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很少真正动怒,为数不多的几次,现在想来,都跟明枝有关。
看来他是真的把明枝当亲妹妹宠。
迟清淮温声提醒:“枝枝还在等你。”
想起小姑娘蹙眉忍痛的表情,迟砚川转过身,“哥。”
迟清淮让他放心:“枝枝也是我妹妹。”
“迟总,迟总!今天真是一场误会!”见迟家那位煞神似的三少走了,王总像是迎来希望般看向素来温润和蔼的迟清淮。
“王总似乎伤得不轻。”迟清淮说。
“不不不,我没事儿,我一点事儿都没有!”男人最关心的还是合作的事,他小心翼翼问道:“迟总,您看咱们接下来的……”
迟清淮笑容不变:“合作终止通知,我会让律师发给贵司。”
王总彻底懵了。
感情这两位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呢?!
*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安遇担忧道:“万一扭伤了怎么办?”
车里,明枝转了转手腕,虽然是有点疼,但还能接受。
明枝说没事,安遇不放心,这时迟砚川大步走了过来。
“还是让三弟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安遇叮嘱一句,随即让开位置下了车。
刚走两步,身后的车子忽然轻轻一晃,安遇像是有所察觉,转过身却只见漆黑的车窗。
经过特殊处理的玻璃从外看不见里面。
“你干嘛,大嫂还没走远呢!”
忽然被迟砚川从副驾提抱过去的明枝吓了一跳。
“别乱动。”
迟砚川扣住她小臂,轻轻转动,“疼不疼?”
明枝摇头。
“说实话!”
明枝瞪他:“你这么凶干什么。”
迟砚川:“……好了,我不凶你。”
明枝抿着唇,任由迟砚川抱着自己。
她没问那个王总最后怎么处理,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迟砚川的强硬手段,明枝只意外目睹过一次,那次是他身边的一个保镖,跟了他两年,却被商业对手收买,出卖他的行踪。
那个场面至今明枝都不敢回想。
迟砚川发动车子准备开往医院,透过车窗,明枝看见迟清淮和安遇站在一群人身侧。
“你今天不是要和大哥一起谈生意吗?”明枝说:“我手真没事,不疼。”
她最不想因为自己的事麻烦到别人。
迟砚川:“你不疼我疼。”
明枝:“我真的——”
迟砚川打断她:“没你重要。”
漫不经心的四个字忽然落入耳畔,像一片柔软的羽毛在她心尖扫了扫。
明枝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掌心。
“换了我受伤。”红绿灯前,迟砚川忽然发问:“枝枝会以我为先吗?”
沉默两秒,明枝扬起笑容灿烂的一张脸:“三哥,你是最厉害的,你不会受伤的。”
车内安静下来。
迟砚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语调温柔,实际刀尖抹蜜,一个字,一个字往他心口捅。
这么狠心的小姑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他又怎么可能放手呢。
车子开进医院,停好车,迟砚川为她解开安全带,一手拨开她耳边的碎发。
“宝宝,很遗憾。”他在她细滑的脸上轻抚。
“遗憾什么?”明枝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还能什么。
你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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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计划:毕业就搬走
迟三计划:毕业就结婚
[狗头]
第8章 只喜欢你 迟三少,看起来就玩得很花。……
外界对迟砚川的评价,不外乎是岚城太子爷,泛海集团未来掌权人,生来百亿身家,站在镶钻金字塔的顶尖。
自从迟砚川的手臂上多了道显眼的纹身后,外界对他的评价又多了一条。
——迟三少,看起来就玩得很花。
大家这么说也无可厚非,迟清淮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迟景明是救死扶伤的白大褂,有职业滤镜在。
唯独迟砚川,一张桀骜冷脸,性格和长相都不太像儒商迟家人。
这些话也进过明枝的耳朵里。
迟砚川玩得花不花她不知道,但他咬着她耳朵强调过许多次。
他的第一次是她。
“只喜欢你,宝宝。”
“也只对你有反应。”
“你看,它很兴奋,因为你在哭。”
为了惩罚她,他会故意把前情时间拉长要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细数迟砚川的恶劣行径,明枝三天也说不完,然而回忆迟砚川对她的好,三年也说不尽。
“腕关节轻度扭伤。”
医生看着片子,温声叮嘱道:“这两天别用力,跌打扭伤的喷雾配合腕带固定,很快就会好。”
这是顾家注资的高端私人医院,也是迟景明就职的医院。
医生起身,亲自把他们送到诊室门口,护士也已经帮忙把扭伤喷雾和腕带从药房领取了回来。
“喷雾一天三次,如果疼痛明显可以酌情增加次数,腕带则像这样绑。”
护士把腕带递给明枝,正准备教她。
迟砚川把腕带接了过来,护士愣了片刻才继续说。
“不要收太紧,和运动护腕的使用方法不同。”
迟砚川又调整了一遍,偏头:“这样紧不紧,疼吗?”
明枝摇摇头,盯着迟砚川的侧脸有些出神。
在迟家,她是被精心养着的,上面有三个哥哥保护着,佣人阿姨们对她也照顾周到,从小到大没受多少次伤,也因为到底不是自己家,明枝打心里谨守着规矩,万不能还像从前一样上树摘桃下河捞鱼和人打架。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那次,大概是她刚住进迟家的那个冬天,因为气候不适发烧了。
当时迟正庭和顾臻都出差在外,明枝烧得迷迷糊糊,是迟砚川发现她不对劲,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三哥,我是不是可以去见爸爸妈妈了。”她的脑袋很晕,很难受,好像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安静许久,头顶才传来一道难得温和的嗓音:“见了爸爸妈妈就见不到三哥了,枝枝不要三哥了?”
疾驰的车里,明枝有气无力地说:“我可以把你一起带走。”
迟砚川:“……”
没白疼她,烧成这样了都不忘把他也给带走。
*
从医院出来,明枝斜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掠过的城市街景。
直到她发现车子不是往知景园的方向开。
“要去哪?”
想到什么,明枝立马扭头,一张小脸写满了抗拒:“迟砚川,我不去你那里。”
迟砚川不咸不淡:“那你跳车。”
明枝掰了下门把,压根就打不开,更别说跳了。
“停车。”
“我手都这样了,你是人吗?”
“我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