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川偏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不许,你也会偷偷去,我又舍不得真把你关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他凑近她,薄唇带着温热亲吻:“宝宝,我对你没办法。”
明枝的心脏瞬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胀胀的,又有些发软。
她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肩窝:“三哥,谢谢你。”
“没听见。”他故作。
明枝忍不住笑,她重新仰起脸,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主动吻了吻他高挺的鼻梁:“这样呢?”
迟砚川勾起唇,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良久,他用指腹摩挲她嫣红的唇瓣。
“去学习,还能有空每天都想我吗?”
“有!”明枝认真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三哥,你排第一!”
迟砚川笑了,对她无可奈何:“你永远都是在要离开我的时候嘴最甜。”
*
洗完澡,明枝裹着浴袍出来,站在门边抬眼看向床上。
暖黄的灯光洒落,勾勒出迟砚川线条分明的下颌,他穿着松散的睡衣,领口几颗扣子随意敞着,露出性感的锁骨。
明枝爬上床,迟砚川放下手机,把她环住,低头闻她身上沐浴后的清甜气息。
“痒……”
明枝瑟缩了下,被他短簇的头发弄得脖子发痒。
熄了灯,迟砚川抱她躺下。
明枝钻进他怀里,也悄悄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三哥,你变了很多。”
迟砚川不置可否,垂眸看她:“你没发觉自己也是?”
“嗯?”
“以前你见到我就想躲。”
“你已经很久没这么黏着我,主动往我怀里钻,就算睡着了也会往我怀里靠。”
明枝也没否认,朝他眨了眨眼:“那是因为以前你总是什么都替我安排好,不管我愿不愿意的,总是做好了决定再通知我。”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道:“现在…你更愿意听我说,也愿意让我自己做决定。”
迟砚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笑一声,漫不经心又痞气道:“我没变,你要是乐意让我关着你,我立刻去买手铐,咱们怎么放肆怎么玩。”
“……”
明枝瞬间耳根一热。
伸手就要去捂他嘴巴,被他抓住手腕吻了吻。
“我只是舍不得看你难过。”
迟砚川嗓音低沉,带着点难得的黯色:“而且,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以为我拥有很多,你绝不可能不喜欢我。”
他吻她戴着婚戒的手指:“现在,我发现,只有你真心想要的东西,我再双手奉上给你,这样,才算是对你最好。”
明枝怔住了,她眨了眨眼,莫名感觉眼眶有点发热。
“三哥,你抱我。”
她带着鼻音,说要他抱她,自己已经先伸手抱住他腰,把脑袋往他怀里撞。
*
十二月,明枝在工作室安排交接事宜,她要开始准备开学的作品集。
她开工作室是为了让自己有个事业,有个后路,她身后有资本,工作室不会倒,加上有林雪应在,明枝很放心交给她打理。
当然,除了学习,明枝也不会放下工作,会接客户指定的修图单,只是精简化,接得不多。
林雪应说:“对了,孔绚给我交辞呈了。”
明枝是意料之中的神色:“重新招人吧。”
她确实想过,要不要用孔绚来刺激迟砚川,让他吃醋,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然后改正。
但这个念头只在明枝脑海中转了两秒就被她否决。
她不想用异性来刺激迟砚川。
这个做法太幼稚,对孔绚也不公平。
她也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影响了她和迟砚川之间的感情。
而且,她更不想迟砚川是在这种被动刺激的情况下,然后不得已去改正。
她要的,是他的主动改变。
十二月底,圣诞夜这天在周四。
泛海大厦灯火通明,霓虹光芒耀眼。
明枝亲自开车来接迟砚川下班,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她特地换了新裙子,喷了香水。
就连高空旋转法餐的情侣位也是她主动提前预定的。
餐桌铺着深红色的丝绒菱格桌布,一棵三米高的圣诞树立在旁边,水晶球,树顶星,蝴蝶结,姜饼人挂满了整棵树。
明枝托着下巴,圣诞树上的星星灯落在她的眼睛里。
她朝他眨眼睛:“三哥,明年圣诞节我就回到你身边了,是不是很快?”
“……”
迟砚川一副你看我想回答吗的表情看着她。
明枝直接从对面起身,越过长桌往他身旁沙发坐下,比起两个人隔远吃饭,她还是更喜欢挨在他旁边。
二月初,回知景园过完春节,明枝开始收拾行装。
对于明枝出国深造,顾臻最先表态,说她的计划很好,趁年轻,就该出去多走多看。
顾臻又道:“我给你的个人账户里打了三百万,是我和你爸的心意,自己在外面不必委屈。”
迟正庭的原话是:“Y国消费高,枝枝一个人在外面,三百万哪里够?”
顾臻听着他的话,想想也是,正准备追加,又想起什么,淡淡睨一眼丈夫:“我们把事情都做完了,让砚川做什么?”
迟正庭恍然大悟:“有道理。”
明枝没有推辞扭捏,落落大方地仰起脸,眉眼弯弯道:“谢谢爸妈。”
安遇舍不得明枝,说等她安顿下来就过去看望她。
出发这天,阳光明媚。
迟砚川陪着明枝一起过去,十二个小时的航程时间,落地便来到了地球的另一个国家。
当地时间已经是次日晚间,天空正飘着细密的雨。
住所地理位置很好,明枝喜欢热闹,楼下就是繁华商圈。
户型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其中一个房间改成了书房,比江岸城的家小了一半,但明枝一个人住,太大反而显得空荡。
楼下一层也被迟砚川买下来,住着照顾明枝的保姆陈阿姨,出行接送的司机和一名保镖。
明枝站在客厅,环顾四周,很满意,她转头问迟砚川:“你让陈阿姨带过来照顾我,你自己呢?”
“我一个人用不着。”迟砚川说。
次日一早。
明枝睡醒,调整好时差。
陈阿姨已经从楼下上来,正在为她收拾行李。
吃过早餐。
迟砚川带她出门熟悉这座城市。
这里的冬天比岚城温度要低,明枝的脖子上围着围巾,脑袋戴着线帽。
抵达目的地,迟砚川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兜里握着下车。
这一刻,他们就像一同飞来异国他乡游学的情侣,逛街散步。
街道两旁的建筑古老而庄重,花岗岩,老教堂,画廊和古董市集最吸引明枝目光,停留的时间也最长。
无论她看中了什么,迟砚川都说好。
然后让跟着他们的何乐付款买单,没一会儿的时间,何乐两个手臂上已经挂满了购物袋,保镖帮着运回车里安置。
明枝看到有街头画师在绘制肖像。
“三哥,想不想试试?”
“嗯,画好了挂在客厅,方便你睹物思人。”
“……”
用了不到一小时,画师满意地放下画笔,明枝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成品,她松开一直被迟砚川握着的手起身走过去。
一看,她愣住。
画里的迟砚川姿态闲适,半侧着身,从鞋尖的朝向,肩膀,身躯,都在不自觉往她这边倾向。
盛亦舒大一时加入过心理学社,她在宿舍曾经提过,“当一个人下意识把身体朝向你,是一种本能的亲近行为!”
这种行为源于喜欢,信任,依赖。
迟砚川喜欢明枝。
迟砚川信任明枝。
迟砚川依赖明枝。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