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玄幻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黜龙_分节阅读_第34节
小说作者:榴弹怕水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53 MB   上传时间:2025-10-21 11:39:05

  “拿下人犯后,下令收了张尚书尸首直接入宫了,不然也不至于将人犯不三不四的放在那里。”

  张行会意,再度行礼道了声谢,便牽马向里走去。

  庐陵张氏的府邸就在修业坊十字街的北面,坐西向东,占据了大半个街面,此时也被封住,内中哭喊声震天,却反而没人理会……跟之前张尚书得势时简直天差地别。

  张行一声不吭,越过张府,还没到十字街口呢,便遥遥看到彼处秩序井然——没有任何围观坊民,外围靖安台锦衣排成两圈围住,内中被围三十多名人犯全都被捆缚双手端坐不动,外加正中间一个依然残留血迹的石质行刑台,再加上下雨天雨水淅沥,傍晚时分,居然有三分奇怪的美感。

  张行来到跟前,将马系好,直接往在场的那位朱绶,也就是柴常检身前而去,远远便闻得一名黑绶在与柴常检汇报:

  “……便是如此,全都招认妥当……之前劫狱的就是他们,被劫的多是当日贺若辅的军中旧部……然后藏在暗渠中,并以暗渠为往来……今日正平坊那里,除了贺若辅旧部,还有几个跟李枢有联络的帮派,不过是被高长业设计,给一起逼出来了,这才这般惨烈……等正平坊一动手,引出张尚书再度出动,高长业便以逸待劳,直接在坊门那里伏击了他们。”

  “为何当日劫的恰好都是贺若辅旧部?”

  “这就要问张尚书为什么要提这么多贺若辅旧部了?”

  “高长业当年也是文武双全的军中风流人物,居然为此事隐忍十几年做了市井人物?还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是。”

  “这些人真真没法想!”

  “谁说不是呢?”

  “张行是吧,你来作甚?”话到此处,柴常检终于看向了在旁已经维持拱手姿态一阵子的张行。“你不是白巡检所部吗?应该在嘉靖坊或者正平坊才对吧?”

  “已经回来了。”张行俯首行礼,赶紧诚恳将自己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柴常检沉默了一会,方才反问:“当日你在冯庸手下时,恰好被安置在这刘坊主家中租住?”

  “是。”

  “那就去找找吧。”出乎意料,柴常检居然异常痛快的予以了方便。

  张行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在柴常检和旁边黑绶怪异的目光中快速通过了包围圈,进入到了人犯群中。

  没有女眷,全都是男人。

  确定完这一点后,张行只是刚刚去做辨认,一名坐在行刑台正下方、被捆着双手的人便扭头相顾,然后在细雨中远远含笑招呼:“张老弟,数日不见,别来无恙!难得你想着老哥,高长业有礼了!柴常检,也多谢你大度了!”

  周围犯人轰然而笑,身后柴常检也似乎冷哼了一声。

  这一次,张行居然没有半点惊讶。

  PS:大家元旦快乐啊。

第四十二章 天街行(15)

  立在犯人中间的张行冷冷看着一身新衣的对方,一直到周边笑声渐止。

  而笑声既止,张行一边扶腰走过去一边反而笑了出来:“那我是该称呼你为高将军呢,还是刘老哥?”

  “都行。”高长业,也就是刘老哥了,脑袋对着对方的移动而转了回来,全程丝毫不慌。“我本姓刘,叫刘长业,后来平国公赐姓为高,上下就都喊我高长业……至于老弟,咱们这般交情,喊我什么都行!”

  “老哥……黑帝爷的《荡魔经》中说的清楚,有仇必报,有耻必雪,父子之仇,三世不晚,君国之耻,七世可雪,我就不问你为什么要杀张尚书了。”张行蹲了下来,尽量大声询问,以作避嫌。“但你既然要潜行复仇,为何还要生儿育女呢?”

  周围安静无声,远处的柴常检与那名黑绶也远远望着这一幕负手不语。

  “不是亲生儿女。”

  高长业嬉笑做答。“几个儿女,小的那个是路边捡的遗孤,大的那个和老婆子一起的,遇到我时他爹犯了罪、杀了头,也没个着落……再说了,我又不是没准备,老弟你刚搬走不久,那边张文达一去靖安台提人,我就让他们带着家资逃出去了,逃到东境、河北,谁还真为了几个妇孺去找?没你想的谁对不起谁。”

  “你的这帮兄弟隔了十六年,居然一呼百应?”张行扭头四下去看。

  周围轰然起来,都在嬉笑怒骂,过了好一阵子才安生下来。

  而高长业却终于稍微正经了起来:“老弟想多了,当日平国公被冤杀,我们逃到了河东盐池立誓要杀张文达时,一共两百二十七人……

  “等到十二年前,张文达入京,我们按照约定来到东都时,便只能找到一百二十三人了……

  “这十二年,死的死、走的走,等到今年,尚维持联络的,尚有七十六人……

  “而到了劫狱那日,按照约定送走了家人来洛水边汇合的,便只有四十三人了……而到了今日,更只有这三十五人一起伏在北门处……哪里有你想得那般豪气?”

  张行点了点头,然后宛如挑拨离间一般正色问了一句:“走的那小两百人,你怨他们吗?”

  “老弟想什么呢?”

  高长业摇头不停。“你为何要问我这事,还不是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十几年下来,便不是亲生的,我也不该扔下妻儿来做这种事情?想来做个嘲讽?你一个外人都知道这个道理,那敢问我一个切身之人,如何不懂,又为何要怨他们?他们才是人心肉长的那些,而且他们这些人,竟无一人学当年张文达反戈一击,我感激已经来不及了,凭什么来怨?”

  张行点点头,半是释然半是不甘:“今天的事情,是老哥你全程谋划主使的?”

  “是。”高长业得意反问。“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今日在正平坊,差点被你的谋划弄死!”张行近乎于埋怨一般接道。“贺若怀豹打不过那些高手,全程都在拼了命的杀我们这些没有反抗之力的金吾卫与锦衣骑,好替你吸引官府。”

  “且不说你是官,我是贼……老弟为何对此事有怨气?”高长业忍不住笑道。“我也不瞒你,我哪里管得住贺若怀豹,他本意就是要肆意杀一杀,正平坊和修业坊,哪有什么主次?”

  张行一时语塞。

  “不过说句良心话,我还真想过你撞上贺若怀豹那货的情境。”高长业稍微敛容以对。“但我打心眼里觉得老弟你是个有本事和运道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死,而且,经历这种事情多了,人才能成长起来,老弟还年轻,不要在意的。”

  照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呢?

  哄笑声中,一瞬间张行真心想给此间人一个大耳瓜子。

  “那我再只问一句。”张行抹了把有些痒的眼角,今天他淋了一整日的雨水了。“老哥想着我,我很感激,但正平坊那么多无辜,也在老哥算计中吗?”

  “这就没办法了。”高长业再度敛容,诚恳以对。“不过,还是容我做个辩解……正平坊里,可不止是贺若怀豹他们,主要还是前一阵子杨慎造反时杨、李两家安置的内应,只是杨慎败的太快才稀里糊涂留存了下来……而这般搜下去,有我们没我们,正平坊都免不了一场大开杀戒。”

  张行点点头,突兀来问:“南衙张公也在你算计中吗?”

  远处,柴常检的眼神忽然严肃。

  “我晓得老弟是什么意思。”高长业大笑道。“其实有些事情,更多的是顺水推舟,高抬贵手,从靖安台到此地皆是如此……唯独张世昭这厮确实是被我算计出来的,他那等过于聪慧的人物,惯会多想,今日被我抬到正平坊,怕是还以为其他大人物在设局戏弄他呢,脸色一定好看!”

  远处,柴常检负手往前走了两步。

  而张行得到了答案,也终于站起身来,然后却欲言又止。

  高长业看到这一幕,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放声来问:“老弟,你都问到这份上,最后这一问不问出口来,不光是你,便是周围你站岗的同列,怕是都不甘心的……那柴常检忍到现在,不就是想听那一问吗?”

  “我就是不问。”张行想了一下,冷静摇头,然后直接拔腿,往十字街北面平静走去。“看你自己憋不憋的住!”

  而果然,张行走过两步而已,高长业陡然面色涨红起来,继而放声嘶吼:

  “你们不就是想问,十五六年了,人心都快散光了,为了一个背主小人,非得来这一遭,值得吗?是不是?是不是想问值不值?

  “但这事不是值不值的事情,是你夜来梦醒,老婆孩子热床头,心里是不是还有一丝不平之气的事情!但心中还有一丝不平,今日爽快了,如何不值得?!

  “张老弟!别人不懂,你这样的义气人物,如何不懂?!非得死前憋我这一次?!”

  张行头也不回,直接在嘶吼中走到柴常检身前,微微一拱手:“常检,我问完了。”

  柴常检眼睛都在远处高长业身上,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颔首,便侧身让开。

  而张行也兀自去解马。

  “是因为我伤及无辜吗?!”

  而在这个过程中,身后高长业居然丝毫不停。“若非是知道会伤及无辜,知道注定有来无回,我们何至于在此静待曹林?!我们从没说自己是什么堂皇大义!也没说自己没被贵人们当成刀来使,但我们就是要为胸中一口气,就是要报仇!!你情我愿,如此而已!!!”

  说到最后,高长业以头撞向湿漉漉的十字街石板地面,血流满面,石板开裂,却复又仰起头来,奋力一声长啸。

  啸声中明显掺杂着真气鼓动,引得周围执勤锦衣骑士纷纷紧张起来,甚至有人本能看向在场的柴常检,希望后者能去制止高长业。

  但很快,他们就放弃了。

  因为随着张行翻身上马,这三十多个贼徒,几乎人人都仿效高长业呼啸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修业坊,既如晨钟又如暮鼓。

  而张行渐行渐远,走出坊门来到天街上时,却莫名觉得这声音仿佛是听惯了的净街铜钵一样,催着他往家走。

  但行到洛水前,天色已晚,待见得左右无人,张行莫名驻马桥上,然后居然也暗自运行真气,继而奋力一声长啸。

  此时,雨水已停,一声啸罢,张行只觉自己浑身经脉都随之束起,尤其是自太阳穴至左手的第六条正脉,刚刚通了三一之数,此时被鼓动起来,居然整个都在晃动,便赶紧一提胯下官马,往租赁后根本没住几日的家中去了。

  “陛下,老臣冒死以询。”

  就在张行洛水旧中桥长啸之时,依着北邙山建造的紫微宫乾阳殿内,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奏对已经进展到最紧要的关头,而向当朝皇帝曹彻进言者,自然是他的堂叔,当朝靖安台中丞、大宗师曹林。

  “今日事中,负责临机处置的众臣僚,无外乎是臣、牛督公、张左丞三人为先,臣敢问一声,这三人难道会对陛下不忠吗?”

  “这才是最可恶之处!”隔着玉帘,圣人曹彻冷冷出言。“连你们都觉得朕处置不好此事吗?”

  “陛下!”曹林双眉挑起,昂然出声。“臣绝无此意,且要为那两位道一声屈……自夏雨连绵以后,张左丞每日中午往西市查探,此番明显是被人算计了,急促之下,除了稍作敷衍,静观其变,还能如何?而牛督公更没有半点主动而为的行径,无外乎是在北衙坐镇,有陛下圣旨或南衙请求方才出动。”

  “那皇叔呢?”曹彻忽然隔着玉帘打断对方。

  “臣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大魏,对得起先帝,更对得起陛下!”曹林没有半点迟疑,竟是直接扬声抗辩了回去。“陛下连老臣都要生疑吗?”

  “也是。”曹彻似乎忽然间冷静了下来。“若连皇叔都不能依靠,这天下也没什么人可以信任了……但请皇叔想一想,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连张文达都死,朕若就此收拢起来,天下人是不是会觉得朕就此可欺了?”

  “这便是臣要说的事情。”

  曹林的语气也忽然平缓飘忽起来。“之前臣等反对陛下大肆株连,是因为前线二十万众尽墨,中原又疲敝……这个时候强行株连,挖根一样的株连,怕是真要在惊惧之下逼反、逼乱西都与太原各处了,因为他们彼时因为陛下的压力,早早相互连结试探,而今日东都的骚乱,也正是印证了此事……而若是那般,咱们拿什么去镇压?”

  大概是听出了一丝异样,玉帘后的大魏皇帝保持了一丝耐心。

  “但今日张文达死了,却让他们对陛下松懈,并内里相互疑虑起来,这个时候反而可以稍作剪除……”曹林拱起手来,娓娓道来。“杨氏、李氏首恶必诛,而其他各家,却不妨稍作缓和,既做压制,又不触动根本,如白氏、赵氏这等头面大族,不碰他们的上柱国、尚书之位,只去取他们的侍郎、将军职务,而如韩氏等本有内情的各家,割了分支的一个柱国,又何妨呢?都摘一些,加在一起,便足以起到修剪的作用,能让他们收敛一时,也让陛下恩威尽显。”

  “今日修剪,明日再生……”皇帝嗤笑以对。“朕为皇帝,陆上至尊,却要受这些凡人胁迫。”

  “时机很重要。”

  曹林没有反驳对方,而是继续说出了自己考量的根底。“陛下……剪除的同时,咱们得赶紧重立上五军,并在东境、河北、中原重立各卫府了……或者更进一步,直接弃了旧制,建一支新军,而这一次,新军中不就恰好干净许多了吗?”

  皇帝思索片刻,微微冷笑:“也罢!”

  曹林如释重负。

  但紧接着,玉帘后便继续言道:“黑塔下就不要留凝丹期以上的囚犯了。”

  曹林怔了一下,但还是缓缓颔首。

  “天意难测啊。”玉帘后继续感慨,而且依旧莫名。“天意难测。”

  曹林本欲直接告辞的,听到此言,再度怔住,居然也只是一声叹气:“不错,天意难测!”

  张行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他将官马随意系在所租住所的院中,迎面便见到秦宝打着灯笼走了出来。

  秦二郎似乎有什么话说,却没有在院中开口,而二人走进堂屋,张行直接微微一抬手,便坐下身来开始尝试运气打坐。

  且说,数日间杀了许多人,张行体内真气早已经充盈到‘撑涨’的地步,包括之前几日,他也一直在不停打坐冲脉并大量使用真气来做平衡。而就在刚刚,不知道是今日经历了太多生死搏杀,还是洛水那一声长啸本身有什么说法,现在他明显察觉到了一丝契机,第六条正脉,似乎已经明晃晃的显露出来。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709页  当前第34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34/709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黜龙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