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地位,小三做派。
她没说完,只是忽然道:“我恨过你吧?”
曲无霁愣了愣,她道:“方才亲你时候,我忽然想咬烂你的嘴,想咬掉你的舌头。”
曲无霁看着她,又凑过去:“那你还咬吗,我给你咬。”
祭灵澈对着他脸又抬起手,似乎又要扇他,曲无霁只偏了偏脸,没躲。
她道:“怎么,还给你扇爽了?”
他眼中洇着笑意:“随便你怎样,只要你不恼我就好。”
祭灵澈笑了起来,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脸,笑道:“没想到,你还蛮会讨人喜欢。”
她想着,就算这人不是她道侣,只是个来趁她之危的登徒子,他长得这么好看,她也不吃亏。
这人又好哄,多给几个甜枣少给几个巴掌就成了。
反正她现在一身伤,姑且先哄着他,养好伤再说。
祭灵澈问道:“你管我叫……阿澜?”
“所以,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失忆,这里是哪?”
曲无霁也不扯谎,如实说了。
只不过没告诉她,他屠过她师门,她剖过他金丹。
也没有告诉她,妖魔作乱的事。
祭灵澈微惊:“太华玉墟?”
她有些难以琢磨地笑道:“你这样名门正派的天之骄子,怎会跟我这样的人扯到一起,还跟我结契?”
曲无霁柔柔地看着她,只是道:“你是怎样的人?”
“为什么我们不能扯到一起?”
他又道:“旁人闲言碎语,与我们又有何关系呢。”
祭灵澈笑道:“哦?你竟这样想。”
曲无霁垂下头,嘴唇轻轻地贴了贴她的嘴角,见祭灵澈没有推开他,反而轻轻地拨开他散落的黑发,曲无霁便肆无忌惮起来,一点一点吻上去。
他每次贴过来,祭灵澈心中都会有一丝刺痛,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舍不得推开他。
她唇上温热,任那人轻柔地吻着,这人身上凛冽的香气盈盈绕着她,只剩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想吞掉他,想把他永远带在自己身边。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冰凉的头发缠绕在她指尖,她不由得摸了摸,随后指尖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往下滑,一点一点,手探进了他衣襟里,沿着锁骨一路而下。
忽然间,她那不安分的手被按住,那人微微喘息道:“别乱摸。”
祭灵澈笑道:“怎么了,拿不出手?”
曲无霁握住她的手,笑了起来,刚要说什么,脸色却忽然变了变,好像是收到了谁的隔空传信。
他垂眸,亲了亲她眼角,然后将手覆在她额上,说道:“好好养伤,我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祭灵澈看着他,心中不爽,想着这人怎么回事,刚有点兴致就要走,于是揶揄道:“果真是日理万机啊,小掌门。”
曲无霁给她理了理衣服,柔声道:“我马上就回来,你有伤在身,不要乱走。”
他好像很懂她,就知道她不会听话一样,再次说道:“阿澜,睡一觉吧,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说罢伸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只一瞬间,祭灵澈只觉得好困,眼前人影重叠,知道被这家伙给下了咒,正想开口骂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沉沉睡去。
……
祭灵澈睁眼的时候,天色还没黑。
她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每呼出一口气都沉甸甸的。
头脑也是一片空白。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沦落成了个白痴废人,只能任人摆布一样。
她恨恨地蹙眉,依旧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一个趁机来占她便宜的小人。
窗户开着,她躺在榻上,只见傍晚的夕阳把天边云彩染得绚烂,乱如金丝,随风变幻。
广爻峰吗?
她脑海中瞬间出现大片大片的桃林……
就在这时,几瓣桃花被春风带了进来,盘旋翻飞,屋内顿时春意昂扬,忽地被春色点缀,明媚了起来。
有一瓣花正在她眼前翩然落下,祭灵澈盯着那花瓣,忽然间那花在她眼中好像静止了一般,落下的速度骤然减慢,她心念一动,鬼使神差一般,对着那花瓣吹出一口气——
刹那间,只见一道红光闪过,那花瓣化作一道利刃,乘势向前,铮地一声嵌在墙上!
祭灵澈一怔,微微抬手,那红色短箭便作烟消散,在墙上扎出了一道极深的孔洞,深坑周围,墙体寸寸开裂,若她方才不收着力,可能整面墙都倒了。
她心中一喜,微微勾起嘴角,喃喃念出二字:“勾灵。”
她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本命术法,却并未想起来怎么用,却也不焦躁,只一边思索,一边懒洋洋地仰着看云彩。
想了好一会,见太阳一点点向西落去,云也变得暗淡,而那人还没回来。
祭灵澈心中道:“我真是失心疯了,那狗东西让我在这等他,我还真的听起他的话来。”
她起身,浑身剧痛,却还是从榻上下来,猛地推开门,不由得一愣——
只见,漫山遍野的桃花,风一刮过,正作雪翻飞。
纷纷扬扬间,她好似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挽着长剑,自花海中而来。
……那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第44章 濯夭三 白衣桃花剑
只见一人,白影穿花,剑气如虹,一道剑风隽逸凛冽,刷地劈开花雨,长剑点在她的心口——
花纷纷扬扬落下,良久,悄然落满二人肩头。
清风徐来,卷得落花来又去,片刻不息,恍若一场绵长的大雪。
“白衣桃花剑?”
祭灵澈怔愣一瞬。
可是一眨眼,方知那人只是识海中的幻影,已然不见,眼前空余一片散落的桃花,四下寂寥无人,天色昏暗。
她心脏微微地刺痛起来,忽然一种怅然从心底而生,虽只一瞬,方才那幻影她却看得真切,正是少年曲无霁。
她想,这人为什么要拿剑指着她?还带着那样潮湿的恨意,好像不把她千刀万剐不能解恨一样……
所以,他究竟和她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那么恨她呢。
祭灵澈心口绞痛,头也疼起来,可是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抬起手,抚向胸口,却忽然摸到了一个硬物,才惊觉脖颈上挂着个吊坠。
她把那东西拽出来,发现是半块玉佩,她蹙眉看着,这东西——
哪来的?
她隐隐知道,这玉佩是一对,而今自己手上只有半块,那半块呢?
祭灵澈看了半天,只觉得自己从前很宝贝这东西,想来是很喜欢很重要的,良久,她又把这玉佩给戴了回去。
她抬头看了看,只见漫天飞花中,最后一丝天光正在逝去,夜色悄然笼罩上来,四下一片混沌。
祭灵澈皱起眉头,嘶了一声,心中道,这堂堂天下第一宗掌门的法府,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活得这么无欲无求的?
她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这树林中,林风哗哗地吹,她好像忽然又想起来点什么——
头一疼,那个幻影的白衣少年再度浮现在她识海。
只见,血一滴一滴往下淌,她手上捏着的桃枝已经被鲜血浸红,一柄长剑点在她心口,那持剑人一双眼睛淡漠至极,却带着些微妙的恨意,剑气寒意刺骨。
她看着那柄剑,却很有闲心地笑道:“白衣桃花剑。”
“人着白衣来,我剑名桃花。”
“曲小仙督这剑与人一样漂亮。”
对面那人用力地攥着剑柄,手竟微微发抖,声音却冷极,他只道:“卷轴还回来。”
祭灵澈邪邪勾起嘴角:“哎呀,竟被你发现了呢。”
只听一声剑鸣,霜意骤然迸发,祭灵澈手中花枝瞬间化作长剑,铮地一声,与他那长剑相撞,只听两股灵力相撞,带着空气嗡地震动,刷地将乱飞地落花尽皆荡开。
祭灵澈向后跃去,隐在漫天花雨里,笑道:“好大的火气。”
曲无霁拖着长剑,穿过花雨,缓步向她走过来,每走一步,灵压就骤然加上一层,脸色苍白地骇人,他恨声道:“骗子。”
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只感觉心头一滴一滴地滴下血来,好像被人掐住咽喉一样,他良久冷笑:“原来,你全是骗我的。”
原来我们之间,全是假的。
你接近我,玩弄我,利用我,耍得我团团转,只是为了那可以打开禁器的卷轴。
而今东西到手了,你竟立马翻脸不认人,还要杀了我。
祭灵澈道:“我并未骗你,只不过随便你怎么想。不过,卷轴还你,却是不可能的。”
她为了这东西连破太华玉墟九重大关,险些丧命,受了一身的伤,既然已经得手了,又怎会还回来?
就算曲无霁记恨她到死,她也不还。
曲无霁微微颔首,冷笑道:“好,那我便杀了你。”
祭灵澈笑得狂妄:“来,出剑啊。”
下一刻,狂暴剑意中扑面而来,祭灵澈抬起手,只见空气一凝,漫天的桃花瞬间静止,随后红光骤现,化作万万支利箭向前扎去,却一瞬间被霜寒剑风裹挟,寸寸结冰,然后尽皆碎裂,瞬间被扫荡一空,那长剑势头不减,对着她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