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还是应淮?
不过她说到就会做到,没给自己太长的愣怔时间,快速下床洗漱。
现在绝大多数小年轻领证当天的花样之多,要精心穿搭,准备鲜花头纱,买一大堆喜庆道具,约全程跟拍。
南栀却是连最最基础的打扮自己都没有花心思,换上一套再寻常不过的衣服,乌发随意披散,素着一张脸,拿好身份证就下楼了。
应淮早早地候在小区门口,瞥过她一身素淡装扮,用心程度连昨天去应酬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眸色深深,由不得揶揄:“你还真是一点不重视啊。”
南栀瞧着西装革履的他,轻声反问:“你很重视吗?”
应淮被刺了一下,有点烦躁地回:“我重视个屁。”
话音未落,一辆通体黑色的保姆车缓慢停靠在他身后。
秘书下车,毕恭毕敬地说:“应总,南小姐,化妆造型团队在车上准备好了。”
南栀微讶,狐疑地望向前一秒才说不重视的男人。
应淮浓密的眼睫不自然地闪了下,低咳一声,煞有介事地说:“结婚证上面要贴合照,爷爷奶奶会过目,我可不想让他们怀疑我找人的眼光。”
南栀:“……”她就算素颜去拍照,也不难看好吧。
虽然她昨晚醉酒过,休息得又晚,此刻脸色是比平时差,但不至于拿不出手。
南栀懒得和他在这类小事上计较,由秘书指引,坐上了保姆车。
应淮紧随其后。
保姆车宽敞,座位被特意调过,方便化妆师给她化妆。
秘书贴心地准备了丰盛美味的早餐,南栀一面慢条斯理地吃,一面被化妆师涂涂抹抹。
等车开到民政局,妆容和发型都完成了。
应淮让人提前排了号,刚好能赶上午场的最后一批。
两人领证临时起意,没来得及准备合照,于是在民政局现场拍。
在摄影师的引导下,南栀和应淮并肩坐到红色背景板前。
不知是置身于意义非凡的民政局,明确知晓这张照片拍好后的用途,还是和应淮距离太近,被他身上暴雨冲洗过的木质冷调搅合得心神不定,南栀面对镜头的表情很不自然,也笑不出来,被摄影师提醒了两回。
“新娘子放松些,不要紧张哦。”摄影师放下相机,第三次温柔地提醒。
南栀刚说完“抱歉”,肩膀忽地袭来一股力道,应淮看不下去了,用力搂了搂她。
两人之间那点儿寥寥无几的间距又被缩短,应淮偏过头,凑在耳边,小声地说:“拍照都这么勉强?搞得好像是老子把你坑蒙拐骗来领这个证的。”
南栀僵硬在他滚烫的怀中,弱弱地回:“你难道不是吗?”
应淮:“……”
“是,”他坦率承认,“但你也反悔不了。”
南栀故意回呛:“现在还没有签字盖章,我还可以反悔。”
应淮捏住她薄弱肩膀,咬牙警告:“你敢。”
南栀:“……”她确实不敢,华彩还等着他救命呢。
摄影师再一次举起相机,应淮松开她,细致地替她理了理垂落肩后的发丝和领口。
南栀忽闪的视线看回镜头,牵强地扯了扯唇角,终于拍出了一张令摄影师相对满意的照片。
走完相关流程,拿到盖好钢印的结婚证,南栀和应淮并排走出民政局。
她展开属于自己的一本,这才有功夫仔细看上面的合照。
不得不说,照片定格的应淮比她自然多了。
男人浓眉舒展,淡粉色的轻薄唇角稀罕地挂了弧度,清浅笑意点上眉眼,桃花花瓣般张扬上翘的眼尾更添风流潋滟。
南栀被这双明亮含笑,直视前方的眼睛晃了下神,好似他能穿破二维相纸,与她对视。
她赶紧合上结婚证,手忙脚乱地塞去了背包最底层。
应淮余光扫见她的动作,眉头不悦地皱起:“你就算把它塞碎纸机,也改变不了我们已经领证了的事实。”
南栀咬起嘴唇,莫名有点气。
不过这个时候,她收到财务微信,对方激动万状:【啊啊啊小南总,我们有钱了!至南资本给我们投了三千万!到账了到账了!】
南栀眼瞳刷地多云转明,恍若整个太阳系的光亮都汇入其中,她仰起头,望向身边的男人。
应淮大概猜出她收到了什么消息,淡淡说道:“第一笔投资额。”
南栀诧然:“意思是后面还有?”
她不是没有细看过至南资本之前发来的投资意向书,额度就是三千万。
应淮略微颔首,但加了一句:“具体数额,看你的表现。”
南栀在心里“切”了一声,暗骂不愧是资本家。
不过到手的三千万已经是极为可观的一笔,不仅能让华彩暂时脱离破产危机,竞标下一届灯会的资金也不用发愁了。
南栀眉眼一弯,扬出明若灿阳的笑意,真心实意说:“谢谢你。”
迎上她璀璨多姿的眸光,应淮怔愣一瞬,这还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对他笑。
毫无芥蒂防备,纯粹坦率,一如当年。
然而这般明亮的笑容只维持了短短数秒,南栀旋即挥手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有事联系,再见。”
说罢,她抬步就要离开。
应淮拽回心神,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
南栀停下脚步,扭过头问:“还有事?”
“用完就扔?”应淮神色凛然,很不爽地说,“我这么容易打发?”
没有和南栀商量半句,他强势将人带上了车。
晌午十二点过,正值饭点,目的地是一家高档餐厅。
应淮包了场,还让餐厅工作人员做过布置,南栀一走进去就被甜美芬芳的花香充盈鼻腔。
放眼望去,不计其数的栀子和玫瑰交错妆点,极具美感地铺满几百平米的餐厅。
玫瑰常见,一年四季都能买到,栀子却不同,贡市地处西南,春日回温较慢,通常要等到四五月,才能迎来娇花初绽。
眼下这么多娇艳欲滴,新鲜傲放的纯白栀子,不知道是从哪个暖热地带运过来的。
栀子娇贵小气,一旦脱离枝头很快就会蔫黄,一路肯定还必须是极限速度。
餐厅应当提前得到消息,清楚今天于他们而言是什么大日子,店长亲自捧来一束以栀子为主的鲜花,送予南栀,微笑着祝福:“领证快乐。”
“谢谢。”南栀接过花束,忍不住低头嗅了嗅与众不同的栀子花香。
英国鲜少有栀子,少有的几次回国探亲,也不是贡市的栀子花期,她好长时间没有好好闻过这份甜而不腻,直击灵魂的香味了。
没记错的话,她上次收到栀子花,还是本科毕业典礼当天,应淮送的。
重新抬起头,南栀再打量一番餐厅费尽心思的布置,由不得瞟向一旁的应淮。
没想到他的仪式感到了这种程度。
不是只是各取所需,走走形式的领证吗?
两人坐去摆满了大厨精心烹饪的漂亮饭的餐桌,南栀早餐没吃几口,这会儿比较饿,拿起刀叉,默不作声地吃。
没多久,她瞧见对面的应淮掏出手机,对着餐厅陈设和桌面闪了几张照片,再垂眸操作手机,像是要发给谁的样子。
南栀迟钝地明白过来,他的这些仪式感大概全是为了做给远在沪市的家人看的。
她咀嚼牛排的速度放慢,莫名其妙的,感觉盈满室内的栀子花没有那么鲜甜好闻了。
倏忽,应淮估计发完了照片,收起手机问:“下午要去公司?”
南栀点头。
她前几天不堪其扰,躲着叔伯们,没敢去公司,今天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地去了。
应淮拿起叉子,随意叉了一块配菜吃:“能正常下班不?”
南栀梳理了一遍下午的安排:“应该可以。”
应淮:“好,到时候我带着搬家队伍过去。”
“搬家队伍?”南栀错愕,“谁要搬家吗?”
应淮停下叉子,掀起眼帘,笔直地盯她:“你。”
南栀大惊:“我搬什么家?搬去哪里?”
应淮毫不犹豫地回:“当然是我那里。”
南栀惊慌失措,险些被口水呛到:“为什么?”
入眼她一连串难以置信,快要吓坏了的反应,应淮双眸微微一暗。
他丢下叉子,取出揣在身上,新得的红色本子,摇晃两下,沉声提醒:“应太太,我们结婚了。”
他几不可查地牵动唇角,口吻愈发戏谑:“谁家新婚夫妻领证第一天就分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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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了当然要同居!应狗一天也等不了[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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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开颜和大老板白瑾川联姻后,听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是约法三章:
“第一,该履行的夫妻义务我会履行,但我不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事上,一周最多两次。
“第二,婚后我们互不干涉,彼此自由。
“第三,在公司我们只是上下级,不要让人看出来我们私下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