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月被嫡姐抢走了许多东西。
嫡姐是掌上明珠,想要什么都有。
而相比嫡姐,柳令月只是浑浊暗淡的鱼目,无人在意。
就连唯一拿得出手的样貌,也被世人评价,端庄不足,妖娆有余,却毫无灵气,空空一个木头美人,远不如温柔大方的嫡姐。
直到她在一次宴会之上,窥见嫡姐红着脸向裴予淮递上一个荷包。
*
与裴予淮成婚之后,没有感情的二人貌合神离。
只是她总觉得,有某种阴湿黏稠的目光,在暗处黑沉沉的窥视着她。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这道目光,来自于她向来冷清矜贵的丈夫,裴予淮。
小剧场:
1.
窥见裴予淮真面目的柳令月想要逃离。
裴予淮微笑着在她脚腕束上纯金细琐,白玉似的指节在她嫣红的唇上细细摩挲。
浓烈的占有欲几乎溢出他猩红的眼底,
“阿月不乖。你自己选的,怎么可以逃呢。”
2.
人人都道柳令月以拙劣手段,算计嫁给了冷清端方的裴予淮。
只有裴予淮自己知道,当柳令月红着脸将那杯带了药的酒递给他时,他眸色沉沉地轻弯唇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20章
谢知的出现,让方才的紧张与慌乱转瞬消散。
“殿下……我好难受……”
一见她那双春水含情的眼,谢知大约
便知发生了什么。
方才在席间,他只见她饮了几杯蔷薇酿。他皱了皱眉,一贯冷清的声音带着平日少有的生硬,“席上的酒有问题?”
是谁给她下的药?这般大胆,在宫中也敢兴风作浪?
聂相宜滚烫的额头抵在谢知冰凉的颈窝之上,脑中混沌一片,只含糊地轻哼了一声,“不是裴琅便是聂元苇!她们向来与我有仇!”
她的语调上扬,带着惯有的骄纵。只是声音发软,少了几分跋扈,倒像是只撒娇的小猫。
少女的身躯柔若无骨,如一团轻软的棉花。这样肌肤相贴的暧昧触感让谢知皱眉。
他能感受到聂相宜又热又软的面颊,毫无章法地在他颈间的皮肤上乱蹭。
温热的气息沿着脖颈游走,颈间的血脉因此突突地跳动。
他身形猛地一僵,再次想要将聂相宜从自己怀中拉开。
然而刚将她拉开,聂相宜便如一滩水般,软软地便要倒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谢知伸出修长的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两人的距离愈发贴近了。
谢知只觉喉头发紧,目光几欲不敢与聂相宜直视。
“那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殿中?”他的声音愈发冷硬。
聂相宜的出现实在算得上突兀。更何况,还是这般春潮带雨,情难自抑的模样。
堪称拙劣的美人计。
他一向敏锐,只是今日情状,他竟任由聂相宜痴缠到现在,方才觉察到其中破绽。
是他自己失了心神。
谢知惯有的审讯口吻冷淡而严厉,让聂相宜只觉难受与委屈。
她难受地带着哭音,含糊不清地说道:“是宫婢带我到这里的……我也不知……”
药力上头,聂相宜只觉谢知身上冷冽的清香如同雨后青竹,好闻得要命。
“殿下……你好香啊……”她靠在谢知的颈窝,一点点轻啄他的皮肤。
只是这样的方式却如同饮鸩止渴,让她只觉浑身愈发绵软起来。
玉藕般的手臂软软地攀住谢知的脖颈,金簪自手中无力滑落,砸在青石地板之上,发出“叮铛”一声清脆的响。
“你!”
如此轻浮之语让谢知眉间始终紧敛,还有颈间不时传来的柔软触感。
他甚至无心再追问于她。
聂相宜抬眸瞥见他不耐的神情,眼尾泛着可怜楚楚的红,“殿下又要说我不知羞耻了吗……”
她吸了吸鼻子,复又垂下头去,下意识用滚烫的脸颊轻蹭他冰凉的皮肤。
谢知如同一块上好的精致冷玉,皮肤相贴带来的冷意让聂相宜觉得燥热稍减。
“反正我便是这样不知羞的人……”她像是自暴自弃地说道,声音却带着委屈的鼻音。
“殿下不帮我便罢了……”
说着她像是赌气般松开谢知的脖颈,伸手想要将他推开。
不知是她实在力气太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谢知挡在她面前,纹丝不动。
他眉宇下压,露出极强的压迫感来,冷声问道:“你还想找谁帮你?王五郎?还是太子?”
方才席间,贵妃说她曾与太子指腹为婚,说她们是天生一对。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如同滔天巨浪裹挟而来,几欲要将他吞噬。
王五郎也好,太子也好,还有那个不知所谓的上元节相遇之人。
偏没有他。
聂相宜本就被那药力侵蚀得难受,听他语气这般生硬,更是委屈得要命。
“对!谁都可以!”她眼里蓄满了泪,梗着脖子委屈道,“我就是这般轻浮放纵之人!唔!”
突如其来的吻缄封她的唇,将她所有委屈的控诉尽数吞下。
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破土而出,他高高浇筑的淡漠冷硬伪装,悉数龟裂。
不似烟花下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他捧着聂相宜软嫩的脸颊,强势得几乎让人无处可逃。
柔软的唇舌相接,谢知甚至能尝到她口脂的香甜气味。
栀子的香气陡然变得馥郁。
周遭的空气仿佛也被掠夺,聂相宜几欲窒息,难耐地呜咽出声。
缺氧的错觉令她愈发难耐,直至谢知放开她,她眼中仍是一片湿润的迷蒙之色。
“好,我帮你。”
谢知紧紧抿着唇,忽地将她横抱而起,安置在锦榻之上。
聂相宜被他吻得浑身发软,难捱地裹着锦被,似是无意识地轻哼,“殿下……”
谢知俯身看着聂相宜,她的唇色嫣红而水润,仿佛只需要一低头,便能轻易吻上她。
他知道,他不该如此。
无论聂相宜的出现是受人利用的意外,还有别有目的的接近,他都应该做回那个冷漠谨慎、循规蹈矩的谢知。
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只是,少女软声轻唤的声音如同某种悦耳的魔咒,一点点撕碎他的淡漠伪装。
从前对她一切的纵容与默许,谢知心中都有了答案。
他心甘情愿踏错这一步。
“聂相宜。”他晦暗的视线落在聂相宜的面颊,声音低哑,“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是王五郎,也不是那年上元节与她相遇之人。
聂相宜半睁开迷蒙的双眼,望进他黑沉眼眸,“殿下……谢知……”
听到的名字让他垂首,再度将聂相宜所有的声音缄封于一个绵长的吻。
纵使是你将我错认成了旁人,也没有拨乱反正的机会了,“无论上元节与你相遇的是谁,从此以后,都只有我。”
他的声音不复往日冷清,带着浓重的低哑,“聂相宜,是你叫我帮你的。你合该认栽。”
无论你喜欢的是谁,无论你有什么目的,从今以后,都只有他谢知一人。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聂相宜脑中混沌一片,依稀听见他好听的声音,却不能明辨。只能呜呜咽咽地含糊应下。
即使谢知从未有过亲吻,却仿佛无师自通般,在初次的生涩之后驾轻就熟。
他总是在聂相宜被亲得七荤八素的迷蒙之时突然退开,看着聂相宜难耐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哼着声音急切地唤他的名字。
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
谢知从前不是没见过诸多世家公子美人在怀,纵情声色。他只觉鄙夷。
于他而言,此举轻浮而庸俗。
只有庸人才会为情爱所扰。
然而今日,他所有的礼教束缚、淡漠克制,都被他亲手打破。
他亦不过庸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