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享受把人驯服的过程吧。
如果不被摇尾乞怜的舔几句,又怎么能体现他征服得有多成功呢。
苏途眸色清淡,由着他沉浸了会儿,才照实回答:“消化案子。”
并温馨提示:“你知道冠盛的项目究竟有多大,如果你还决定要让我做,那我就必须提前把手里的案子全都消化掉,才能腾出时间,专注在那个项目上。”
“而我手里现有的案子,当然也包括你的办公室。”
简言之,就是想让她做新项目,就必须先配合推进旧项目。
如若不然,她就没有时间去接触新项目。
苏途认为自己的表述没有问题。
是在谈判。
程淮却不知哪里听岔了,只觉得她是在担心拿不到项目,都已经心急到在这儿摊牌,催着自己赶紧完结旧项目,才能尽快走向他给她铺好的名利场了。
可这态度又实在太不知趣了。
像有恃无恐。
笃定他一定会把项目给她似的。
他有点儿被拿捏的感觉,却又无疑有些受用。
没人会不享受被依附的感觉,既然她已经认清形式,他又何必再多计较:“放心,跑不了你的。”
苏途大约也能参透他的心理活动。
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作祟,总能催发出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就会让他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已经臣服于他。
她点了点头,也无意惊扰。
以为到这里就可以开始切入正题了,刚要打开电脑,他就又说:“月底有个行业晚宴,有空就一起去吧。”
语气像在施加恩惠。
有种既然已经便宜你了,也就不妨多便宜一些的意味。
苏途面露疑惑:“……”
程淮也不意外,毕竟就她那小工作室的定位,没听说过这种规格的活动,太正常了。
很快便说明:“来的都是业内大拿,还有不少A大知名校友,就算只是去露个脸,随便蹭两张名片,也够给你那小工作室提提档次了。”
句句都在施恩。
又句句都看不上她。
如果她拒绝,大概率还会变成不识好歹。
苏途似乎懂了,便试着翻译了下:“意思是,我得答应去参加这个晚宴,你才能把冠盛的项目给我吗?”
程淮:“……”
有些话,非要仔细剖析,尤其从她嘴里蹦出的剖析,总会变得格外刺耳。
就好像他好心给她铺路,都还要再用另一个好处哄她开心一样。
即刻就从施恩变成献媚。
可凭什么。
他又不是她的追求者。
程淮反驳:“就不能是同时邀请吗?”
苏途却仍有疑虑:“是邀请吗?”
他皱眉,已经觉得她又在不识好歹了:“不然呢?难道是我求着你一起去的吗?”
她点点头,客观询问:“既然是邀请,那我应该就有拒绝的权利了,对吧?”
他面色一僵:“……”
“开玩笑。”
苏途见好就收,没再继续下他脸面:“我当然知道你是出于关照,大发善心,想领我去开开眼界,也会再回去核对行程,认真考虑的。”
“那现在,可以先言归正传,把效果图对一下吗?”
……
一直到效果敲定,离开餐厅,陶倾清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满脸也都是“那个人是不是有病”的表情,十分不理解的发问:“苏苏姐,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怎么对个效果图,还能一会儿扯别的项目,一会儿又扯什么晚宴的。”
“说话也很奇怪,感觉好像是想让你去,但又好像不是特别想一样。”
包括对她的态度也是。
明明好像还挺看不上的,却又在不停的抛橄榄枝,不接还不行的那种。
已经不早了,苏途定位到她家的位置,把车开离停车场,没什么情绪地说:“想让我去。”
“又想让我求着他,主动让他带我去。”
“为什么啊?”
陶倾清还是觉得很迷:“想让你去就直说啊,真诚一点不好吗?”
本来挺好的事,非要搞得像威胁一样。
谁会对他心存感激啊?
苏途笑笑。
没说话。
可能上位者低头,很难真正放下自尊吧。
她也不是很理解,同样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早早就分道扬镳,识趣退场了。
陶倾清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忍住说:“那你真的要去吗?还有那个什么项目,真的要做吗?”
“姐夫会不高兴的吧?”
她虽然不明白程淮是什么脑回路,却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是想通过越来越多的交集,和苏途继续捆绑,直到把人彻底套牢。
这事别说是时述了,就连她都看不惯啊!
苏途眸色微黯,脑海晃过的是刚刚在饭桌上,因为静音又错过的视频通话。
默了片刻,也只是说:“今晚的事,先别告诉他。”
陶倾清:“……”
-
连着几天,苏途都没在十点之前着家过。
而这个时间,时述却差不多已经睡了。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理智却明白不该随便打扰,也因为忙碌,一直都克制的还算好。
可夜里再翻看那些形单影只的照片,看着他唇角的伤口,想到他得知她今晚在做些什么,却还是没能拨通视频时的心境。
情绪顿时就有些上涌。
突然就抑制不住的,想要马上见到他。
尽管理智告诉她。
这样也是不对的。
隔天还是一股脑地起了大早,把事情压缩在下午之前完成,就不管不顾地把车开了过去。
像在刻意屏蔽什么似的。
没有提前商量,也没有上网搜索,封闭训练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想见见他。
抵达时才不到六点,距离训练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把车停在马路对面,就下车往基地大门走去,想问问看能不能申请探访,或者是等训练结束之后,运动员能不能出来一趟。
结果还没开口,保安就一脸戒备,指着门口的两道路障严肃呵止:“这里不能随便靠近!”
并摆手让她尽快离开。
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以前听外婆说过,有家亲戚开车进山游玩,不小心误入到军事基地,当场就被拿枪指着脑袋,当成间谍抓了起来。
最后被反复搜查盘问,出来的时候人都有点吓傻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假,可当下看着庄严肃穆的围挡,心里却还是清醒了点儿。
明白这不是可以儿戏的地方,更由不得她任性胡来。
满腔期待铩羽而归。
偏偏越是靠近,念头就越是深切。
明知他就在里面,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距离,却怎么也见不到的感觉。
真的不太好受。
再回到车上,心情瞬间就有点低迷,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在这儿待着,只能盲目地看看窗外,看看手机。
等着天黑,等他来电。
想问下如果她把东西放在门卫,过后他能不能出来领取。
可等视频接通,看着印象中分明还很新鲜的伤口,转瞬就已经好转结痂,而这中间五天的时间,她都没有过丝毫的参与。
立刻就又有点忍不住,还是想亲眼看看,哪怕只能隔着距离对视一下。
“我在基地门口。”
她说。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