻璃。
梁净川屡次想逗一逗蓝烟,她都紧绷着一张脸,誓死不从的样子。
最后,梁净川拿来吸地机,将地板仔仔细细地清洁了一遍,整个书房空间变得洁然一新。
相册还搁在书桌一角,梁净川拿上机器,正要出去,经过时随手翻开看了一眼。
运气好,恰好是文艺汇演的那一张。
色彩浓郁的老照片,怕吃妆,舞台妆下了死手,腮红不要钱地打,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梁净川笑了声,屈指弹了弹合影里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
茶几上有梁晓夏切好的水果,蓝烟拍去身上灰尘,洗了手,去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一片网纹瓜。
没一会儿梁净川也过来了,她自觉起身往旁边让了让。
梁净川坐下,两人各自吃瓜,中间间隙宽得挤一挤能坐下三个人。
梁晓夏这时从客厅经过,顿步,投来目光,笑说:“刚刚不是还相亲相爱的吗,这会儿又吵架了?”
“……没有,阿姨,没吵架。”蓝烟忙说。
“没吵架就好。你们兄妹两个的相处模式扑朔迷离的,阿姨都搞不清楚。”梁晓夏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厨房去了,独留蓝烟心惊肉跳。
晚上吃过饭,蓝骏文请蓝烟和梁净川参谋新书柜的样式,蓝烟把自己偶尔刷小红书存下来的一些书房装修案例,发送给了蓝骏文。
顿了顿,蓝烟看向蓝骏文,忽说:“爸,其实可以考虑一下重新做个装修。”
蓝骏文一愣。
蓝骏文这人不善钻营,因此哪怕业务能力再突出,奋斗了一辈子,也没混到高层的管理岗,只是一个中层的分管技术的小领导。
好在他们工厂生产的零部件属于细分领域,全国也没几家做这个,时代浪潮起起伏伏,工厂倒是一直岿然不倒,规模有限,也没有扩大的可能性,但效益一直还算稳定。
梁晓夏的工作,则更看实际销量,哪个季度卖得好一些,奖金就多一些。
总的来说,他们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吃穿不愁,略有存裕。
梁晓夏也有套房,是大学城那边还没彻底开发起来的时候买的,算是很不错的一笔投资,但离得远,上班不方便,梁净川本科的时候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长租出去。
前几年,蓝骏文提过一句说要再买套大点的房子,但逢上房价水涨船高,也没这个刚性的需求,这议题就无限搁置了。
后来蓝烟无意间听蓝骏文和梁晓夏盘点资产,两人预留了一大笔存款,平均分作了两份,用以支持她和梁净川未来买房成家。
蓝烟始终觉得父亲是委屈了梁阿姨,现在这套房子,虽说周边配套便利,但到底还是太老了,当年装修水平有限,水电规划也欠缺整体性,住起来总有各种大的小的不顺意。
但梁晓夏好像不怎么在意,她是一个对吃特别讲究的人,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蓝烟继续说道:“这些老家具都不怎么舒服,整体都换一换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