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迷茫地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啊?”
江暻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她后颈寒毛直竖,回身抱住他的脖子,然后亲了亲他的锁骨,讨好一样地说:“很好看,我很感动。”
“你朋友问你。”他找到她飘忽的眼睛,紧紧攫住,“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岁暖:“……”
她瞠目结舌,愣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来。
想到江暻年大概只听到前半句,岁暖头皮发麻,解释:“我下一句就跟她说,你是我未婚夫了。”
居然还特意等到今天跟她算账!
岁暖想到刚刚自己被折腾得惨兮兮,觉得很冤枉:“未婚夫妻难道不大于男女朋友吗。”
江暻年抿了一下唇角。
片刻后,他语气很执拗地说:“我就要男朋友。”
岁暖:“……”
狗男人怎么这么犟……
岁暖忿忿地在心里吐槽,被江暻年在腿上颠了一下后腰瞬间软了:“好好好好好……”
她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男朋友。”
又和风细雨地亲了一会儿,岁暖用手指拨开江暻年毛衣的领口,近距离打量他的纹身。
红肿已经褪去,冷白的皮肤和黑色的线条对比分明,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江暻年:“早不疼了,不用收着力。”
“哦……”岁暖勾勒着线条,停在一处用力地揉搓了一下,把皮肤揉搓得泛红,“颜色好牢固哦。”
江暻年任她为所欲为,脊背靠着沙发,一手揽着她的腰保护她不掉下去。岁暖莫名觉得被哄好后的他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耐心和宽容心都变得无限好,不论她做什么都只是甩甩自己的尾巴。
她勾着他的领口,向里看,比视频里看到的还让她着迷,粉色的。
岁现在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暖将手向下一探。
公主报仇,十年不晚。
尾巴怎么抽到她身上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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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当天,嘉中很人性化地提前了一节自习放学。
司机把岁暖和江暻年接到四合院。江家人以前就在这边和文外公一起共度过圣诞节,还存放着当时用过的装饰,宋阿姨前几天收到江暻年的消息,便拿出来重新打理,将四合院布置成圣诞节的氛围。
走进内院,岁暖有些惊异地看着房子大变样:“怪不得你说静海没有过节的氛围……”
院子中央放着一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喷了雪,上面挂着灯串和彩球,还有一些礼物盒,顶部一颗亮闪闪的LED星星。几间厢房的门上都挂了圣诞花环,门框上垂挂着槲寄生,窗户上则贴了圣诞老人和麋鹿的贴纸。
江暻年知道岁暖的父母带着岁晟去了夏威夷过圣诞假期,如果不是他,她大概也是家庭度假的一员。他说:“我和你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总不能敷衍了事。”
岁暖嘀咕:“你还怪有仪式感的……”
“英国人说,Nomistletoe,nohappiness,没有槲寄生,就没有幸福。”在门槛前,岁暖忽然顿住脚步,踮脚亲了一口江暻年的唇角,笑嘻嘻地说,“虽然是国外的传统,走到槲寄生下就应该接吻。”
没想到宋阿姨正好在过厅里,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偏偏还是她主动。
她还以为宋阿姨在厨房呢……
“阿姨什么也没看到。”宋阿姨掩耳盗铃般挽救了岁暖的面子,乐呵呵地说,“我去给你们端菜。”
……
吃完晚饭,岁暖和江暻年一起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旁边商业广场的圣诞无人机表演恰好刚刚开始。这个观赏位得天独厚,他们坐在沙发上,脚边摆了个电暖气,冬夜在室外也不算太冷。
宋阿姨给他们拿来一条厚实的毯子,递过来的时候还塞了一封信进岁暖手里,朝她挤了挤眼睛:“岁小姐,圣诞节快乐。”
岁暖原本有点懵。
圣诞贺卡吗?怎么光送她不送江暻年啊……
她低下头,映着彩灯的光模模糊糊地看清信封上的字。
【给十年后的自己
江孟极20年圣诞】
虽然字迹比现在看上去青涩些,但应该确实来自江暻年没错……
岁暖意识到什么,侧过身把信藏在怀里,嘀咕道:“我去个厕所。”
江暻年正抖开毛毯,闻言瞟她一眼:“这都要向我报备。”
“……”
她做贼一样揣着信走到厢房的墙角。
然后迫不及待地抽出来看。
光线有点昏暗,岁暖不得不举起来一点儿。
“致……十年后的我……”她一字一句地辨认,“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和岁暖结婚了吧……”
手里的信纸突然从身后被人抽走。
岁暖转过身,果然是江暻年,他拿着那张白惨惨的信纸,轮廓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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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I'lljustbehangingaroundthemistletoe,hopingtobekissed.
我就在槲寄生下,等人来吻。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HarryPotterandtheOrderofthePhoeni)中,有求必应屋变出槲寄生,为哈里和女友的初吻提供了合情合理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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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乌[爆哭]今天写的有点慢
不过完结前字数还有不少,大概还是有几天会爆更的[爆哭]
第64章 冬至
“什么还得偷偷摸摸地看。”江暻年凉凉地笑了一声,“别人送你的情书?”
噫,好浓的酸味。
原本心虚的岁暖突然直起了腰板:“是情书又怎样,还我。”
江暻年瞭着她,半眯起眼睛。
岁暖叉着腰,故意阴阳怪气:“而且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我可喜欢看了。”
江暻年看了她两秒,反而“呵”了一声笑了。
岁暖没想到他第一反应不是低头确认信的内容,而是跨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直接长臂一夹把她提溜过了身后厢房的门槛。门口的电子鹦鹉重复着“皇上驾到,皇上驾到”,岁暖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江暻年的路线竟然是直直往床的方向去的。 !!!!
她后颈的毛都竖起来了:“……歪,宋阿姨还在外面呢!”
夭寿了,有人要发疯辣!
江暻年一声不吭,岁暖拼命挣扎。也不知道是故意而为还是被她带倒,他们在起居室厚实的地毯上倒成一团,她摔在地上的时候江暻年竟然还用手在她后脑勺挡了一下。
晦暗的房间,一盏灯都没有亮,带着彩灯的无人机在夜空中不停地变换阵型。一扇木框窗分开了两个世界,安静的、黑暗的、独属于他们的世界里,他的双臂撑在她两旁,笼罩着她,静默地在上方注视她。
流光溢彩从他的下颌线、鼻梁与发梢淌过,像一种妖冶迷惑的信号,岁暖忽然屏住呼吸。
光流走了。又仿佛永远停驻在那对注视着她的瞳孔里,显得过分清亮。她的视野里只剩他的眼睛。
心跳漏一拍的瞬间,江暻年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或许是氛围,或许是姿势,他们比以往的任何时刻吻得都动情,乐此不疲地追逐着彼此的唇舌,岁暖的手臂绕过江暻年清瘦坚实的脊背,抱着他的肩。她学着他舔舐他的唇缝,反客为主,将湿滑的小舌头探进去。
是少年无人探访过的秘境,微凉的唇和坚硬的躯体里,也有着滚烫而柔软的乌托邦。
她刚刚尝过的甜品,肉桂和姜饼的气息在唇齿津液交换间弥散,让这个漫长的吻甜腻得让她沉醉。
周围的气温仿佛在不断上升。
整个人被压住,厚实的衣衫现在像个火炉,汗水不断从皮肤渗出来,黏在身上,她恍惚有一种要在冬夜中暑的错觉,终于不安分地推拒,偏开脸:“热、热死了……”
江暻年的唇流连过她沾湿的颈侧,像一连串雨点:“……娇气死了。”
“别压着我了。”岁暖推他的肩膀,“你……你又没有我穿得厚!”
恋恋不舍的唇再次被躲开,江暻年发泄一样咬住她的发丝,片刻后终于伸手绕过她的脊背,紧抱着她,将两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
岁暖趴在他身上,下巴尖抵着他的心口,眨巴着眼睛和他在黑夜里对视。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很苦恼:“你到底多久才能好啊。”
他漫不经心地拍着她的背:“抱一会儿就行。”
岁暖又说:“我怕给你压坏了……”
“有那么脆弱吗。”江暻年说的时候随意顶了一下腰,岁暖忽地噤声,表情变得很精彩。
安静地叠着躺了一会儿,岁暖用指尖戳他的锁骨:“你怎么不看看那封信再吃醋……你真的吃醋了?”
真吃醋的话大概没有这么容易放过她。
前面的表现更像是在吓唬她。
“肯定不是情书,没那么好奇。”江暻年淡淡地说。
岁暖好奇:“你怎么知道。”
“我还在嘉中,有人敢给你送情书吗。”江暻年扯了一下唇,“你还记不记得高一圣诞节有个男的给你送平安果和情书,被我撞见。”
男同学的长相岁暖记不清,但被撞见的事岁暖倒是有印象,因为江暻年路过时肩膀撞上她,苹果掉在地上还被他重重踩了一脚,结果江暻年还倒打一耙,冷冷地扫她一眼:“不要挡路。”
也就是在这之后,嘉中的论坛出现帖子,说他们是世界第一怨种青梅竹马。
这种桥段完全就是为以后相爱相杀、虐恋情深打下基础的重要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