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然心急了一次,却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光想想,淑妃就心绞痛。
沉香宽慰:“娘娘,太子没有证据,就是怀疑娘娘,也动不了娘娘。”
淑妃连连摇头:“你当那是谁,那是储君,是入朝多年颇有盛名的太子。”
“他怀疑上的人,不需要十足的把握,就一句话,陛下就可对本宫生出疑心,甚至荣安和安儿都要受连累。”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忌惮。
早就会像当年一样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彻底毁了。
太阳穴凸凸的跳,淑妃难受的托着头。
殿外一名宫女来报:“娘娘,张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圣旨?
淑妃心一抖,不禁捏紧了帕子,往不好的方向想。
沉香唤她:“娘娘,冷静。”
淑妃强装镇定的扶着沉香的手出去。
张来福拿着圣旨站在正殿中间,见到淑妃恭敬的请安。
淑妃定了定心,扬起笑:“不知公公来有何要事?”
张来福也笑:“陛下有旨,请淑妃娘娘接旨。”
满殿的人都跪下。
“陛下宣谕:淑妃柳氏,
德行有亏,不堪为妃,念及侍奉多年,故降为嫔位,以示惩戒,不容再犯。”
降为嫔位?
淑妃不可置信的抬头:“公公可否明示,本宫做错了何事,陛下要如此罚本宫?”
张来福照旧一张笑脸,圆滑道:“瞧娘娘说的,娘娘自个做的事自个都不清楚,奴才哪里知道。”
“柳嫔娘娘,您接旨吧。”
柳嫔一噎,扶着沉香的胳膊起身,接过圣旨,艰难道:“嫔妾……接旨。”
张来福:“陛下口谕,娘娘身子不适,得好好养着,最近就不要出长春宫了。”
“陛下身边离不得人,奴才告退。”
又是降位又是禁足,饶是柳嫔,也是没想到庆云帝如此绝情。
御前的人一走,长春宫正殿就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柳嫔怔怔的看着圣旨上‘柳嫔’二字。
蓦然,‘咚’的一声,松手把圣旨扔在地上。
沉香吓极了,连忙捡起来:“娘娘,这是圣旨,若是传出去,可是大不敬。”
柳嫔发了火,勉强恢复了些理智:“今日之事,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
宫女俯下的身子发抖:“回娘娘的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柳嫔挥退一众宫女,安排:“给荣安和安儿递话,告诉他们安安静静的待着,平日怎么做,以后就怎么做,不要去陛下那求情,若是陛下召见,也不必提起本宫。”
“她们若是来长春宫,一概不见。”
太子手段凌厉,她出了事,荣安和安儿不能再出事了。
沉香:“娘娘且宽心,奴婢这就去办。”
*
听政殿,庆云帝欲言又止的看着齐祀。
齐祀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毫不留情的评价:“难喝。”
庆云帝无语凝噎,实在不想看见齐祀,干脆转过头去。
在齐祀把这杯难喝的茶喝完了,张来福回来了。
齐祀满意起身:“儿臣告退。”
也不管庆云帝又没应,就走人。
庆云帝吹胡子瞪眼睛,怒骂一句:“臭小子!”
齐祀恍若未闻,直径出去,算了算时辰,阿瑜应当还没有起来,步子又慢了下来,迎面碰上齐扶。
齐扶这两日心情格外的差,柔儿不知从哪知道了他要娶妻,收拾了东西就要走,他拦下后又一个人垂泪。
齐扶实在不知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
他解释,说不会娶妻,柔儿也不听,只说她的身份配不上他。
齐扶虽平日看起来游手好闲,但要处理的公务也不少,又要哄人又要处理公务,还要应付父王母妃。
短短两日,齐扶感觉自己心力交瘁,老了十岁,连穿红衣都没精神了。
这不,今日一抽出空来,他就来求见陛下。
这鸳鸯谱真不能乱点。
现下遇到齐祀,刚想诉苦就想到东宫那位侧妃的事,沉重的往齐祀肩上拍了拍:“咱们俩真是难兄难弟。”
齐祀瞥他一眼,“现在左转,太医院不远。”
齐扶满脸伤心的移开手。
齐祀拍拍被齐扶碰过的地方,施施然走开。
齐扶:“……”
*
里面的庆云帝想了想还是觉得气不过:“张来福你说,朕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吗?”
“圣旨他都写了,会不下吗?”
“非要看着你宣完旨回来后再走,不就是担心他不下旨吗?”
张来福心底腹诽,还不是陛下这种事做多了,才让太子殿下留了个心眼。
笑的打哈哈:“陛下圣明,许是陛下多想了,殿下只是觉得茶水不错,才多留了会。”
庆云帝:“……”
臭小子刚刚说茶水难喝。
张来福忽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外面宫人走近:“陛下,顺郡王求见。”
庆云帝没好气:“让他进来。”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是被饿醒的,昨晚虽是用了些晚膳,但架不住昨天一日都没用膳食,今日一早,乔初瑜捂住在叫的肚子起身。
齐祀到的时候,乔初瑜正在用早膳。
见齐祀来了,乔初瑜惊讶,随后行礼。
还没蹲下就被扶了起来。
齐祀:“身子还没好全,以后就别行礼了。”
乔初瑜轻笑:“阿瑜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这句话是实话,昨日的药是苦,但药效却是极好今早她起来时,明显感受到身上都有劲了些,不像平日里动一下都累。
齐祀还是担心,想了想后换了个说法:“以后私下见孤,不用行礼,蹲来蹲去累的慌。”
乔初瑜体贴道:“阿瑜不嫌累。”
行吧,她愿意蹲,他也乐意扶,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依你的意思。”
乔初瑜看着齐祀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自她入东宫后,殿下就没睡几个好觉,愧疚松开齐祀的手,退后一步,转了个圈,“殿下现在看到阿瑜了,可以放心了。”
齐祀微微颔首。
乔初瑜疑惑,接着问:“殿下没用早膳吗?”
齐祀:“用了。”
乔初瑜再次体贴道:“殿下,有魏太医在,阿瑜一切都好,殿下不用分神担心阿瑜,前朝政务繁忙,殿下快回前院吧。”
齐祀这才明白她误解,不由失笑解释:“孤的政务大部分都搬到东侧院来了,就在东厢房。”
乔初瑜:“……”
政务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她为什么不知道?
乔初脸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殿下刚刚是才上朝回来?”
齐祀点头。
乔初瑜完美的笑容瞬间绷不住了:“殿下请自便。”
说着,也不管他了,自己坐下用膳。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殿下是知道她起来特意来看,结果人家只是回来处理政务。
乔初瑜,你太丢脸了。
乔初瑜尴尬的恨不得把自己脸埋进碗里。
齐祀也跟着坐下,让钱来上了一碗粥。
乔初瑜顿时不高兴了,紧绷着脸:“殿下不是用过早膳了吗?”
齐祀看着她:“想多和阿瑜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