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些什么,不由笑了,笑声轻浮散漫,还有那么一两句令人脸红耳热的话。
没法否认,他们都对对方的身体有着着迷一般的探索欲。
三十岁,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人生行至今天最好的时刻,占着年轻漂亮的这头,又占着风韵健硕的那头,也没有青涩变扭和穷酸窘迫,身体这样好,不就是最好的吗?
第一次的食髓知味过后,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克制了,也做不到只是回味,就想索取更多。
不知不觉手早已被打开,指缝里塞进来骨节坚硬的大手,再狠狠摁进枕头里。
他跪坐着。
陆霓像被嵌在了床里面,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居高临下的他,被他仔细观察着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再次被捞住了腰,他把她的腰往上抬了抬。
如此,她几乎是坐在他的膝盖上的。
其间生风,四肢有隐隐幻觉,在抽痛,他却很喜欢这个姿势。
温情脉脉之后,她软得像水。陆霓想,这一切发生得都太水到渠成了,太自然了,在他进来的时候,他们如同吸到了一起。
好快乐。
她抿住唇,绝不允许欢愉的声音发出来,至少不能比他先发出。蒋垣没有听到声音,扭开了床头的灯,方便把她观察得更仔细一点。
见她咬着唇,牙齿磕在下唇,以为她害羞,再次俯身去亲她的嘴,唇被咬到红肿滚热,他不忍心再吻狠,只轻轻含着。
香甜温润的唇舌贴住了他,四面八方而来的紧箍感,柔软温暖,和下面一样。蒋垣也不由为之震动,心脏酥麻痉挛着,发出低低的喟叹。
这种美好,甚至让人的心脏泛出酸汁。
□*□
被掐着腰问:“我和他谁厉害?”
陆霓抽不出精力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
□*□
羞耻的话就这么问出来了,他做不到一直正人君子,也有邪恶妄念。
陆霓的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被熊熊烈火燃烧透了,荒芜里只有灰烬,寸草不生。 她的脑海留出了足够空间,幻灯片一样闪回许许多多的画面,全都沉没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而她只能孤寂地望着海面,看恩怨一笔勾销。
那都是属于她自己的,苦乐要自己承受。
她摇了摇头,是不想回答。
蒋垣知道了她的意思。
重新看向他的眼睛,闪着动人的光,灯又开了。身着无物,她看见星云层层错错,落在他骨肉嶙峋的身体上,空旷的,梦幻的,而欲望的下面沉浸在黑暗里。
她伸手去摸了他的手臂,而他的手臂却握着的她的腰,真是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还在做呢。
她温柔地说:“你好浪漫。”
“喜欢吗?”
“好喜欢。”她点着头,也笑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回答前面加程度副词,“不许再喜欢别人了。”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晚,他们弄到了后半夜,他抱着身体发抖的她再去冲澡。陆霓又困又累,床单湿淋淋的,没法睡,得换套干净的,她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等的时候就睡着了。
后来怎么又睡到床上的完全没记忆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时,他已经离开了卧室。
她从床上下来,腰间一扯,酸痛无比,她也维持着健身的习惯但很少练腰,此时像被卡车碾过。
陆霓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他打电话的声音,语气很平静也很稳。
“距离暴雷还早,不会这么快。”
“股权转让合同是给律师看过的,法律上不存在任何漏洞,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只能是他自己判断错误。”
“站在某个风口上发了家的人,总把时代的红利算作自己的能力,这是普遍现象,翻车是必然的。”
“给我一些操作空间,不要担心。”
陆霓站在门边,踟蹰不前。
她每次听到别人太密集的话,都会刻意避开,怕听到秘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显然,蒋垣讲的四句话里没有一句是闲聊的,应该是相当严肃的事且不太光明正大。
她垂了垂眸,仍有半个身位站在门后,而蒋垣已经看见了她,对她招了下手,让她过去。
陆霓的臂弯上挂着她的衣服。她起床就去洗漱了,并且把昨天脱下的衣服又悉数穿了回去,一件浅蓝色的真丝衬衣,长裙,还有一件黑色的马甲,沾了点儿东西她就没穿。
“你要走了?”他看着她。
陆霓说:“看你在忙。”
“怎么又客气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
“没有。”陆霓想着他的电话。也没别的事,她过来把事情坦白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还没有?”他眼神质疑道,把手机一抛随便就扔到了沙发上,微微俯身去捉她的手,散漫地笑道:“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叫什么么?”
“什么啊?”陆霓也有点好奇。
“传统的说法是,圆房。”他像捏史莱姆一样,攥了攥她的手,“你起来就跑,合适吗?”
“……”
她拿食指挠了挠眉毛,有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尴尬,他是传统的人吗?陆霓澄清:“我没有要跑,但起床总要穿衣服。”她在这里又没别的衣服,只有这么一套,只是显得正式了点。
蒋垣听她这么认真的解释,轻佻地说了句:“其实你不穿很好看。”这是一句诚心的赞美,她身体的确漂亮。
陆霓闻言,说了句:“不穿衣服好看,也没见你崇尚原始美啊。”
自己怎么不光着呢?
蒋垣忍俊不禁,牵着她的手到沙发边坐下来。此前她来这过夜,总是第二天一早匆匆离开,他约她爬山的那天,是想有个家以外的地方安安静静相处,和她说一些话,但也被她打断了。
每次都像偷情。
现在总算名正言顺了。
“我上午没安排,打算在家待着。”他又问,“你呢?”
陆霓知道他的意思,安静了一瞬,说:“我也一样。”她说完,看了看蒋垣的表情,解释:“你在你家待着,我在我家待着。所以,一样。”
蒋垣的视线寒霜一样凝在她的脸上,冷到结成一层薄冰。
陆霓耸了耸肩,“抱歉,我在尝试讲笑话。”
“好笑吗?”
“看你的表情,应该不好笑。”她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搞笑的人。但蒋垣看她一本正经说冷笑话,反倒觉得她有点搞笑天赋。
早起的尴尬,缓慢消失之后,陆霓才说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前几天太忙了,也想给自己放个假。
他们又和好了。
蒋垣去厨房做早餐,她跟过去,换回了他的睡衣,她的衬衫裙子不太舒服。睡了一夜身体好累,她偶尔趴在他的背上,看他打鸡蛋,调料汁,下面条。
她不是个重的人,蒋垣伏低一下身体,干脆把她背起来。陆霓双脚离地搂他脖子叫,说放开我要掉下来了。
两个成年人这样好幼稚,但她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心里很喜欢这样。
蒋垣侧过头睨她一眼,道:“要下来,就别夹我的腰这么紧。”
第75章 chapter75 丑小鸭
chapter75
“我不要。”她说。
“那就不下来。”
他继续背着她, 陆霓又问:“我重吗?”
“不要总是担心,你对我来说并不是负担。”他记得,这是她第二次问了, 思考片刻,“你有这方面的焦虑吗?”
陆霓摇了摇头, 不说话了。
他煎了两颗完美的太阳蛋。蛋黄是半流体的状态, 而蛋白边缘已经微焦,很漂亮。厨房是四眼灶, 效率更高, 而国内多数家庭用双眼灶就足够了,多了顾不过来, 但是他可以。煮面,烤面包,每个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因为背着她,蒋垣转身都很小心。
陆霓把脸贴近他的脖子, 感受了下他的脉搏, 嘴唇要贴不贴,用力抱他的肩膀, 他的背肌练得很好, 平滑,有横平竖直的规整感。昨晚她已经亲自检查过了, 并且留下几个指甲印做留念。
蒋垣侧头, 陆霓却不着痕迹地把脸转开。
等他认真做事, 她又靠近蹭蹭他,默无声息地笑了起来,眼里闪过狡黠,双腿也更用力夹紧了他的腰。
蒋垣把火关了, 她勒得他心猿意马,昨晚到最后她也是这样绞紧他,唇齿间蹦出低吟,弄得他也难耐。
此时她的小腿又交叉,脚踝相勾,完全从背后锁住了他,蒋垣没忍住笑,“你在练泰拳道吗?”
陆霓并不回答,“背不动我了吗?”
他拍拍她膝盖,“放松点儿。”
陆霓在心里发出长长的叹息,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发生如此亲密的行为了,毫无欲望的时候她的身体仿佛干涸了,但是淋了点春雨又活过来了。
“这样舒服。”
“我出去的时候,你把头低一点。”他说,否则脑袋要撞了。
“你这样好端碗吗?要不要我来?”
“不用这么麻烦。”
蒋垣把面盛出来,出厨房的时候陆霓很注意低了头,但是腿撞到了门框上,拖鞋被撞掉了一只。
“放我下去。”
“就待在我背上。”他伸手托了下她,“想多背你一会儿。”
陆霓不动了,两人又不厌其烦地回去穿鞋,
直到坐在餐桌边吃早饭才被放下来,她吃了一碗阳春面,清爽的热汤面,胃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