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看着孟言溪。
孟言溪低眸看向她,神情克制:“不愿意住我家没关系,至少今晚暂时住这里。放心,我不在这儿,我回家睡。”
孟言溪将房卡放到她手上,旋即没有停留地离开。
直到孟言溪果断利落地转身,今昭才意识到他在生气。
她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是因为那个旅馆还是因为她宁愿选择住旅馆而也没有去他家。
外面的跨年烟花腾腾炸开,也炸在今昭心上。
烟花虚妄的光打在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看着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想留下他。
哪怕这一刻虚妄。
她追上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太突然了,我一时没有想到。”她的脸贴着他的后背,耐心地向他解释。
孟言溪低头看了眼环在腰间的手,低声问:“不愿意什么?”
今昭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他。
半晌,她轻而坚定地拉着他回身。
四目相对,今昭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指尖搭上他的皮带。
第56章
指腹下是皮带扣的金属质感, 冰凉的温度贴着皮肤。
男人低眸,直直盯着她。
他的眼睫很长,比女孩子的睫毛还要更长, 垂眸的时候,睫毛的阴影落在下眼睑, 让他本就漆黑的眸色更添幽深, 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或者,等着她。
湖面上的烟花一簇簇炸开, 红橙黄绿青蓝紫, 五光十色, 腾起时, 怦怦声震在心上。
跨年的欢腾声夹杂在烟花里,成为遥远而模糊不清的背景,衬得这一刻空气幽深寂静。
只有怦怦声接连不断, 无比清晰, 急切而深重。
今昭仰脸凝着他。
烟花变幻莫测的光一次次打在他英挺立体的侧颜。
手指用力。
“咔哒。”
皮带开了。
金属扣带着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带下坠,与此同时, 今昭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顶层套房的布局更像一整套的商品房, 横厅、卧室、书房……连卫生间也不止一个。起初, 他们只是在客厅拥吻, 而孟言溪也仍旧艰难地守着最后的底线。
哪怕在小旅馆的时候, 他覆在她身上,身体就已经有了反应。
但那也不是第一次了,连同着某种邪恶不堪的心思,在每次见到她时都会不可遏制地生长。
那晚在她耳边吐出那句糙话, 他的确以为是在梦里,但本身并不是梦话。
但他会伪装。
男人在伪装道貌岸然这方面,似乎天赋异禀。
然而此刻他再也不想装了,哪怕明知自己的掠夺会让她害怕。
两人的衣服外套落了一地,纠缠在一起。男人指尖挑起她的羊绒下摆,手探进去。
他的手不冷,但碰到她的身体,今昭还是忍不住轻轻战栗。
不冷,但是有点硬。
指腹粗粝,骨节带着力道,克制地抚摸她腰胯的线条。似乎又不想再克制,徘徊片刻,很快就从她的腰线一寸寸往上。
身体被他揉捏着,嘴也被他强势地堵上,今昭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听见粗重的呼吸,又急又乱,甚至掩盖过了烟花炸开时怦怦乱撞的声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孟言溪抵着她退到沙发。
今昭捡起最后一丝理智,小声提醒:“关,关窗帘……”
沙发上可以,地上也可以,哪里都可以,只要那个人是他。但这里是大横厅,一整面的落地窗。白天采光极好,湖光山色,四时风物,尽收眼底,晚上也是。
男人伏在她身上吻她的耳珠,吻她的脖子。
手下滑,握住她的,安抚地轻揉她的指腹。
这里装的是单面玻璃。
但此刻他不想说太多的话,一个字都不想,于是只是含糊地向她保证:“放心,我不做。”
今昭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但她真的很难说出“可以”这两个字。
她试着张了张嘴,结果再次被这人误会,嘴巴立刻被他堵住,舌头深重地进来。
今昭:“……”
她的手指摸索到他的腰腹,去解他衬衫的扣子,最下面一颗,倒数第二颗……摸索间,指腹一次次刮过他硬硬的腹肌。
手忽然被用力按住。
掌心被按贴在他的小腹,滚烫。
男人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
“你确定吗?”
哪怕解皮带这个动作本身无论在谁看来都已经是暗号,但今昭在孟言溪这里的过往记录实在不怎么好。
完全听不懂他自觉无比浪漫的表白、会直接戳穿他费尽心机安排的“抽奖”、还把他替她还人情债的钱拿回来还给他。
她木讷得他都快有心理障碍了,实在不敢拿一般人的思维去揣度她。
万一领会错了……一次次被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拒绝,他也会伤心。
面对这样的今昭,骄傲如孟言溪也需要更加确定。
今昭看懂了他眼底的小心。
这个男人,生来众星捧月,她曾亲眼见过他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居高临下。他这一生应该都极少会有此刻这样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吧?怕轻了,怕重了,怕慢了,怕快了。
“还不到两个月,会不会让你觉得太快?”他捧着她的脸,低声问。
他的目光直白期待,又谨小慎微。
今昭的心软成一汪水。
她握住他的手,迷恋地看着他,灯光落下,照出她眼底湿润的水光。
她没有说可以,另一只手勾上他的后颈,轻轻用力。
孟言溪被她拉下来,头靠在她颈窝。
今昭微微侧头,红着脸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不是说,每天都想c翎翎吗?你来。”
“砰!”
窗外,一枚烟花直冲天际,在顶峰炸开。
孟言溪的头皮也仿佛跟着烟花炸开。
孟逐溪和宿舍同学一起来湖边看烟花,她们本来围在湖边等倒计时,但深冬的风实在太冷了,刮在脸上,几个姑娘直哆嗦,孟逐溪便带着她们来了鹿溪。
比起孟言溪,孟逐溪就比较低调了,她同学只知道她有钱,并不知道她到底多有钱,也不知道她和孟言溪的关系。
在前台订房间的时候,却刚好遇见骆珩和路景越。
骆珩大老远喊她的名字,孟逐溪一回头就看见他们。
孟逐溪笑眯眯地喊:“越哥,骆珩哥。”
视线一转,没见到孟言溪,又问:“我哥呢?”
“你哥?”骆珩奇道,“你哥不是在美国吗?”
孟逐溪脱口而出:“没有,他已经回来啦。我爸让他今晚回家,他还说要跟你们一起跨年。”
骆珩:“……”
孟言溪这狗!
孟逐溪:“咦,他没跟你们一起吗?那他现在在干嘛?”
今昭手指收紧,用力握住男人的小臂。她全身都绷紧了,连脚趾都绷得蜷曲充血。
她说完那一句,孟言溪将她抱回了卧室。
智能窗帘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他看她的眼神幽深极了,今昭一瞬想起探索自然里的猛兽。
之后发生的一切证明那不是错觉。
尤其是在他让她等他先去买个东西,她小声说“已经买好了,就在包里”之后。
她胡乱买的,普通尺寸,对他有点小了。
他拆开外盒包装,勉强戴上,其实有点难受,但现在出去买只会更难受,他选择当下。
重新覆上去,带着点坏,咬她的耳根,他笑意轻浮:“不是给你看过吗,怎么不买大的?”
今昭:“……”
诚然她看过,但她实在不知道,得是怎样的天赋,才能把这句话组织成这样,将那点骨子里的坏发挥到极致。
今昭不想听他说话,侧头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