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凑近些许,修长手臂搂过她肩膀,先一步回了他们:“叔叔阿姨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目送他们的汽车远去,南栀忐忑了一天一夜的心绪可算是有了落点。
起码先稳住了爸爸妈妈。
两人折返,慢悠悠回到三楼主卧,南栀想起上午在自己公寓,应淮说服爸妈的那些话。
她由不得昂起脸蛋望向应淮,一双水灵乌瞳汹涌复杂与狐疑。
不知道应淮有没有窥出她眼中异样的情绪,他没开口询问,直接捏过她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他走了几天,就想了几天。
因此这一吻分外汹涌猛烈,好似势必要将被迫空白的那样多天翻倍补回来。
唇瓣厮磨,软舌缠绕,方寸之间来回撕扯,撕得彼此双颊潮红,眼瞳雾气蒙蒙。
南栀体力从来没有跟上过他,不一会儿就被吻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何夕。
她后背由一只有力大手拖着,倒上舒适沙发,衣衫半褪不褪,身前一片凌乱。
绵延不绝的吻持续下移,南栀急促喘息,有气无力地问:“你,你们公司的公关部做的方案吗?”
应淮流连地吻在她身前,没太听懂,含含糊糊地问:“嗯?”
“那些,那些骗我爸爸妈妈的话和证据。”南栀偏过脑袋,呼吸粗重。
话音未落,应淮凶野蛮横的攻势戛然而止,连要顺着她大腿往上触及的动作都有收住。
他蹭起身,额头覆盖一层细密热汗,双眸全是染满激烈情欲的红。
他近距离悬空盯她,音色沙哑地问:“你觉得我是在骗他们?”
南栀没想过他会停下来,她早就感觉到了滚烫,双月退不自觉敞开。
听着这一声明显裹了凉意的质问,南栀有些懵,黑长眼睫不安地战栗:“不然呢?”
别人不了解他们分手的细节,她还不清楚吗?
她至今记忆犹新,当年他是以何种仇视肃杀的眼神看自己,用何种冷厉决绝的嗓音,说出的“你这辈子最好不要再回国,不要再出现在老子面前”。
他恨毒,怨毒了她,至少那三年是,怎么可能一次次飞去伦敦?
还躲在角落偷看?
这是那个骄傲肆意,行事作风张扬不羁,恨不能昭告天下的应淮,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这不是犯/贱吗。
收到她毫不犹豫的反问,应淮眼底间已然沸腾的欲念顷刻冷却,他震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跨步下了沙发,头也不回朝浴室去。
南栀更为迷茫,全然摸不着头脑,本能抓起散乱的衣服,潦草遮过关键部位,拖着早已绵软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上去。
追到浴室门口,应淮猛然回过身,浑身笼罩一泓莫名其妙的暴戾,他居高临下,没好脾气地问:“想和老子一起洗?”
口吻之冲,南栀扛不住打了个哆嗦,她闪烁潮红湿润的眼睛,委屈巴巴说:“这几天,我好想你。”
应淮眼底暗了又暗,二话不说伸出手,将人拉进了浴室。
第48章 公开 谁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了……
南栀洗澡一向磨蹭, 今天最甚。
拜应淮所赐,她洗了有史以来最慢,最累的一个澡。
哗哗难绝的蒸腾水流终于得以关闭, 雾气弥漫的瓷砖、磨砂玻璃房门不知道按上了多少手印。
南栀被应淮用浴巾裹好, 放去床上,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改了颜色, 四肢比软体动物更软。
特别是双月退。
她记不清被轮流抬起多少次, 被迫单脚站立多久,现在整个人放松地躺在床上,双腿好似还有轻微战栗感。
她一并冲洗了头发,应淮后一步坐上床,让她脑袋枕在腿上, 打开吹风机最舒适的档数,细致地给她吹。
南栀疲乏至极, 由着他伺候,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问题:谁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了?
为什么感觉两次过后,她比大学时还要像破布娃娃, 身上大大小小的零件快要散架了。
不同于之前的暗自腹诽, 她直接问了出来。
应淮一只手把控吹风机,另一只轻柔地在她发丝间穿梭。
对于她这般怒气冲冲的指控, 他十分受用, 自得地扬了下眉:“不然过去三年,我每天白游泳白撸铁了?”
南栀委屈地咬起唇瓣, 用沙哑了的嗓子控诉:“你健身游泳就是为了欺负我, 是吧?”
“为了伺候你。”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应淮收好吹风机,掀开被子躺上床, 从后面拥住她,垂头去吻裸露在外,散发清淡栀子花香的肩膀。
感知到湿润温热的亲吻,南栀几不可查颤了一下,无意识夹紧了月退。
她恍然发觉何止是应淮,就连自己素了三年,都异常敏感,需求更旺盛更明显了。
他随随便便吻上来,她就有点招架不住。
心痒难耐,奈何身体实在吃不消。
赶在应淮曲膝,想要顶开之前,南栀慌慌张张调了个身,转移注意力:“这次的事是不是肖风起干的?”
提到这个最不想听见的名字,应淮脸色难以避免地更改,再热切旖旎的情绪都有些冷却。
他缓慢抬起头,搂紧她回:“八/九不离十。”
“我猜就是他!”南栀愤然地说,“他就没安好心,一逮住机会就整我们,还偏偏选了我很开心的一天。”
“你觉得是巧合吗?”约莫她腰身不会太舒坦,应淮右手往下移动,颇有章法地给她按揉,淡声反问。
南栀微愣。
“肖风起整人可不会随便出手,他最清楚怎样整人,什么时候整人,给对方的打击最大。”
应淮挺小的时候就被肖风起摆过一道,那是他十岁生日,肖风起送了两份生日礼物。
一份是当着所有大人的面,送他最爱的超跑模型,还是绝版了的限量收藏款,获得了大人们的一致好评,且收到了爷爷奶奶更高价值的回礼。
私底下,肖风起在隐匿的花园一角,拦住了兴高采烈要去找小伙伴玩游戏,暂时落单的应淮。
肖风起将一套量身定做的白色西服穿得像模像样,小大人一样的文质彬彬,温和笑着恭喜:“听说你即将有弟弟妹妹了。”
那当然不是应淮父母的结晶,而是他爸爸在外面鬼混的结果。
听此,小小的应淮不可抑制地回想到多年前电闪雷鸣的暴雨夜,想到自己野狗一样,被关去随时可能遭遇雷击的露天阳台,一面哭喊嚷嚷求爸爸开门放自己进去,一面看见他们三个在沙发上翻云覆雨。
那一夜疯狂的雷鸣好像撞破时空追了过来,当空劈下,正中小小的应淮。
前一刻,他的笑容多么灿烂明媚,这一刻就多么僵硬,他瘦小的身板止不住发抖,跌跌撞撞跑回房间,胃部翻涌,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场声势浩大,欣喜开怀的生日宴顷刻变为周而复始,难以醒来的噩梦。
之于应淮对肖风起为人的评价,南栀没有任何异议,她垂低眼睫仔细回顾,慢慢悠悠说:“我感觉伍叔昨天也不太对劲,他输了内部比稿,还是输给几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非但没有赌气没有发火,还挺高兴地说请大家吃饭。”
应淮沉吟片刻,逐渐串起起因经过:“用一个理由把大家集中到一起,在你最高兴的时候精准发送短信,当着公司所有人的面给你泼脏水,让你难堪,而且这段时间我恰好不在。”
回沪市这些天,应淮真的是分身乏术。
一边是应家出了破事,那个生他的男人几次三番找来,有一回还堵去了公司。
一边是至南资本投资的一家公司出了严重问题,必须及时摆平。
昨天晚上,应淮应酬到了凌晨两三点,因为餐桌上清一色是政府领导,一个二个官话连篇,又不能轻易甩脸子,他专注应对,全程没看手机。
还是吃到后半段,他借口上洗手间,走出包厢透气的功夫,扫了眼手机。
原本是打算看看南栀有没有发来消息,却率先被弹出的娱乐新闻刺中了双眼。
应淮脸色立时大变,没再管包厢里面的大领导,一面安排人处理调查,一面让助理订了最快的航班。
时间太晚,约莫南栀早已歇下,他才没有马上联系她。
到达贡市后,应淮第一时间回的是龙湖壹号,可一进家门就听江姨说南栀一大清早就跑走了,回了她那套公寓。
应淮才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听罢应淮的串联,南栀缄默思忖几秒,猛然昂起脑袋:“伍叔可能私底下和肖风起有勾结?”
出口的是问话,可问完,她差不多有了定论。
忽地记起当初肖风起表示想要收购华彩,带着一伙叔伯堵进办公室,好话重话轮番上阵,规劝她务必要识时务的就是伍元平。
而且伍元平和从华彩跳槽到灯熠的钟叔关系颇好,他们是差不多时间跟着爷爷拜师学艺的。
应淮清楚她心中有数,揉揉她脑袋,轻声提醒:“做好心理准备,肖风起不是敢作敢当的人,这次的事情查不到他头上。”
常年将真实面貌藏在隐蔽洞底,以最最温柔的皮相示人的伪君子怎么可能轻易弄脏自己的面具?
那可是数十年精细保养,最爱不释手的物件。
这个道理南栀懂,她撇下唇角,闷闷地缩进应淮怀里。
应淮安抚地揉着她的软腰,正儿八经保证:“放心,我可记仇,敢欺负我老婆,我早晚和他新仇旧账一起算。”
南栀半点不怀疑,重重颔了几下首。
应淮换着边,给她按揉了好一会儿,感觉到她心跳逐渐平稳,糟糕的思绪应当慢慢淡了去。
他低下头,别有深意地问:“想聊的都聊完了?”
室内关了主灯,但四下暖融的光带还在运转,南栀在浅黄色的光晕中迟缓地眨了眨眼,倏然仰起脸看他。
光线相对昏沉,应淮点漆般的瞳仁没映入多少亮色,因此显得更加深邃莫变,好似惊现的无底深渊,要将她整个人裹挟拉拽,拆吃入腹。
揉在她腰上的大手的频率也变了,改为缱绻暧昧的流连。
随时可上可下。
觉察出男人显著的变化,南栀略有吓到,赶忙从他怀里挣开,背过身朝另一边躲:“时间不早了,快睡快睡。”
“行,快睡。”应淮一条胳膊追过去,轻轻松松把捞回怀中,扯散了浴巾。
暖和的蚕丝被搭在身上,南栀仍是觉得全身一凉,惊叫着抗议:“我说的不是这个睡,是单纯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