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启为是女的?!”弱女子鹤颃大惊,“啊?那怪不得他和他老婆感情不好呢!我和我师母师姐们都觉得他是一定喜欢男人,他老婆才不跟他好的。妈呀,他是女的?”
谢二捂住了她的嘴:“天王菩萨,你的嗓门可以小一点吗?我们是在毁尸灭迹。”
“心肝宝贝,兰启为死了四年了,你的消息实在太慢。他儿子他侄子都已经轮过武林盟主的位置了,如今的庄主是女扮男装,可惜武功不好,还不是武林盟主。”
“哦……那你不是兰启为的男宠。那你是姜岭的男宠,我也管不着。”
“净山门掌门他老人家七十了,恐怕有心无力,不过他一生未娶……”谢二替她理了理衣襟,“你这里面是怎么穿的,这根线是什么……”
“是我肚兜的带子,先前断了,我自己接了个带子缝上去,缝得不好,拖出来了。你别管。”鹤颃把手伸进衣裳里调整,调整到一半,才想起来坏了很久的肚兜带子和她的烂鞋子一样,都是不体面的东西。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体面这回事,突然脸红了,于是面向假山,面壁思过。
后面的男人勾她腰带。
鹤颃大惊:“我是不会和你睡觉的!”
她惊慌转过身,只见腰带里塞了张银票,谢二抬抬下巴:“坏了就买,不会修就找人修。”他还是不笑话她,而且是一点想笑的意思都没有。坦坦荡荡要帮她解决困窘的态度,鹤颃这辈子都没见过。
谢二不打算找她身上任何一件事的麻烦,看她窘迫,便随口问道:“你为何总猜我是谁的男宠?”
“因为我觉得你是听风楼的啊,你会易容,你肯定是听风楼的。”
步琴漪先前都没有被她的所作所为镇住,此时头一回哑口无言,他憋了半天,才问道:“听风楼的人,你觉得都是给别人当男宠的?”
“我师母说了,不给别人好处,别人凭啥卖消息给他们倒卖啊。听风楼出名的探子都是男人,还是很漂亮的男人,所以他们肯定卖沟子。”她这番惊世骇俗的发言还带着哭腔,她是真被那张银票感动坏了,从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就算他是个卖屁股的男宠,她都暗暗发誓,这几天要对他言听计从。
“……也许吧。”步琴漪思考他认识的探子里有没有人是当男宠的,想来想去还真想出来了几个人,老一辈也有不少,看来她那个师母也是个人物,这么隐蔽的秘辛都知道?原来鹤家大小姐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天真简单,她的师父师母兴许是祸害?得连根除去。不过,到底是何方高人……楼里隐退的老前辈,还是前辈们的主顾……
步琴漪思索着,但他还是情不自禁要为自己解释:“我不是谁的男宠,前后我都不卖。”
“你卖我也不会瞧不起你的。”鹤颃信誓旦旦。
“我不卖。”谢二微笑。
“真的没事的。”鹤颃拍他肩膀,郑重道。
“我真的不卖。”谢二把她的手挥下去。
“那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鹤颃拿出那方手帕,擦了擦鼻子。
“因为我也要杀谢必言呀。”
眼前的漂亮姑娘忽然恍然大悟,又大失所望:“你喜欢鹤颉。”
步琴漪的笑容僵在脸上,准备好的说辞全用不上了,鹤颃从他见到开始,就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面貌说一些叫人匪夷所思的话。然而他也不躲。
步琴漪天生好事,是个好事的贱狐狸,鼻尖专嗅腥臊物,他从看到她约会,再看到她杀人,直到看到她流鼻涕,都被撩拨得非凡高兴。哪个狐狸不想咬一口鸡蛋?他想狼吞虎咽这口新鲜鸡蛋,难道是他的错吗?
直到听到鹤颉这个名字,步琴漪都没想起来她。如今想起来,还有些恍然,哦,他是为了给她送信,才来找她未婚夫麻烦的。但他还没有大展身手,谢必言就死得不能再透彻了,脑瓜子都被扎通了。
他笑了笑,鹤颃不喜欢鹤颉,眼前这个姑娘不喜欢山上那个姑娘,但他浑不在意。鹤颉此人不大有趣,忘了就忘了吧。
步琴漪抚摸鹤颃的头发:“我是谢必行的朋友,我在西原见到他,他的母亲被谢必言的母亲谋害,他临死前的遗愿就是报仇。你做了我想做的事,圆了我的心愿。我当然要帮你了,帮你也是帮我的朋友谢必行。”
他一句假话都没有。
鹤颃又揉了揉鼻子,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步琴漪耐心等着这个鸡蛋流黄,再说点什么傻话弄得他更开心一点,可她安静片刻,只是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喷嚏。方才那副模样,原来是喷嚏打不出来。
作者的话
老石芭蕉蕉
作者
06-02
如果前三章就没法接受两位主角的个性,就不用往下看啦~
第4章 狗味
鹤颃一个喷嚏后是一连串的喷嚏,树叶震动,雪落满肩,不远处的砖块似有动静,步琴漪比了个手势,不远处的瓦片上,有两个奇形怪状的人正匍匐着,而一旁黑衣青年见了手势,便轻声道:“收。” 顷刻之间,这三人便消失不见。 除了沉塘的谢必言,步琴漪身边才真正只剩下了一个鹤颃。她眉眼艳丽而嘴唇丰厚,擤鼻涕的心事才下心头,打喷嚏的忧愁又上眉头。灵蛇婉转似的细黑眉毛原本有祸国的水准,只是她神情懵懵懂懂,才杀了一个人,步琴漪却觉得她很纯洁无辜。 “听风楼大哥,你现在要到哪里去?”鹤颃脆生生地问道,“我对谢家很熟,可以带你逛逛。” 步琴漪背着手,不紧不慢跟上她。 鹤颃的腰身也是灵蛇婉转,步琴漪大大方方地观赏,时不时能闻到她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畜生气息似的,他刚要靠近她细细辨别,这女子扭身一转,从他眼下逃走,还骂了一声:“二椅子直娘贼!” 遁地术……稀奇。又是她不知何方高人的师父师母教的?奇也怪哉,她和她妹妹还真是不同的人啊。她没学过他们鹤家的功夫吗? 鹤颃在黝黑的土地里钻来拱去,时不时就和冻僵的蛇打个照面,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用这招遁地术,只是今晚事出蹊跷,她不得已出此下地策,该死,师母就不能教她点体面的逃命功夫吗? 步琴漪在三丈远的院墙外等到了她,他坐在墙头上,往下一踩,就踩中了女子的肩头,脚下一片呜呼哀哉的惨叫,步琴漪跳下来,干脆骑坐在她背上,三下五除二点穴锁了她的琵琶骨,让她再不能遁地逃脱。 这姿势相当香艳,可两人都没心情谈这些,因为步琴漪料到了鹤颃要怎么对待他——果然是使出九阴白骨爪般的招式来一招老鹰捉小鸡。 步琴漪微微扭动闪过去,鹤颃只掏到了自己大腿上的肉。鹤颃还不死心,接着掏,只听得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好歹毒啊,不是说我是二椅子,是卖前又卖后的贼,怎么还要脏我吃饭立身的家伙?” 她双手被拧住,嘴也被捂住了,谢二快活地在她脖颈后嗅闻着:“我说是什么臭,原来是狗味儿。” 鹤颃大怒,开始…
鹤颃一个喷嚏后是一连串的喷嚏,树叶震动,雪落满肩,不远处的砖块似有动静,步琴漪比了个手势,不远处的瓦片上,有两个奇形怪状的人正匍匐着,而一旁黑衣青年见了手势,便轻声道:“收。”
顷刻之间,这三人便消失不见。
除了沉塘的谢必言,步琴漪身边才真正只剩下了一个鹤颃。她眉眼艳丽而嘴唇丰厚,擤鼻涕的心事才下心头,打喷嚏的忧愁又上眉头。灵蛇婉转似的细黑眉毛原本有祸国的水准,只是她神情懵懵懂懂,才杀了一个人,步琴漪却觉得她很纯洁无辜。
“听风楼大哥,你现在要到哪里去?”鹤颃脆生生地问道,“我对谢家很熟,可以带你逛逛。”
步琴漪背着手,不紧不慢跟上她。
鹤颃的腰身也是灵蛇婉转,步琴漪大大方方地观赏,时不时能闻到她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畜生气息似的,他刚要靠近她细细辨别,这女子扭身一转,从他眼下逃走,还骂了一声:“二椅子直娘贼!”
遁地术……稀奇。又是她不知何方高人的师父师母教的?奇也怪哉,她和她妹妹还真是不同的人啊。她没学过他们鹤家的功夫吗?
鹤颃在黝黑的土地里钻来拱去,时不时就和冻僵的蛇打个照面,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用这招遁地术,只是今晚事出蹊跷,她不得已出此下地策,该死,师母就不能教她点体面的逃命功夫吗?
步琴漪在三丈远的院墙外等到了她,他坐在墙头上,往下一踩,就踩中了女子的肩头,脚下一片呜呼哀哉的惨叫,步琴漪跳下来,干脆骑坐在她背上,三下五除二点穴锁了她的琵琶骨,让她再不能遁地逃脱。
这姿势相当香艳,可两人都没心情谈这些,因为步琴漪料到了鹤颃要怎么对待他——果然是使出九阴白骨爪般的招式来一招老鹰捉小鸡。
步琴漪微微扭动闪过去,鹤颃只掏到了自己大腿上的肉。鹤颃还不死心,接着掏,只听得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好歹毒啊,不是说我是二椅子,是卖前又卖后的贼,怎么还要脏我吃饭立身的家伙?”
她双手被拧住,嘴也被捂住了,谢二快活地在她脖颈后嗅闻着:“我说是什么臭,原来是狗味儿。”
鹤颃大怒,开始撕咬他的手掌心,但那手掌心离家出走的活物似的,又像八爪章鱼,越缠她的脸越紧,鹤颃不得动弹,一声都没法出。
她背上的谢二乐不可支:“你骂了我那许多难听的话,我说你一句小狗儿都不行?小狗说话不算数,收了我的银票还要甩开我,你不是小狗是什么?”
“你确实养狗的吧?还养了三只以上的大狗,对不对?否则你不能这么臭。让我猜猜你的师父师母,是做狗肉屠宰生意的?我要按着这条线去查可很好查的,大小姐,刚刚叫了我一声大哥,就别小看大哥了。”
步琴漪从她身上下来,鹤颃靠着墙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去你爷爷的巴了个二椅子!夹紧你的屁眼再跟姑奶奶说话!你全家都吃狗肉!你去你先人坟上吃狗肉浑身狗屎!”
步琴漪还没想出来他的先人坟埋在哪里,鹤颃又不知从何处掏出来匕首,双刀螳螂似的就要和步琴漪殊死搏斗。
步琴漪先前为她的遁地术吃了一惊,眼下又吃一惊,这小女子令他大开眼界,她妹妹鹤颉是用剑没什么稀奇,鹤家教一些方正的剑法就更不稀奇,鹤颃捉刀的姿势却是他来时遇到的那些土匪流氓惯用的刀法。
这刀法主打一个下三滥,果不其然,鹤颃的匕首是奔着他眼睛来的,步琴漪一扇弹开她的匕首,不是什么好匕首,轻轻就被挥了出去,步琴漪左顾右盼,已找不到那刀,是没入雪中了?
夺眼睛不成,就夺他的子孙根,鹤颃往旁边吐了口血唾沫,眼冒金星,但还有一股气,直到她的手又一次被他钳制住了,还不肯罢休。
步琴漪还是愿意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怎么得罪了你?先前不还好好的吗?你帮我,我帮你,互利互惠。”他一面说,一面捆她。
“我不会跟鹤颉的人合作!做你的痴心大梦吧!”鹤颃的头发太多太厚,捆在脑后是捆了两个麻花辫,上下交叠在一起,她一摇头晃脑,那鞭子都杀气腾腾地拍打着她的前胸后背。步琴漪连她的辫子都一并捆了。
步琴漪翻着白眼回想起来,还真是。她突然对他说:“你喜欢鹤颉。”而后便情绪不对,酝酿着土遁的功夫。
这真是怪了。山上鹤颉还委托他交生日礼物给姐姐,姐妹情深啊。可是姐姐不仅密会妹妹的未婚夫,还听到妹妹的名字就要翻脸?
“为什么这么想?”步琴漪今夜耐心奇佳,还和她周旋。鹤颃张嘴往他脸上吐唾沫,步琴漪擦了。鹤颃又大虫似的在雪地上蠕动,企图给步琴漪一脚,步琴漪老老实实挨了。他诚意很足,逮住了她的手,“到底为什么这么想?”
“肏你爹的热肠子!”美得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的鹤颃张嘴便喷道。
步琴漪笑呵呵道,迫不及待似的:“我巴不得呢,我和我爹关系不好。”
鹤颃没辙了,憋屈愤懑地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儿,便小声道:“王八蛋全家都是王八蛋王八蛋下蛋还是王八蛋。”
步琴漪往她嘴里喂东西:“为什么想我喜欢你妹妹,为什么觉得我这个听风楼死脸不要的二椅子是你妹妹派来杀谢必言的?又为什么这么想了之后,再不听我解释,要跑掉?”
鹤颃张嘴吐掉他喂的东西,可是舌头比脑子快,已尝出来甜了:“是李大福的糕点?”
“昂。”谢二答应道。
“你个外路货不懂。李大福是假的,他兄弟李大寿卖的才香才好。本地人都去他那里吃。”
“嗯。”谢二顺势躺在她身边,和她面对面地看着:“所以,为什么那么想?”
鹤颃偏过头:“你肯定是喜欢鹤颉,才来杀谢必言的!”
“你不讲道理,我就不能喜欢你,才来杀谢必言的吗?”他手里玩着根带子,似乎还是她的一根肚兜带子。
鹤颃傻眼了:“真的假的?”
“你要是愿意,那就是真的。在下只提供可能性,喜欢你还是喜欢你妹妹,都说得通。所以你不能一口咬定我喜欢你妹妹才来杀谢必言。”
“你说话太难猜了。我听不懂,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你到底认不认识鹤颉?”鹤颃扭着身体。
步琴漪行云流水地坐直了身体对天发誓:“日月可证,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惊天雷劈死在下。”
“鄙人千真万确不喜欢鹤家二小姐。我不远千里从西通来北境,来到万星城为我朋友谢必行报仇雪恨,今夜遇到鹤颃姑娘,心愿了了一半,只是谢大虽死,他一双父母还在世。”
步琴漪垂下眼睛往上看,很是恳切似的:“哎,谢家家大业大,我初来万星,若露出马脚,岂不糟糕?我想,鹤小姐你对此地很熟,请你做个当地向导,帮帮我?来日于鹤家大小姐多有麻烦。我在此谢过了。先前种种,我们只当不打不相识,可好?”
鹤颃眨巴眨眼睛,她思量道,来自听风楼的这个人,有点傻,她随便一诈,他就承认自己是听风楼的。她又想,她得了他的银票好处,往后跟着他,应该还能讹到更多的钱。管他目的是什么呢,他霍霍谢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把鹤家都端了,她也不见得多在乎。姑且信他一信。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行,我交你这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告诉你的也是假的,我不必告诉你。只需称我谢二即可。”谢二笑道,给她解了绳索。
鹤颃起身松了松骨头,谢二绕到她身后,给她解穴,这时他真没设防,始料未及一个大巴掌落到他脸上,巴掌滋味生猛辛辣。
步琴漪刚要抬头,鹤颃热乎乎的身体贴到了他身边,她搂着他半条胳膊,笑嘻嘻道:“你刚刚骑我背,你忘了?你侮辱我,我侮辱你,这才扯平了。扯平了我们才好做朋友。”
谢二捂着脸,沉下睫毛:“你没听说过吗?伸手不打笑脸人。”
鹤颃无所谓道:“我没听说过的多的是。但我听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偏你能骑我打我,我就不能打回去?”
谢二不怒反笑,仍是牙疼似的捂着半边面皮淡淡道:“你打的不是我的脸,是我朋友谢必行的人皮面具。他已经死了,我也扒不下他第二张皮。你仔细些,打坏了,我要你如花似玉的脸蛋来赔。”
鹤颃突觉身后阴风刮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二慢吞吞走到她身边,在她面颊处一揩:“来,先帮我个忙。带我逛逛万星城。”
第5章 工具
李飘蓬远远盯着步琴漪和鹤颃出了谢家,又看到了步琴漪的一个手势,李飘蓬看向身边的铁胆和铁肺:“走。” 铁胆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十二三岁最不好管,他撇嘴:“昨夜是收,今晨是走,一个字显得你本事大啊?” 他发牢骚换来领头的黑衣青年一个“嗯”字。 铁胆于是朝昆仑奴铁肺做鬼脸:“丹枫病犯了。” 昆仑奴听不懂,无辜甜美地微笑着:“消息,少主,我们好。” 昨夜李飘蓬得了步琴漪手势离开,但并不闲着,召集来外门探子们探问消息,把鹤颃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刨了一遍,苦于人手还不够广撒网,下属也未能深入北境,刨出来的东西只写满了三页纸。 今晨来交差,步琴漪刚点完鹤颃的睡穴,自己也困得厉害,朝他们伸手:“有何进展?” 三人面面相觑,略有些担忧,主上显然时间有限,他们却大概交不出让他满意的工作。 步琴漪从来不骂人,也是个相当大方的上司,但他是个什么口味他的手下们都相当清楚。犟种贱种残人丑人,步琴漪都不在意,他只怕无聊。 而他们手里掌握的这些消息,都很无趣。 “说来听听,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步琴漪打了个哈欠,他照镜子,镜中还是谢必行的脸。 在西原,他承过谢必行的情,这人和他在江南的朋友小梅很像,都是解猪语解狗语都不解人语的难办,但他和小梅却都是赤胆忠心的好人,不好说话却好办事。 步琴漪一共只见过两次谢必行,第一次搭他的驼马进西原,谢必行经商,商队一路往西,步琴漪借过他脚力。他得知他被他的兄弟排挤,不得已离开家乡。步琴漪感慨,原来有爹的也不比没爹的强。 第二次步琴漪离开西原,悠然路过旧友处,本是要找他叙旧,却见他躺在血泊中,谢必行遭手下背刺,他们卷了他的钱离开他,怕他报复,又捅他三刀,他孤孤单单动弹不得药石无医,又离家千里,就是化作孤魂野鬼,也难以找到回家的路。 步琴漪听完他的临终遗言,剔下了他的人皮做面具,便将他就地掩埋了。他的包裹里还有根谢必行的肋骨,落叶归根,万星城的葫芦晓就是他家。 谢二被谢…
李飘蓬远远盯着步琴漪和鹤颃出了谢家,又看到了步琴漪的一个手势,李飘蓬看向身边的铁胆和铁肺:“走。”
铁胆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十二三岁最不好管,他撇嘴:“昨夜是收,今晨是走,一个字显得你本事大啊?”
他发牢骚换来领头的黑衣青年一个“嗯”字。
铁胆于是朝昆仑奴铁肺做鬼脸:“丹枫病犯了。”
昆仑奴听不懂,无辜甜美地微笑着:“消息,少主,我们好。”
昨夜李飘蓬得了步琴漪手势离开,但并不闲着,召集来外门探子们探问消息,把鹤颃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刨了一遍,苦于人手还不够广撒网,下属也未能深入北境,刨出来的东西只写满了三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