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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龙_分节阅读_第33节
小说作者:榴弹怕水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53 MB   上传时间:2025-10-21 11:39:05

  然而,几人面面相觑之后,却在张世昭毫不掩饰的冷冷一瞥下沉默了下来。

  说到底,尊卑有别,也就是这个状态不好砍了你,否则你有什么资格躲在盾牌下嘲讽当朝大臣?

  下方纹丝不动,却不耽误片刻之后,天空中的司马二龙忽然得手,他手中长戟压着盾牌划过贺若怀豹的臂膀,一时血雾自空中绽放。

  然而,贺若怀豹既然肉身见血,非但没有萎靡,反而狂性大发,竟然就势一手持盾死死抗住压进血肉的长戟,一手持枪反刺司马正,俨然存着以命换伤的意图。

  司马正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弃了长戟转身向后,显然和对方一样,准备转身往下方金吾卫身体上取新的兵器来用,而不是跟对方玩命。

  但此举也让贺若怀豹抓住机会,长枪投出,将白有思逼退,复又转手舞起长戟,奋力一冲,乃是顶着大盾将整个人砸向了一处挨着天街大洞的金吾卫集群——这群人距离张行几人躲藏处不过区区十几步远,此时被贺若怀豹一砸,张行看的清楚,真就宛如挨了炮弹一样,四处炸裂,甚至有人直接跳入街面上的大洞,乃是宁可穿着甲胄落入暗渠,都不愿意与这悍贼正面相对。

  可即便如此,这几人也没有逃出生天。

  只见贺若怀豹落地后一个翻滚,就势以断江真气催动大戟横扫,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七八名金吾卫当场丧命。

  便是隔了十几步远的张行等人头顶的两个大盾,也硬生生被此人真气余波削去了半层凸起。

  原本挺热闹的天街大洞周围,突兀陷入到了某种怪异的沉寂中,一时只有细雨淅沥。

  无他,这一幕过于血腥了。

  唯独贺若怀豹,既淋了一身血雨,又得了势,便干脆扯掉上衣,露出半边伤了的肩膀与半边雪白的腱子肉来,然后一手持盾,一手持戟,就在官军堆中仰天长啸:“小儿辈也配杀我?!曹林、牛河不到,谁能杀我?!”

  一声吼叫,似乎才让周围官兵回过神来,接着,周围不少金吾卫与锦衣巡骑直接狼狈逃窜,场面乱成一团,便是司马正与白有思二人,本欲来接,此时也被自家下属遮蔽,畏手畏脚,显得有些气馁。

  “喊你妈呢?!”

  但也就在此时,已经彻底难以忍耐的张行忽然推开头顶破损大盾,然后劈手从前面一名溃逃的金吾卫夺来一弩,只是一架、一蹬,便抬手将一矢当面射出。“不就是杀你吗?这么想死,我来当先!”

  两人不过相隔一个十几步,一矢射出,即便是贺若怀豹也措手不及,更何况之前周围人俱在逃窜。而一直到弩矢射到他左侧没被血水溅到的雪白肩膀上,继而刺入肉中,这名早已经不顾一切的当世高手方才本能使出真气,将弩矢振落。

  可唯一干净的那边子肩膀处,也毫无疑问破了一个口子,渗出血来。

  这让贺若怀豹微微一怔,简直难以置信,乃是低头看了看伤口,方才好奇去看抬弩来射自己的那人。

  不过,由不得他多想了,司马正与白有思窥的机会,几乎是齐齐飞来,一枪一剑一前一后直接抢入,贺若怀豹不敢再留,赶紧腾空而起,而张行逃的生天,释然之余早已经不管不顾,乃是踩上第二支弩矢,然后看都不看,便向空中人影射去。

  二矢既出,这才咬紧牙关,回头大喝:

  “我既为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你们到底有没有种?有种有弩,便全都与我放弩!”

  周围几名锦衣巡骑不再犹豫,纷纷夺来钢弩,朝空中乱射,便是远处的金吾卫小股军阵中,也有人开始放弩。

  “张公。”一名朱绶从张行身上收回目光,低声作态。

  “既有人敢为人先,那就全军放弩!救他个三四人!省的有人说我视人命为草芥!”张世昭瞥了这名朱绶一眼,直接冷冽开口。“但弃械而走者,却要杀无赦!你去督军!”

  然而,军令刚刚下达,张行等人的弩矢不过射出第三轮,一声似乎有些含愤的冷笑便自空中突兀传来:“区区一个逃犯,张公都不能护儿郎们周全,未免有些过头了吧?”

  闻得此言,锦衣巡骑们稍有些茫然,占据了官兵多数的金吾卫却明显军心大振,甚至有人不顾之前狼狈,起身欢呼。

  很快,锦衣巡骑们也醒悟了过来,因为随着那句话说完,一条宛如实质,长达数十丈的浩大长生真气便自空中蜿蜒划过,宛如一条青龙一般在空中打了个卷,便将尚在殴斗的三名凝丹期高手整个卷起,继而砸落天街。

  真气散去,白有思与司马正各自被甩出十几丈远,勉强立住身子,虽然狼狈,却似乎并无大碍,倒是贺若怀豹,虽然依旧抱怀立定在天街上,却兵械尽失,浑身上下也都泛起黑红色血污,还插了几根深浅不一的弩矢。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绣龙锦袍、头戴武士冠、颌下微生短须的高大中年男子,宛如平地出现一般,早早立在了他身侧,并用手按住了这位前上柱国贺若辅义子的肩膀……那个样子,就好像街上遇到熟人在打招呼一般。

  众人如何不晓得,这必然是那位牛河牛督公到了。

  “老牛。”张世昭身上也有些狼狈,闻言却是站起身来正色警告。“我一个文士,尚书省的左丞,骤然遇到这种事,已经处理的很好了……真正失职的,不该是你和曹公吗?你二人但凡有一人早早过来,哪里要这么狼狈?话说,曹公为何没来?”

  牛河刚要开口,早已经变成半个血人还抱怀立在那里的贺若怀豹忽然哼了一下,继而再努力笑了一下。而也正是这个动作,引得牛河面色阴冷起来,后者只是将对方肩上的手拿开,贺若怀豹身上便陡然整个渗出血水来。

  这一幕虽然诡异,但血水流到天街上,却与地上其他血水并无二样,都是被雨水一卷,直接流入暗渠。

  牛河等了一小会,等到身侧血人血流干净、轰然倒地,这才盯着身前的当朝宰执,说了实话:“张公,你我皆中计了。”

  “哦?”张世昭捻须以对。

  “就在刚刚贺若怀豹大闹天街之时,前平国公高虑旧部高长业,率区区三十五名贼寇,堂皇抢入修业坊内,如行刑一般轻易杀了刑部尚书、南衙另一位张公张文达!”牛河负着手,闷闷吐了一口气。“曹公与我一起接到求援,飞到半路上,他察觉不对,才发现了这件事,已经折去修业坊了。”

  周围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张世昭也只捻着胡子长久不语。

  倒是张行,忽然若有所思,诧异去看张世昭,却被白有思微微一动,用身形遮住了他的目光。

  “这是阳谋,是南北呼应,不是声东击西!”张世昭捻须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更令人信服的说法。“难道我们可以弃贺若怀豹于不顾吗?至于张尚书,真真天不假年。”

  天街上,张行没有感受到任何热流,只有一片冰冷。

第四十一章 天街行(14)

  贺若怀豹很明显死透了,刚刚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他,在一位宗师抵达后,几乎是一瞬间就变成了宛如一块破海绵一样的玩意,而一直到他轰然倒地为止,张行都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温热之气。

  很显然,不知道是破碎内丹,燃烧气海的缘故,还是那一弩并不致命,反正是半点真气都未捞到。

  可也无所谓了,因为经历了这么一场过于真切的生死煎熬后,此刻张行的内心与其他众多金吾卫、锦衣巡骑并无太大差别——逃出生天的庆幸感使得他们心中一时并无多余念想,便是刚刚掀盾射弩的意气也都瞬间消散。

  什么真气,什么好处,在生命的珍贵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不仅如此,此时雨水已经很小了,天街下方的暗渠水声依旧,张行跟秦宝、钱唐、李清臣等几名伙伴茫茫然立在天街上,四下张望,也只有萧索和后怕。

  天街开了大洞,边廊碎了不知道多少处,坊墙也是如此,至于正平坊内的房屋院落就更不用说了——破碎倒塌者不计其数。

  与此同时,哀嚎声此起彼伏,与流水声不遑多让;坊内的更多死伤者此时反而因为建筑的遮蔽,很难在天街外的视界中出现;但天街上的排水沟那里,一种略微偏赤的混黄色流水却又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甚至,远处隐约还有搏斗声与喊杀声传来。

  不过,这一切全都无所谓了。

  不出意外的话,大雨会把一切痕迹冲刷干净,东都城也能吸纳一切各怀心思的活人与死人,建筑会在雨后被迅速补齐。

  所有的一切似乎也都能恢复如初,真正会引起后续大波折的,反而是北面修业坊的案子。

  “这才哪到哪?”天街畔,秦宝忽然开口。“当日张三哥从落龙滩逃回来时,又是什么心情?也难怪刚才只有张三哥敢站出来射那一弩。”

  周围许多锦衣骑齐齐去看张行……出乎意料,之前张行在嘉庆、嘉靖二坊那般谋划安排,不可谓不大出风头,也不可谓不成功,但似乎都没有今日那一弩获得的尊重更多些。

  就连修为和武艺都更高的钱唐,以及李清臣这样的世家子,此时看向张行,目光中居然也都有些异样。

  张行叹了口气,言语倒也实诚:“我当日从落龙滩回来,腿都是废的,然后又是地震,又是连日阴雨,什么生死无常都没多想,只想着吃一口热饭,找一个干净地方躺下……结果反而是刚到了一个安稳地方,就闹出来了内讧,七个溃兵死了四个。”

  “那就不要多想。”

  在将一位南衙相公和一位宗师送走后,同样狼狈不堪的白有思持剑走了过来,目光扫过自己的下属,强撑着给了一份明确军令。“贼人大部已经被擒……上面有令,我们这些来支援的,白绶及以下,可尽数归家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往台中统一听令、上交官马……大钱,小吴受了伤,你送他去观中治疗,记得去白帝观不要去青帝观……其余诸位,也都不要多想,今日就赶紧回去吧。”

  钱唐以下,包括张行在内,纷纷拱手称是。

  但很快,张行便被叫住了。

  “张行。”白有思忽然开口。“你且停停。”

  张行回过头来,立即醒悟,然后拱手称谢:“还没有谢过巡检救命与遮蔽之恩。”

  “本该做的。”白有思眼看其他人稍微远去,目光转向残破的正平坊,方才压低声音相对,却又语出怪异,莫名其妙。“我只是想专门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要多想。”

  不过,张行懂得对方意思。

  刚刚听到贼寇兵分两路,声东击西,南北呼应,居然宰了一位刚刚位列宰执的刑部尚书时,他骇然之余当然不免多想,因为那位张世昭张公表现的过于消极与敷衍了一些,跟他的名声、职务应该有的表现相差太多,而那位被宰的刑部尚书,本就是风口浪尖上被无数人恨透了的对象。

  事实上,就算是没有多往这方面想,普通人也会因为之前的死伤产生怨气和不安。

  而白有思为了保护他们,必须要让他们少想一些事情,不然刚刚也不会在大人物在场时,迅速遮蔽掉了张行过于冰冷的视线。

  “没有多想。”同样看着残破正平坊的张行停了片刻,摇头以对,冷静下来的他说的是实话。“红山的事情我都还记着呢……巡检可见我平日有多余‘想法’?”

  “你心里明白就好。”白有思深深看了张行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其实要我说,就算不考虑事发突然,的确是贼人技高一筹,张公恐怕也是被人耍了,才有点迁怒之意……今日的事情,跟之前红山之事不一样,更像是当日落龙滩之败,你就算是真想了,理清楚了,也未必知道自己该恨谁,又该找谁。”

  张行点点头,复又摇头……这个道理他懂,但他并不认为没有责任对象。

  只终究还是那句话,现在不是有想法的时候罢了。

  白有思见状没有再多言,只能点点头,此时即便是她也难得疲惫和心力交瘁,而且即便是她也忍不住有了一些想法——刑部尚书死了,天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情?将来的事情,和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回去找自己亲父做一番交谈。

  “张三郎吗?”

  白有思既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走了过来。“那日未曾谋面……实在是没想到,你这般文华人物还有这份义烈之气。”

  “见过司马二郎。”虽然心思百转,身体与精神全都很疲惫,但张行依然选择了落落大方,不称官职,拱手平礼相对。“称不上义烈之气,不过是绝地之处一声犬鸣罢了。”

  “今日犬鸣,他日未必不能龙啸,关键是阁下敢做此鸣!”司马正也不废话,说着直接拱手率众而去。

  到此为止,张行也懒得多待,与等候自己的秦宝一起先向南去取此番出击时骑来的官马,就一起向北。

  一路无言,不过,行到劝善坊,继而转向西面,再从洛水过旧中桥时,二人忽然看到桥上迎面而来一队锦衣,为首者更是一名朱绶,便赶紧避让稍驻。

  至于那位朱绶,也是行迹匆匆,过了桥直接向西拐去。

  “是柴常检。”秦宝认出了此人。

  “是他。”张行心中微动,忽然想起一事。“秦二郎且回去,我去修业坊,看看刘坊主那些熟人是否安泰。你去帮忙买些热食,在我那里等我回来。”

  秦宝会意,直接打马过河。

  张行也直接勒马,缓缓沿着自己最熟悉的一条路,往修业坊北门而去。

  抵达此处,已经快到傍晚,修业坊也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好在此处也有不少靖安台的人,倒是方便张行出入。

  进入坊门,转入一侧也被封住的刘坊主家中,内中空空荡荡,张行就地叹了口气,居然没有任何惊疑。

  “兄弟。”

  张行转身拽住一名锦衣巡骑。“这坊主是什么罪过?”

  “不大晓得。”巡骑扫了眼对方身上的污渍与血迹,语气立即变得和缓起来。“怎么兄弟认得此人?”

  “转入锦衣前曾做过这一带的净街虎,就在此处住过,认得这个坊主。”张行有一说一。“我今日本在正平坊,刚刚过桥时听到消息,专门来的。”

  “正平坊……”

  对方话到一半便叹了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来对。

  “兄弟,我也是刚来,委实不知道具体原委,但据我所知,张尚书根本就是在坊门这里被高长业拿下,再宛如囚犯一般押送回府,然后在十字街上行刑的……既是这般,你这个旧识又是北门坊主,便不是有勾结,也是一时遭了殃被逼着开了门做了埋伏时的从犯。”

  张行听到这里,也只能颔首。

  “而你再想想,死的是刑部主官,又是南衙新贵,通着天的……那无论你那熟人是哪一个分处,怕都没个好,也就是家人能不能保的区分……你就不必做他想了。”同僚诚恳劝顾。“早些回去,睡一觉,万般艰难,明日再说吧!”

  张行点点头,却只是继续来问:“没别的意思,只是见一面,知道个结果就行……兄弟可知道他们大概关在何处?”

  “这个简单,所有人犯,都在十字街口,既没逃窜,也没有转运出去……你去辨认一下即可。”

  “中丞走了吗?”张行点头,忽然又问了一个莫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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