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好歹是没有下次了。
他照做之后，不等时述过问，就稍微回忆了下，而后分别指着桌面的菜品，熟练做起总结汇报：“这这这，三道比较好吃。”
“这两道还行，其它就比较一般了。”
时述点头，综合了下自己的感受，终于放过他：“清盘吧。”
彦添凯：“…………”
他丧着脸，虚弱检举：“哥，残害国家运动员……”
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没等说完，时述手机响了。
是通话。
看清来电显示。
他神情稍滞了下，直到划过接听，都还以为对方可能只是误触。
苏途确实很少会直接给人去电，但这会儿又实在腾不出手去发微信：“抱歉。”
“有打扰到您吗？”
时述向后靠去，眸底锋芒收敛：“不会。”
“是这样……”
苏途斟酌了下，很快如实陈述：“我明天一早要去C市汇报，今晚也还需要加班，所以在这之前，大概就只有下午能抽出两个小时。”
“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方便来工作室过下新方案吗？”
她知道这样安排不够妥当，在这行当里，又哪有甲方需要配合乙方时间的道理。
但他之前说过，随时联系他都方便。
且考虑到他的着急程度，她也只是想表明一种，自己确实有在按合同办事的严谨态度。
如果他有时间，今天下午就能看到方案。
如果没有，再推延到周末也能顺理成章。
时述听她语气紧凑，应该是正焦急等着他的答复，本想说不急于今天，往后顺延就行。
将出口时又觉得她着急的原因，或许不过是想尽快了结这件事，才好抽身投入到下个案子中。
短暂沉默了下，他寡声道：“好。”
“我过去。”
-
车子驶入地库。
苏途提上电脑包，匆匆回到工作室。
交代陶倾清把会议室准备一下，马上会有客户来后，就走到办公区，俯身查看工作进度。
最终的PPT大致已经整合出来了。
但整体还比较粗糙，排版上还得费点功夫，她指着屏幕，正想提出修改意见，门口忽地传来敲门声：“扣扣——”
杨浩上上周因为下午茶的事下了面子，前几天苏途又老不在，今天终于正面碰上，晃着手机就自来熟地进门了：“都忙着呢？”
“……”
这周工作量确实重，大家也都忙得有点焦头烂额，他却不知所谓的，隔三岔五就要刷一次存在感。
频繁地月嘉看到这张脸都要应激了：“你烦不——”烦啊！
被苏途按着肩膀制止。
她却也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被骚扰是一方面，搞得大家都不痛快也是一方面。
静默两秒。
她打定注意，示意大家继续忙后，便先一步往外走去：“出去说吧。”
杨浩其实也挺莫名其妙的。
就算他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男未婚女未嫁的，他也没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凭什么那几个毛丫头小子就对他这么反感？还连着几次搞得他下不来台！
但对那个时述，又好像殷勤的很。
他本来想的好好的，既然上次的钱他也付了，那事情就算两清了，今天再下来卖个好，兴许就能缓和了呢？
哪知刚一走进电梯厅，苏途便开门见山道：“能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了吗？”
“……”
杨浩愣了一下。
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喊自己出来“谈判”的，还把地点挑在了，随时都有人员进出的电梯厅内。
像刻意请人见证一样。
他皱眉，顿时便拔高音量，欲先发制人：“什么意思？要跟我划清界限？”
苏途却只轻淡地笑了下：“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呢？”
“……”
来往行人神情各异，低声耳语，又回头观望，无外乎都在议论，这年头，舔狗都爱把自己当正宫看，才能显得霸道：
“别说，还真挺起范儿的。”
“短剧看多了吧？”
“那得是看了多少啊哈哈哈……”
杨浩一脸难堪，恼羞成怒地反击：“跟我没关系？跟那个时述有？还是说因为跟他有了关系，所以才跟我没关系？”
站住脚后，又冷笑着口不择言：“苏老师，经验之谈，我劝你还是实际一点。”
“体育圈有多乱，你不会是没听说过吧？还是你觉得单凭你这张脸，就足够把他拴在身边？修成正果？”
苏途也没恼，还试图理解：“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该不切实际地，喜欢时述那种优质男人，而应该选择你这种，接地气的……正、常？男人？”
她一脸淡然，无意冒犯道：“抱歉。”
“一时想不到更合适的措辞。”
杨浩一哽：“……”
好像是这个意思没错，但怎么被她一翻译，就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他不说话。
苏途就权当是默认，也很认可地点了点头：“也许你是对的。”
并顺势而为，笑了下说：“但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单身，就是因为喜欢他那种高不可攀的男人。”
“也并不打算委曲求全。”
众目睽睽下。
杨浩脸色沉底，憋了半天，只勉强挤出一句：“我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虚荣的人！”
苏途失笑，神情依然温和：“是我虚荣，还是你不才？”
“……”
又等了几秒，见他好像没什么要再补充的，便示意性地颔首，转身打算往回走，却猝不及防，迎面对上一道轮廓坚实的颀长身影。
黑眸深沉，不轻不重落在她身上。
已然不知听了多久……
第15章
苏途发现。
好像自从认识他以后, 自己的社死就从未停止过……
之前还比较隐晦，大多只要稍作沉默，都还能装傻式的揭过去, 今天却被她亲自摆到台面上来，躲都躲不掉。
以至于原本因为时间紧凑，而被推到有些焦躁的心情，都不得不缓和下来。
两人沉默对坐在会议室内。
已经僵持整整两分有余……
很显然。
要是不先把话说清楚，今天的方案根本就没法谈。
苏途无声吁了口气, 搭在膝上的手心收紧, 终于硬着头皮开口：“…抱歉。”
时述却似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她小心抬头, 语气尴尬道：“就、我刚刚说的那些话。”
拿你当挡箭牌的事……
而后不知是不是错觉。
在得到这样的解释时，时述原本只是有点僵化的神情, 忽然就下沉了些：“哪句？”
苏途怔了怔：“……”
这么、生气的吗？
她仔细回忆了下。
好像确实…也是没脸再说一遍。
但讲道理，就算她用心不纯, 是为了速战速决，才顺着杨浩的话继续往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