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依抿了抿唇,轻声道:“谢什么,你我之间不必这样的。”
裴淮黑眸渐深,“你我之间是何种关系?”
裴棠依垂下眼,有些羞于去看裴淮的神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哥哥,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每当我坚持不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有许多的话想要同你说,其中最想告诉你的是……”
她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抬起眼眸,眸中水波荡漾,“哥哥,我知你的心中有我,我的心中亦有你。”
在裴棠依说完这句话后,她明显感觉到裴淮周身的温度愈发灼热起来,随即裴淮伸出双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拥入怀中。
“妹妹……”裴淮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沙哑声音。
“待战事结束,我们回去就成婚。”
裴棠依依偎在他的怀中,坚定地点了点头。
帐外夜色深浓,月光朦胧,而帐内相互依偎着二人的温度愈加缠绵滚烫起来。
二人卧于榻上,裴淮蕴满浓浓欲色的眼眸注视着裴棠依,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吻,逐渐向下。
裴棠依指尖攥着身下的被褥,纤长的玉颈难耐地仰起,声音微喘道:“哥哥,不要碰那里……”
裴淮的声音有些闷,“不要碰哪里?”
裴棠依咬了下唇瓣,脸颊漾起绯红,一直蔓延着侧颈。
她抬手去推裴淮的肩膀,想让他减轻些力度,可裴淮未理会,甚至双唇还一点点往下走。
裴棠依自唇齿中溢出一声尖叫,“那里不可以的,我……嗯!”
她的手触及到了裴淮浓密的发顶,同时那处袭来的陌生的奇异感缓缓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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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晚啦!这张也有红包~
我今天辞职了,本来以为辞职后会放松,可是又开始纠结自己应不应该辞职了[笑哭]
第58章 急报
裴棠依双眼望着榻边垂落的帘帐,上面印有层层云状的花纹,可逐渐地,云纹似被赋予了生命,如流水般轻摇晃荡。
又或许帘帐并没有摇动,而是裴棠依自目中望到的东西皆化作了一片虚无,相融为一道白色的虚影,再也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裴棠依才从这种迷离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分明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可手指却累到无力抬起。
营帐内唯有桌案上燃了一盏灯烛,烛光晕洒在床榻上缠绵的二人周身,裴棠依借着这点光亮看清了裴淮唇角泛着的淡淡水痕。
她顿时脸颊发烫,慌忙垂下眼去。裴淮固定着她双膝的手缓缓上移,双臂支撑在她身子两侧。
见裴棠依只是低着头不看他,他唇间溢出一声轻笑,道:“妹妹,你怎么不看我?”
裴棠依指尖攥着被褥,声音细弱如蚊蚋,“你……你快去清洗一下。”
裴淮的脸颊又凑近几分,灼热的气息扑洒在裴棠依脸颊,“清洗哪里?”
此话一出,裴棠依的脸颊红得更厉害,内心比羞赧更多的是恼意,轻声道:“你怎么……怎么能亲那种地方,你怎么总是这样……”
先前就那样亲吻她的手,如今就亲吻那里,那里是这么随便就能亲的吗?
闻言,裴淮又轻轻笑了一声,抬手轻抚裴棠依的脸颊,“为何不能亲,除了那里还有很多地方都可以……”
他覆到裴棠依耳侧,故意压低声音道:“妹妹,我们可以都试试。”
裴棠依再也忍不住抬手推了一把裴淮的肩膀,可触及到他眸中深深的笑意,内心也不由得被甜蜜填满。
虽然那里确实很奇怪,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还是挺舒服的。
裴淮又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唇瓣,许久后才压抑着低沉的喘息声卧在裴棠依身侧,同她说着话。
“最近要辛苦你在军营住些日子了,待过段时间我会把你送到永平郡内,你暂时住到郡守府,我会派暗卫去保护你。”
“我不想去,”裴棠依不假思索地道,也顾不上方才心底的那几分羞涩,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和你分开。”
裴淮指腹轻轻摩挲着裴棠依的脸颊,道:“军营里不大安稳,我有时忙于军务也会顾及不上你。”
裴棠依摇摇头,“我自己无事的,我会待在营帐里不会随便出去。”
她似水般柔和的眼眸凝望着裴淮,轻声道:“哥哥,我们好不容易再相见,我不想再同你分开了。”
裴淮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声音轻柔道:“我也不愿再同你分开,你不是同我说你认识了一些姐妹,想要帮她们在城中找份营生吗?我会在永平郡帮她们安排好,你自可以同她们一起。”
这一番话确实引得裴棠依内心有几分触动,可是她又不想离开裴淮,两种情绪相互交织,她一时还无法做决定。
裴淮见状,爱怜地蹭了蹭她的鼻尖,道:“听话,战事不会需要多久了,而且我也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裴棠依问道:“何事呢?”
裴淮唇贴在裴棠依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
天光明媚,秋高气爽。永平郡虽然位处战场附近,可城内的百姓在郡守的看护下安居乐业,气氛一派祥和。
清晨,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安静的街道唯余车轮辘辘的声响。
车帘被一素白的玉手掀起,裴棠依在暗卫的搀扶下跳下车,抬头看向眼前院子上悬挂着的匾额。
这便是裴淮出资买下的一间院子,将春芳等人接了进来。
裴棠依走上前,指节曲起,轻轻敲了几下门。
随后,里面响起女子的声音,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春芳在看到裴棠依的那一瞬先是一愣,随后语气惊喜道:“虞儿姑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裴棠依浅笑着任由春芳拉过她的手腕,往院子里走去。她进来后,院里的其他姑娘们也赶忙围上来,同她说着话。
简单聊了下彼此的境况后,春芳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裴将军的妹妹,听说安和县的县丞如今已经被撤职调查了,崔娘她们也被交送至官府,那些难民们也收到了妥善安置。我们姐妹们能有今日都要感谢你,不然我们现在还要深陷苦海呢。”
裴棠依眉眼溢满温和的笑意,“也多亏了你们,若不是你们愿意相信我,我们当时也逃不出去的。”
若云道:“可若不是你,我们也不会住到如今这个院子,在战乱之处是很难寻到容身之处的。”
是啊,战乱之中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而女子更是。
裴棠依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明,“我们女子生活本就不易,所以我想我们不如接收那些家境贫困或是孤苦无依的女子们,为她们提供住宿和识字的地方。”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大家的热切响应。而且有裴淮的资助,银钱方面也不是问题,姑娘们也积攒了些许的银钱。
几人正商议着开私塾的事情,忽然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裴棠依循声望去,见若云匆匆走进屋里抱出来一襁褓中的婴孩。
春芳在旁解释道:“是我们在路边捡到的,看着才出生没几个月。”
裴棠依低下头,看着这婴孩也才不过三四个月左右,脸上粉嘟嘟的甚是可爱。
她没忍住握了握婴孩的小手,问道:“起名字了吗?”
梅香道:“起了,就叫做团儿,也寓意着团团圆圆。”
闻声裴棠依看向梅香,见她面色不似之前的憔悴,气色也好了不少。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梅香手里,道:“这是你丈夫写给你的信,他很好,你不必太过担心。”
梅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着这封信。看完后,她忽然跪在了裴棠依的面容,哽咽道:“你和裴将军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姑娘救了我两次,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裴棠依忙扶她起来,为她擦拭眼角的泪珠,轻声道:“莫要这么说,你好好的,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梅香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裴棠依没有再前往郡守府,而是留在院子里,与大家一起吃了顿热闹的晚饭。
之后的日子裴棠依也没有闲着,而是帮着大家一起布置院子,并且在城中贴出告示,收留那些想要战乱中的困苦女子。
起初,并无人响应,后来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人,都是些被家里抛弃,沦落在外的女子。
也有些男子不怀好意前来,都被府外驻守的暗卫所吓走。
一段时日后,私塾倒还真在永平郡打响了些名声,而裴棠依等一众姑娘们的名字也被众人所传颂。
这日,若云和春芳正在教着收留的姑娘们识字,裴棠依帮着梅香在屋里哄团团入睡。
梅香道:“几个月前,我还深陷桎梏,以为此生便要如此了。真想不到如今既能得知我丈夫的消息,还能在此安然度日。”
裴棠依也一个恍惚,觉得之前那些经过如梦一场。而且若是放在几年以前,她怕是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做出如此胆大的事情。
梅香将熟睡的团团放到软垫上,看向裴棠依道:“你以后有何打算?等回京和裴将军成婚的时候,我可要准备份贺礼给你们。”
这段日子的相处,大家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自然也都知道裴棠依与裴淮之间的关系。
裴棠依脸上不觉泛起薄红,抿了抿唇,却未立即回话,似是有些心事。
梅香瞧着她眼底烟笼雾罩的,似是有烦思,便以为是她还顾及着曾经和裴淮的兄妹名义,怕受到众人非议,道:“你也不要想太多,此次战事裴将军连番取胜,人人皆道他有勇有谋、英勇无比,无人敢置喙些什么的。”
说着,梅香又轻轻叹了口气,“虽说天下即将太平,可当今圣上痴迷道术,瞧着不是圣贤明君的样子,真不知未来咱们大宁会是何等境况。”
裴棠依也顺着她的话,思绪飘散。如今北部战事将平,可京城中却并不平静。圣上无心朝政,许多事的实际决策者都是裴严。
只怕回京后又将是一场风暴。
裴棠依想起那晚裴淮对她说的话,心中不安更甚。虽说裴淮胸有成竹,可她到底还是担心他。
梅香见裴棠依心事重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裴棠依收回思绪,对着梅香露出个笑容,“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我哥哥。”
梅香道:“你放心吧,裴将军如此英勇,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叛军已是强弩之末,取胜是早晚的事。”
裴棠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十月底,永平郡内传来的捷报。
叛军节节溃败,而赵克也在军中自刎而亡,大宁获胜,将士们即将凯旋。
消息传来时,院里的人都高声欢呼着,裴棠依脸上也露出放松的神情。
只是这份欢乐还没有持续多久,又要消息传来,称裴淮在战中不幸被刺伤,正在经医师抢救。
消息一出,院中顿时寂静一片,同方才的热烈欢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春芳和若云她们下意识地去看裴棠依的表情,梅香更是走到她身边,似乎是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昏过去。
裴棠依却异常得平静,可她苍白的面容和抖颤的长睫却暴露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她茫然地抬眼看着周围或是担忧或是伤心望着自己的人们,想要尽力扯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