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乔初瑜几乎克制不住的就要应下。
乔初瑜一直沉默,齐祀会意,掩下眼中的失落,道:“侧妃,能不能和孤去一个地方。”
乔初瑜婉拒:“夜深露重,妾有些乏了。”
齐祀噎住,好半晌后,他道:“孤以后还能来东侧院吗?”
乔初瑜转头,嫣然一笑:“这里是殿下的东宫。”
殿下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齐祀再次噎住,气氛彻底凝滞,乔初瑜不紧不慢的倒了两杯茶。
“说了这么多话,殿下润润喉吧。”
望着那双毫无波澜的杏眸,齐祀将茶水一饮而下。
乔初瑜想,他应是要走了。
齐祀随即露出一个笑,颇有少年气:“阿瑜倒的茶,就是与旁人到的不同,劳烦阿瑜再倒一杯。”
乔初瑜狐疑看他。
齐祀:“孤很正常。”
说着,晃晃手中的茶杯,示意乔初瑜给他倒茶。
乔初瑜摸不清他要做什么,给他倒了第二杯茶。
齐祀一饮而尽后起身,“明日,孤再来你这喝茶。”
说罢,转身离去。
乔初瑜:?
一连半个月,每日晌午后,齐祀准时到乔初瑜这。
什么也不做,就是喝茶。
这般作态,弄的乔初瑜和凌婉书均是一头雾水。
九月中旬,陛下下旨秋狩。
太子一走,乔初瑜总算是清净些了。
秋狩一共半个月,太子再回来时已到了十月。
中间,齐祀回来了两次,两次都是在夜间,乔初瑜并不知道。
太子回来后,东侧院的内室每日又多了一人。
……
睡着昏昏沉沉,乔初瑜扶着脑袋静静的缓了一会,刚睡醒,有些晕乎乎的。
和从前几次做梦不一样的是,脑中的场景,渐渐模糊。
目光一怔,乔初瑜拿起话本上突然出现的一张纸。
乔初瑜起身,将这纸拿在手中看。
我是上京有名的病秧子。
庆云二十一年春,陛下赐婚,我进了东宫,成了侧妃。
大婚那日,太子没有碰我。
三日后,太子妃带着我给皇后请安,回来我就病倒了。
养病时,太子经常来看我,还带了许多女儿家的小玩意。
等病好了,我和太子也逐渐亲密起来,我的撒娇痴缠,太子总是笑着应。
我以为太子是喜欢我的。
那晚,我拉着太子下棋,三局下完,已是深夜。
太子准备回去,我拦住人,踮起脚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他眼中尽是错愕,后来,太子在也没有进过后院。
几日后,陛下下旨去行宫避暑。
皇后身边的侄女,太子的表妹也从罗州到了行宫,侍奉皇后身边。
每三日一次的请安,次次都能见到她。
在行宫住了半个月,我的身子不知为何越来越差。
最终,再一次请安回来的路上,我晕倒了。
再醒来时,已是两日后。
听说那日是殿下将我抱回来的,昏迷的日子,殿下也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一愣,心里的喜欢像是死灰复燃。
后面的日子,殿下有时会派人送东西过来,但人始终是没有见到过。
转眼间,就到了秋天,我又再次回了东宫,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的第一日,就听凌姐姐说,殿下要纳王家小姐为侧妃。
那王家小姐,好似是殿下的心上人。
“心上人。”我反复想着这三个字,也反复折磨着自己。
我倏然彻底想通了。
翌日,凌姐姐忽然过来同我说,太子心悦我。
那日徬晚,太子也来了,与我说了许多。
现在想来,那日我是有些开心,有些窃喜的。
入了冬的上京格外的冷,一不小心就得了风寒。
我早已习惯,每年冬天我都会病一场,只是这次,格外的严重些。
没过几日,我便病重的离不了床,每日醒来的时间寥寥无几。
唯一让我高兴的,就是每次醒来都能见到殿下。
又是一次昏迷,再醒来时,我好像有力气了许多,看着床边坐着的人。
脑中忽而想起许多画面,比如,就有六岁那年,我曾在京郊送出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和殿下常戴在身上的那枚,一般无二。
我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有点晚了。
苦涩遍布心中,我终究是没有说。
我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
“阿祀。”
太子叫齐祀,阿祀应当是我唤的最亲密的称呼。
他红着眼应,我撑起身子抱了抱他,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力气耗尽的最后一刻,我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缓缓在心中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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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爆哭][爆哭][爆哭][爆哭]我一直在哭[爆哭][爆哭]
第79章 狩猎(一)
乔初瑜神情呆滞的望着这张纸。
自己的字迹,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得。
细细碎碎的钝痛遍布心口,乔初瑜捂住胸口,折磨似的又细细看了一遍。
时间全部都对得上。
她和殿下的结果,就是最后一段话了。
她死在了庆云二十一年冬,十八岁生辰前。
乔初瑜沉了口气,目光上移,脑中倏然清明。
她的身子一向是差,但嫁入东宫发病发的实在太过频繁。
一一看去,全是在见过皇后之后。
她想,应是她闻了皇后的安神香所致。
若梅,轻则旧疾复发,重则要人性命。
上一世,没有魏太医,其他太医都只当她身子羸弱,旧疾复发。
这病因找不出,她的身子一日一日的变差,直到最后一场风寒,都能要了她的命。
所有事情想通,乔初瑜脱力靠在枕头上。
那厢,珊瑚焦急的叫着人。
为何她说话,娘娘好似听不见一般?
“娘娘?”
无论珊瑚用多大声音,娘娘巍然不动的盯着手中的白纸,头都没抬一下。
珍珠听见声音进来,知晓情况后连忙去请太医,珊瑚上前,拍了拍乔初瑜的肩。
乔初瑜回头。
珊瑚表情夸张的在挤眉弄眼,嘴巴不停的动,好像是在说什么。
但她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