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来求见了几次,赏赐每次都有,但人陛下一次都没有见过。
殿内忽而没了声音,就在张来福以为陛下又不会见公主时,庆云帝道:“让荣安进来。”
*
五日后,右相府。
右相面色冷淡的听着心腹的禀报。
“属下去查,当年给皇后接生的嬷嬷全都销声匿迹,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若没有猫腻,怎会是这样的情况。
右相神色微动,莫不是太子刚生下就有什么天疾?所以才要将这些嬷嬷灭口。
“太子的奶嬷嬷呢?有消息吗?”
心腹点头:“太子的奶嬷嬷均是在十年前被送出宫,已经打听到了其中两位的消息。”
等相爷发话,他就将人带回来。
十年前,太子十一岁,好似是生了场病。
右相警觉蹙眉。
思忖片刻,又打消了念头。
他还是认为皇后若要换人,是在四岁前换的。
右相习惯的摸摸长须:“给你一日的时间,摸清楚奶嬷嬷边有没有旁人盯梢,若没有,人直接带回来。”
事关太子身世,他不想打草惊蛇。
心腹:“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再递信给柳氏,东宫的事,让她暂缓。”
若太子不是皇家血脉,只是个野种,那东宫就是生十个八个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也犯不着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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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定错时间了,所以晚了点,定成了明天两点[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下章开始搞事[狗头]
第78章 第一世(六)
整整一天,心腹都没有在那两个奶嬷嬷口中问出话来。
能用的刑罚他已经用尽,还没有开口,此事就有待商榷了。
心腹一五一十的禀报上去。
右相木着脸,垂眼看茶,像是没听见心腹说的话一般。
相爷不开口,心腹也不动,恭恭敬敬的微躬腰。
略带凉爽的天气里,维持着这个姿势,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
心腹知道,这是相爷对他的不满。
右相慢悠悠的将茶喝完,视线没转一下,吩咐:“将那两个奶嬷嬷分开,让她们各自回忆四岁前的太子身上有哪些特征。”
心腹蹙眉:“相爷,就算我们找到了……”
——找到了不同,也没办法确认。
自从侧妃有孕,东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被太子的人围的和铁桶一般。
进东宫都不成,更别说近身确认太子身上的印记了。
这话,在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中越说越小,直到噤声。
心腹知道,他这是又逾矩了。
心腹连忙请罪。
“自去领罚。”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心腹定了定心神。
相爷愿意罚他,还是看重他的。
心腹从袖中拿出信,禀报:“相爷,这是荣安公主刚送来的信。”
右相接过拆开,信中内容言简意赅,陛下已经松口让二皇子入朝了。
“将信烧了。”
*
翌日,东宫。
乔初瑜今日醒的格外的早,自从有了那酸杏后,反胃的情况好了许多,只要不吃荤腥,平日用膳和从前一样。
倚在枕头上看了一个时辰的话本,珊瑚通报魏太医和太子妃到了。
这边珍珠将帐幔放下,方便魏太医进来后直接诊脉,不耽误时间。
太医说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乔初瑜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命人将魏太医客气得送出去,转头看向凌婉书。
“姐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往常都是快到午膳时凌婉书才会到。
凌婉书随意道:“今日醒的早,闲来无事,不如早些过来陪你”
“今日早朝后,陛下下旨三日后启程皇家围场去秋狩。”
乔初瑜点点头,每年的九月都要秋狩的,现今已到了中旬,再不去到了十月天气就冷下来了。
从前她身子弱,只能在家中,今年身子稍好些,却有了身孕,想想还有些遗憾。
“昨日十五进宫向皇后请安时,顺便提了下,今年的秋狩,我就不去了。”
往年,太子和太子妃皆是要去的,皇后留在宫中照看妃嫔。
皇后办事,凌婉书实在是不放心,乔初瑜这胎还没坐稳,她亲自在东宫守着她才放心。
乔初瑜扑进凌婉书的怀里,这一动作,将凌婉书吓的不轻。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乔初瑜的背上拍了一下,轻斥道:“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乔初瑜悻悻笑:“姐姐对阿瑜真好。”
凌婉书闻言也笑:“你都唤我一声姐姐了,不对你好对谁好?”
“快快起身,别压着孩子了。”
乔初瑜瘪嘴,委屈道:“姐姐怎的这么关心孩子,阿瑜都要往后排了。”
凌婉书哭笑不得:“我这是爱屋及乌,若没有你这个娘亲是我的妹妹,你看我关不关心她?”
听了这话,乔初瑜这才满意的扬了扬唇。
正逢珊瑚端着今日的安胎药走进,乔初瑜松开人。
愁眉苦脸的将药喝下,刚聊上一会,乔初瑜就犯起了困。
哈欠连连,眼皮直耷拉。
凌婉书见此,催促着她快睡。
秋高气爽,这风吹着人凉飕飕的,等着乔初瑜阖上眼,凌婉书掖了掖被角才放心离去。
……
“昨晚,殿下亲口对我说,他心悦你。”
说完这句话,凌婉书就先走一步。
有些事,她能帮忙,有些事,还得自己想清楚。
乔初瑜靠在软塌上,望着茶杯,久久不能回神。
到了晚上,院子外传来通报声,是殿下来了。
乔初瑜好似没事人一般前去迎人,可手中捏着的帕子确实皱的不能再皱。
“妾给殿下请安。”
还没屈膝就被齐祀先拦住了。
望着心爱之人,齐祀难得无措和局促,尴尬道:“免礼。”
两人落座,齐祀屏退下人,显然是有话要说。
乔初瑜略有紧张的望着自己的衣裳。
平心而论,她现在的心有些乱。
她厌倦了因为旁人起起伏伏的心情,可每当再一次看见他,又是抑制不住的意动。
那边,齐祀深吸一口气,郑重偏头看向乔初瑜:“孤错了。”
乔初瑜思绪断了。
她一动不动,听着齐祀后面的话。
“是孤狂妄自大,轻看了阿瑜,伤了……阿瑜的心,孤今日,郑重向你认错。”
屋内寂静,只能听见屋外沙沙作响的微风声,乔初瑜清晰的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耳边还在不断传来齐祀的声音:“纳侧妃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孤从未想过纳旁人。”
齐祀一瞬不瞬的盯着乔初瑜:“孤心悦阿瑜,阿瑜能否再给孤一个机会。”
乔初瑜微微偏头,撞上那炙热的目光,短短几瞬,乔初瑜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移开眼。
这目光,和她当初看他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