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瑜眼睛一亮:“怎么叫恢复的不错?”
齐祀:“半年之内,不发病。”
真是简单粗暴。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不喝这苦药,她这半年里也不能发病。
看着眼前的苦药,乔初瑜深呼吸,眼睛一闭,一口喝完。
全部咽下,苦味还未来得及泛滥,一股酸甜先在口中蔓延。
是蜜饯。
乔初瑜眉眼弯弯:“谢殿下。”
齐祀嗯了一声,看向乔初瑜的眼神晦涩不明:“魏太医乃是国手,他说的话,阿瑜可得好好听。”
乔初瑜不明其深意,直直点头:“殿下放心吧,阿瑜会养好身体,陪殿下一辈子的。”
齐祀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孤等着。”
药性发作,乔初瑜还没和齐祀聊上几句,脑中又昏昏沉沉的的想睡觉。
齐祀忙让人上膳。
乔初瑜强撑着身子想起来用膳,齐祀按住:“你躺着,孤喂你。”
乔初瑜一天没用膳了,不说没感觉,一说饥肠辘辘,闻言,也不扭捏,靠在床边就等着齐祀喂她吃了。
一刻钟后,乔初瑜躺下,齐祀帮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齐祀一边用晚膳,一边吩咐:“把政务全部搬到东侧院来,放在东厢房。”
可前院和东侧院也没几步路啊。
钱来刚想说,齐祀一个眼神扫过来,钱来瞬间接上:“奴才这就派人去搬。”
侧妃娘娘刚出事,殿下不想离开侧妃娘娘也是正常,他乱操心个什么劲。
前院的人动作快,齐祀用完晚膳,折子已经抱来了大半。
齐祀准备处理政务,钱来苦着脸禀报:“殿下,勇毅侯求见。”
齐祀动作一顿:“勇毅侯人在哪?”
钱来:“奴才命人请侯爷去了前院。”
齐祀知道乔宏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吩咐钱来:“把明日要的折子挑出来,孤去前院,侧妃若有事,第一时间来报。”
话落,就大步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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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听政殿。
谈完了正事,齐祀留下。
庆云帝昨日就听魏太医禀报过,也知道乔初瑜的情况。
不禁想起上一世的事。
乔氏进东宫也是他赐的婚,不过时间比这将近晚了半年。
太子妃成婚三年无后,太医派下去了几轮,开了不知多少方子,一点效果都没有。
庆云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太子‘只喜欢’太子妃一个,他和皇后提侧妃的事,太子就装听不见。
庆云帝气狠了,一连送了十个美人到东宫。
隔天全部被送回来了。
庆云帝更生气了,和皇后两人一合计,随便找了个由头在御花园办了场宴,请了上京所有适龄的贵女。
乔家女儿就在其中。
又找由头把太子引了过去,势必要替他纳几个侧妃。
太子被逼的不行,随手点了一个。
是乔初瑜。
乔氏家世好,做侧妃是委屈了。
当时庆云帝还特意下令,乔氏女一切待遇比照太子妃
乔氏进东宫后的第三日就由太子妃带着进了宫,见皇后。
皇后没为难人,待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放人走了。
可回去就病了许久。
太医院除了魏太医都去东宫看过一遍,都束手无策,说是只能喝药慢慢养着。
当时庆云帝只当是身子骨太差,现在看,是闻了皇后的安神香所致。
昨晚,庆云帝一晚上全在做梦。
梦里全是乔氏去后,太子发疯的样子。
他去看了太子许多次,可每次去,太子都是魔怔的、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他,为什么母后连一个侧妃都容不下。
当时不明白太子说的话,现在全有了答案。
上一世,乔氏香消玉殒是因为那安神香。
饶是皇后不知此事,但乔氏确确实实是因此早殇。
想明白这点,庆云帝颇为心虚。
瞅瞅儿子冷若冰霜的脸,踌躇的开口:“昨日,你母后回来,哭了许久。”
“嗯。”
这态度,庆云帝毫不意外,“你母后让朕给你带句话,她想和乔氏道歉。”
齐祀眼皮都没眨一下:“不用,皇后身上安神香味不少,以后都不要再见了,阿瑜体弱,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庆云帝瞬间心虚。
接着,又听太子冷冷道:“淑妃降到嫔位。”
庆云帝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齐祀知道他听清楚了,也懒得说第二遍。
“你疑心这是淑妃做的?”
庆云帝对齐祀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不是疑心,今日来找他时,证据就会扔在他面前。
而淑妃也不会只是降嫔位了。
换作其他事,庆云帝二话不说就会下旨,可这事,庆云帝犹豫了。
不论别的,淑妃也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无凭无据的降位,淑妃面上不好看,荣安和安儿也没脸。
且那安神香,皇后用了许多年,淑妃也因此受了不少罪,绝不可能是淑妃做的。
目光一转,看到面前像木头桩子一样坐着的儿子,庆云帝头疼起来。
齐祀冷冷出声:“昨晚勇毅侯连夜赶到东宫,今日东宫两名宫人服毒。”
庆云帝脸色微变,没想到齐祀说的不是安神香的事:“确定是淑妃做的?”
齐祀颔首。
庆云帝一哽,这事也犯了他的忌讳,把手伸到太子身上,是该降位让淑妃醒醒。
庆云帝起身:“张来福,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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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淑妃正在点茶,见沉香来了,好心情的问:“昨夜,勇毅侯去东宫了?”
沉香:“是。”
淑妃莞尔一笑:“怎么样,闹起来了吗?”
沉香忐忑不安的看向淑妃:“娘娘,东宫的人来报,侧妃的身子就要大好了。”
“昨晚勇毅侯回去后直奔江阳侯府,今日江阳侯夫人去寺中为佛祖为塑金身。”
‘啪’的一声,碗碎在了沉香的脚边。
沉香连忙跪下。
淑妃柔弱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沉香哆嗦了下,一字不落的把知道的禀报上去。
淑妃听完冷笑,面上看不出喜怒:“这么说,本宫一番筹谋,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沉香伺候淑妃多年,知道淑妃现下已是被气狠了,忙起身宽慰:“娘娘,昨日皇后离开东宫时的神情恍惚,太子也并未派人相送,可见太子对皇后起了疑心,娘娘的筹谋,也不算落空。”
淑妃听完脸色稍缓。
沉香见状继续禀报:“娘娘,我们安插在东宫的人折了两个,昨晚,太子妃突然查了东宫的下人的明细,今早就把我们的人绑了。”
“不过娘娘放心,他们都未说出娘娘,先一步服毒了。”
淑妃心底一沉。
这么多年,她万分谨慎,在东宫也就安插了三个人,两个就这么轻易的折了。
这些,且还不能细想。
太子妃突然查人,定然是太子起疑了。
皇后的安神香她并未沾手,太子怀疑不到她身上来,只有勇毅侯。
淑妃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