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妆发到衣着，看似随意，实际上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明枝今天穿得也挺清爽，背心加牛仔裤，外罩一件薄荷蓝的衬衫外套，面料轻薄垂顺，衬衫被风扬起时，露出若隐若现的纤细腰线。
没拎相机前，这些人还以为她是女模特，提醒她走错场地，女模在草坪那边拍。
直到明枝拿起相机。
“你是摄影师？！”
“也太浪费你这张脸和身材了！”
这类评价明枝早已习惯，她微微一笑，专业地招呼道：“请各位老师按照站位站好，我们先试拍几张。”
这些男模都很专业，各自的身材和气质都各有优势，肩宽腰窄，大长腿。
抛开工作性质不说，的确是一场视觉享受。
师姐还不知道明枝已经结婚。
中场休息时她半开玩笑地凑近：“这些男孩子都单身，有没有看对眼的？”
明枝笑笑：“可不敢耽误他们的前途。”
师姐说：“他们是模特又不是偶像，可以谈恋爱的。”
明枝不再多说，直接抬起手：“我结婚了。”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非常耀眼。
师姐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确注意到了明枝的戒指，但她以为是饰品。
“你这么难追竟然这么快就结婚了？”
明枝的长相在淮大是出了名的，追求者众多，但直到毕业都没人成功。
明枝轻轻转了转戒指，说：“前段时间结的。”
师姐明显来了八卦的兴致，但还没仔细问就被叫走去忙了。
拍摄工作几乎从早到晚，日落尽了才终于收工。
*
明枝背上包往停车场去，抬眼却发现自己的车子不见了。
“咦？”
她停下脚步，一脸茫然。
正纳闷时，后背突然贴上来一个强势的拥抱：“在找什么？”
明枝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一颤，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缓过神。
她转头瞪向迟砚川：“干嘛总是这样出现！”
然而迟砚川的脸色比她还难看。
他背光而立，轮廓冷硬，目光晦暗地锁住她：“你的拍摄工作，就是在他们身上乱摸？”
“……”
明枝的车已经被迟砚川的保镖开回去了。
此刻司机在前面开车，挡板升起。
迟砚川抽过纸巾，一遍遍擦拭明枝的手心。
明枝没太敢惹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少。
她缩了缩手，先示弱：“别擦了，疼……”
迟砚川没动了。
但回想刚才那幕依旧觉得碍眼透了。
他忍了又忍，才没直接过去把她带走。
“三哥，我那不叫摸，而且你看到的是错位，我只是让他们调整站位。”
她也是有职业操守的，虽然那些男模身材是不错，长得也还行。
明枝主动跨坐到迟砚川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她朝他眨眨眼，试图放电：“我都已经见过最好的了，别的怎么还会放在心上。”
“放在眼里也不行。”
“那你要我怎样，我就是靠眼睛吃饭的！”
迟砚川揽着她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工作室还没开业就给我下这么一剂猛料，是要我以后都不能拿这个为缘由来吃醋，对不对？”
明枝一愣。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支起手肘抵在他胸口：“三哥，我怎么感觉我走的每一步都被你看透了。”
迟砚川不置可否：“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看透过。”
明枝一噎，她红着脸瞪他：“迟砚川，你真的很难哄！”
“没感觉到你在哄我。”
他语气平淡，收紧她腰：“努努力。”
“……”
明枝放弃挣扎，捧着他脸主动吻了吻他：“这样呢？”
他扣住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只接受这样。”
明枝捂着嘴巴：“你磕到我了。”
迟砚川握开她的手，用指腹擦过：“所以下次要主动把嘴巴张开让我亲。”
“……”
他把她往上抱了抱，有一下没一下吻她的嘴唇。
明枝任他亲，看他脸色缓和下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
冷不丁：“他们好看吗？”
明枝一激灵，立刻识时务摇头。
“身材呢？”
明枝还是摇头。
“没你身材好。”
说完，明枝暗道不妥，果然迟砚川不仅脸色没有转晴，反而变得更沉冷，要笑不笑地盯着她，“比较等于有所选择。”
“你的心里有过动摇。”
“真没有！”
她就差发誓：“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很多时候明枝都觉得迟砚川不仅是脾气臭的大少爷，他还是个时刻需要哄的高需求小公主。
“三哥，工作和生活我分得很开的。”
迟砚川淡淡地瞥她：“你这句话不是用来拒绝我的吗？”
“……”
他记性还挺好。
明枝清咳了声，继续发挥：“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的生活！”
路灯斜映车窗。
车内忽明忽暗地变幻着光线。
迟砚川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偏头打量她：“是我低估了你。”
明枝很是无辜地坐在他怀里。
他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拍照。
后来她每年的生日，他挑礼物总绕不开各类相机，入门级的胶片机，微单，各大品牌的限量款，周年纪念款。
他也知道她的社交账号，上面偶尔会发布她拍摄的客片作品。
评论区知道她的皮下性别和一次露出的一个侧脸后:
[啊啊啊老婆好会拍！]
[姐姐拍人像炒鸡有氛围感的啊！]
[求档期求档期求档期！]
迟砚川扫到过那些评论，眉头拧得死紧，但最终，他也只是退出软件，没多说什么，也没去干预她的账号。
也因而他对她的拍摄工作都只停留在拍摄婚纱照，女性的写真照。
他根本不知道，她还会拍裸男。
“三哥？”
明枝察觉到他长久的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声音放软：“你替我跟外婆沟通，你还支持我开工作室，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我真的很开心。”
迟砚川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被渐渐抚平。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只需要稍稍示弱，他就会无条件纵容她。
“你这张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说好听的。”
明枝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
她把脸颊贴着他胸口轻蹭两下：“只要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像是想到什么，明枝忽然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三哥，我能不能提一个非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