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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叔父_分节阅读_第13节
小说作者:再枯荣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79 KB   上传时间:2025-10-31 12:55:24

第17章 惊荔园(十七)

  到那屋里,庾祺亦看诊回来,换了身干净的苍色袍子在外间坐着吃茶,叙白进门便先将柔歌的话告诉他听,好叫他能放心得下。

  不想庾祺比他还了解官场似的,听后只轻慢地笑道:“我看你们那位王大人未必会这么通情达理,只要林家纠缠,刑部紧逼,你这里又迟迟拿不住真凶,他才懒得听这些证言,只会揪着鱼儿和那林默的过节大做文章。”

  因王大人是叙白的顶头上司,他不好当着外人随便置喙,只谨慎地微笑,“听起来先生好像对王大人颇有了解

  。”

  “官场上的人,不多是如此?”庾祺耷着眼皮呷了口茶,温吞地放下茶碗,“言归正传吧,依我之见,齐大人应当将这园子的主人李家传来问问。鱼儿发现的那些黄符香烛很要紧,说明当夜有人在小竹林里祭奠过李家那个早夭的婴灵,倘或仵作验出死者确切死在几时,与当天祭奠的时辰对得上,那祭奠之人就有可能是此案的目击证人。”

  九鲤忙绕着圆案走到叙白身旁添补一句,“或许就是凶手也说不定!”

  她穿着桃色的裙妃色的衫子,走路轻飘飘,像片晚霞,叙白看她那神秘兮兮的神态,不禁想笑,却见庾祺坐在上首神情漠然,便忍住了笑意。

  不过还真是不可小瞧了她,没想到昨日她疑惑得有两分道理。他回说:“据仵作查验,林默死于当夜五更前,再要确切,他也判定不出来。”

  庾祺因问:“尸体可还停放在园中?”

  “还在园中。”叙白见他拔座起身,也忙站起来,“先生想去查验尸体?”

  九鲤一听就兴奋起来,一定要跟去。

  她在叙白身旁跳来蹦去,庾祺见此情形,心里说不出的一股厌闷。他看也不看她,端起茶碗要吃,又嫌茶凉了,对着门口一泼,老远地泼到廊下,“死人有什么稀奇瞧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九鲤又忙走到他身边来,“从前见的都是病死的人,这回可是被杀死的,不一样。”

  他漠然道:“人死了都一样。”

  “不一样!”她犟着一下一下地拽他的肩头的衣料,“许我去,许我去嘛!说不定我还能给您做帮手呢。”

  他终于给她拽出一片薄薄的笑意,眼睛瞟过叙白。

  叙白的眼梢正扫在门外那地上,这么远的距离,他仅凭腕力泼茶,竟滴水未撒在屋内,正自诧异,又撞见庾祺的目光,心里陡地鹘突。

  这时节天还冷,林默的尸体摆放在园子东南角一间空屋子里,屋内空空,只当中用两根长条凳架着块门板,林默就睡在上头。放了几日,虽未见腐坏,却仍有股臭味,九鲤乍一进去,险些给那味道熏得昏头,她忙摸出帕子捂住口鼻,亦步亦趋跟在庾祺后头进去。

  林默早不是先前的林默了,她险些没认出来,想到这个人前不久才同她说过话,尽管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眼下惨死,到底令人唏嘘。他脖子上的伤口处有白花花皮肉翻出来一点,叫人轻易联想到猪狗牛羊,人死了不就和畜生一样,都是一堆死肉。

  她贴紧着庾祺,庾祺只顾绕着床板慢慢踱步,做大夫的会看尸体也不奇怪,尤其是他,其实他到底有多少本事连九鲤也不知道,但无论他会什么她都不会意外,他在她心中一直是深不可测。

  他将尸体的脑袋拨弄到一边,看后颈上的尸斑,林默因被割了脖子,骤地失血太多,尸斑颜色浅淡,并不好分辨,难怪仵作推算不出更准确的时辰。

  “是死于当日三更前后。”他又将林默的脑袋拨正,两指轻扒着颈部一条长约四寸的伤口细看一会,扭头问叙白,“仵作可验出凶器?”

  “说是一刀毙命。”叙白一面说,一面叫了门口衙役进来,刷地拔出他手中的腰刀,举在庾祺面前,在那亮锃锃的刀刃旁睇着他,“大约和衙役们使的这类刀相似,否则也不会一下割出这么长一道伤口。”

  庾祺上下瞄过一眼,不去接,余光瞟见九鲤站在床板尾,正将林默身前穿的一件厚中衣用两个指头拧起来看。那袍子上满是血污,他暗暗扣眉,走去道:“看了这些,你午间还吃得下饭?”

  九鲤一手掩着口鼻,眉宇间攒满嫌弃,“吃不下就当清清肠胃好了。”又转问叙白,“他的外袍呢?”

  叙白道:“发现尸首的时候就只着中衣,袍子挂在龙门架上,想来那么晚,他是预备睡下或是已经睡下了。”

  她点点头,正要丢下衣裳,又似在大股血腥味中嗅到另一丝腥气,她便放下手扯着衣裳细嗅。叙白正要问询,庾祺却横手拦他一下,不许他搅扰。

  可惜那味道太淡,若有似无,九鲤一时也不能辨得清,只好拧着衣裳道:“叙白,这衣裳可否叫我带回房去仔细查看查看?”

  庾祺听她称呼,攒着眉瞅了眼叙白。

  叙白自然应允,又问庾祺,“先生方才发笑,可是伤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庾祺道:“凶器不是腰刀一类的兵器,也并不是一刀毙命。”

  众人吃了一惊,九鲤也丢下衣裳围过来。

  他走去抬起尸体的下巴,将伤口拨开,“伤口边缘有细微的重复挫伤,是凶器在伤口上反复切割而成。如此反复,再短的利刃也可以拉出这么长的伤口。而且据我看,凶手是头回杀人,没有经验,拿不准一刀会不会使人毙命,所以才反复切割。”

  九鲤埋头去细瞅,果然发现伤口有细微不平整,仵作检验的时候血糊了伤口,根本不能看仔细,后来清理了伤口,却没再细验。吃朝廷俸禄的人也太不仔细了,难道因为是铁饭碗,便端得有恃无恐?

  叙白多半也想到这点,尴尬笑道:“原本我以为凶器是兵器,使兵器之人,大约有些武艺,那凶手多半是强盗土匪之流。如此说来,与我的猜测却是大相径庭。先生果然虑得不错,应当从那夜祭奠之人入手,我这就派人去传李家的人来问话。”

  一时出来,因要用午饭,便各分几头。叙白自回房去寻张达吩咐,临前原想和九鲤说两句话,可碍于庾祺,没好多说。杜仲往厨房提饭了,只九鲤两个指头提着那件血糊的中衣,想到要提着它走回房去,站在廊庑底下踟蹰不前。

  庾祺看出她的为难之处,微叹口气,夺过衣裳递与守门的衙役,“烦请找块干净的布包好再给我们送去。”

  原犯不上听他的差遣,可那衙役鬼使神差地没敢驳他的话,老实接了来点头应“是”。九鲤看看那衙役,心中悄然得意。回神一看庾祺已走出两丈远,忙小跑赶上去。

  天是个晴丽天,太阳出了半日,晒出些温暖之气,遍地去岁残冬留下的断枝碎叶,她走在他身后自得趣味,专门去踩那些脆枝叶,好像是故意要弄出点响动来。

  嗑嗤嗑嗤响了一会,庾祺终于忍不住回头,“地上好些苔藓,好好走,不要蹦来跳去的。”

  九鲤见他站定了等她,忙嘻开嘴跑到他旁边,“今天您看诊倒快,往常这时候才巡看完。”

  “好些病人都痊愈了,只因命案的事,衙门不放回去。”庾祺放缓了步子睐她一眼,“你倒也不着急家去,贪这里热闹是不是?”

  九鲤低声笑道:“不光是热闹,您在这里,杜仲也在这里,跟在家也是一样的。”

  他心中稍感惬意,却冷哼一声说:“如何一样,在这里还有新朋友可交。”

  “新朋友?谁呀?”

  他不言语了,只管往前面那岚烟翠色中看着。

  九鲤窥他两眼,他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神色,口气里怎么似有点含酸带讽的意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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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阅读。

第18章 惊荔园(十八)

  回房等了大半日,李家的人却没能等来。据张达回来说,李员外的老泰山做寿,阖家前日刚往淳化镇去了,少则六.七日,多则半个月才能归家。

  凑巧杜仲由厨房提了晚饭回来,进门闻言,故作神秘地嘲讽,“什么老泰山做寿,幌子罢了,我看那李员外八成是畏罪潜逃!”

  九鲤一时虽也想到这上头,可见他一脸笃定,便走来帮着端碟子摆饭,“眼下只是怀疑李家,问都还没问过呢你就说人是畏罪潜逃,有根据么?”

  “哼,才刚我在厨房里听他们说起,李家去年想开间卖碗碟瓷器的店,在香山街看中了一间门脸,偏那林家也瞧中了那铺子,两家相争,林默私下里和房东说李员外惯爱拖人租子,那房东便将铺子给了林家。这不是结下了仇么?”

  “这些事你都能打听出来?”

  杜仲一脸得意,“我看就是

  李家以祭奠小姐为名,派人进了园子来杀了那林默!想想可不是,这荔园本是他们李家的房产,进来可不是熟门熟路的?”

  那张达听觉有理,看一眼叙白,“杜仲兄弟说得不错,李家的人要进来容易,对这园子的路径屋舍也了如指掌。”

  叙白正要点头,九鲤却又起一惑,“既是李家派人,就算当日看门的衙役不阻拦他进来,也应当知道啊,怎么问起当日,又说除我之外,再没有生人进来?”

  张达走上前,摊着手道:“鱼儿小姐当日是蒙着脸进来的,兴许那李家派来的人也一样蒙着脸。他既是来杀人,衙役问他,他自然不会道明身份,肯定和小姐一样随便撒了个谎,或说是给园子送柴送炭,或是送灯油蜡烛,这样的人,不也是常进出园子,也算不得生人。”

  杜仲极尽赞同地点着头,“对对对,当日鱼儿进来就说是我庾家的伙计,看门的也没有扯开她脸上的布来看,这还说得清到底谁是谁?反正我看这李家的嫌疑重大,不然哪有这么巧,偏赶上这两日他老泰山做寿。”

  诸多怀疑,万般有理,叙白不得不谨慎,吩咐张达,“你派人往李员外的岳父家中监视着,若真在做寿,也不要惊动了李员外,这园子是借的他们家的,倘或林默之死与他李家无关,得罪了他也不好,只等他做完寿,悄悄传他来。若做寿是假,立刻拘来问话。”说完拱手问庾祺,“先生看做此安排可妥当?”

  庾祺半晌不开口,开口便是漠然态度,“这是衙门的令,如何问我?我不过帮大人说说案情而已。”

  叙白便朝张达挥挥手,做此安排。调目一看,那桌上碗碟已摆放停当,看庾祺的脸色并没有要留他吃饭的打算,只得拱手告辞。

  待他走后,庾祺慢吞吞从椅上走到饭桌前来,因问杜仲:“你这些小道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九鲤坐下,提起箸儿望着杜仲嗤笑,“您还不知道么,杜仲学医学不精,打听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倒是在行,从前冯妈妈嫁女儿的事,他比我还先晓得呢。”

  “你自己消息不灵通,还想学人家查案。”杜仲蔑视她一眼,转头坐下来,对着庾祺笑,“我原没刻意去打听,是方才在厨房里听他们议论起我才问了两句。不问不知道,原来李林两家有此过节。我还听说这李员外虽家底富足,为人却十分小气,做生意斤斤计较,持家也是精打细算,这回肯把这园子借给衙门,还是因为师父的缘故。”

  庾祺轻吊起眉梢,“因我什么缘故?”

  “我听说,初问李员外借这园子时,他原是不肯的,说是这宅子本来名声就不大好,一直卖不出去,要是弄些病人在里头住着,再死些人,这园子更是坐实了不详的说法。”

  “后来还是赵侍郎出面,告诉他请了您来治这疫病,劝他说:‘有鬼手神医出面,也许就不会有人病死在这园中。住在你这园子里的病人一个个都病愈康健了,谁还会再说你这园子不详?’,他听了这话,才肯借出荔园给官府收容病人。”

  九鲤捧着碗歪着脸向庾祺奉承,“如此说来,果然是托赖了您的名声,官府这一百两黄金真是花得值。”

  庾祺睨她一眼,见她握着箸儿滴滴哒哒向碗底里笃着,好好一碗白米饭给她捣得稀碎,便道:“好好吃饭。”

  半晌无话,认真饭毕,庾祺自进东屋,又拿起那半截残香端详,看来看去,总觉这祭奠之礼虽粗简,却另有些奇怪的地方,却一时说不出怪的哪里。

  到次日张达派去李员外岳父家的人回话,那头果真是在筹备寿宴,寿期正在后日,因此只得暂且静等。

  等过两日,这日一早,九鲤起来,见天阴阴的,园中不好逛,闲来无趣,便缠着庾祺要随他照例去各屋巡诊,庾祺吃她缠不过,只得应允。

  一行巡到园西一间妇人所居的大屋内,本来还有谣言说是九鲤杜仲杀人,眼下这起妇人一见九鲤相貌娇妍,又会些行医的本事,说起话来也不摆小姐架子,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眨得伶俐俏皮,哪像杀人凶手,倒像行善的仙女,因此谁也不记得那些闲话,都簇上来瞧她。

  却有个妇人不肯看诊,冷落在床板子上,拿被子罩着头,蜷在那铺上瑟瑟发抖。九鲤见众大夫都是男人,自然不好去拉扯她,便走去轻轻扯她的被子,喊了几声她也不应。

  正疑惑,旁边看完诊的老婆子来搭腔,“昨夜里就听见她躲在被窝里嘀嘀咕咕的,问她说什么她也不答话,神神叨叨的。”

  那边庾祺号完脉,与几个大夫向这床铺行来,“她可有发热咳嗽等症?”

  那婆子摇头,压着声,“庾大夫,我看她不是病,是中邪了。”

  “中的什么邪?”九鲤掉转身。

  那婆子睃一眼众人,“不知道,她的身子原是好了许多的,可打昨夜里回来脸色就不好,进屋便钻进被窝里头,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嘴里自顾自说个没完,我们凑上去听,听见她说什么鬼啊神啊的,还直念佛。”

  另有个妇人挨来笑道:“那竹林里可不就是李家小姐的婴灵嚜,昨晚上兴许是在那头撞见了。前头虽索了林大官人的命,可发现不对,是个男人呐,上不得身,还要索个女人的命才罢。”

  九鲤暗自狐疑,这时候大家都恨不得离那片竹林远远的,何况那园东那边都是男人住着,这妇人往那头去作甚?

  思想须臾,心窍稍动,扭头瞥一眼那被窝,悄声问那婆子:“她是不是卢家媳妇啊?”

  那婆子反问:“姑娘认得她?”

  自然不认得,不过九鲤想起那夜柔歌与关展在小竹林中说话,曾说起过这卢家媳妇,像是与关展也有私情。林默就死在关展那院,小竹林又就在那院外头,这时候除了与那关展有纠缠的人,谁还会往那里去走动?

  九鲤拉拽两下庾祺的袖子,垫起脚附耳过去和他一说,他也想起来,便坐在那床板上,将手伸进被窝,摸到这卢家媳妇的脉,细细一号,起身和众大夫摇头,“与病无碍。”

  恰好这卢家媳妇吃的药是那徐卿徐大人开的,他听此话,暗暗松口气,刮着唇上的胡子笑起来,“我开的方子断不会有错!既是中邪,就不与我等不相干了,咱们只会看病,不会驱邪。忙了这一早上,也累了,我请大家到我屋里吃茶!”

  几位大夫相邀而去,到门前见庾祺不走,又扭头来邀庾祺,“庾先生别管了,你是大夫,又不是天师,你的药也只能治病,哪能驱鬼呢?”

  那徐卿半酸半讽道:“你们知道什么,这庾大夫又揽上别的差事了,近来帮着那齐大人断案。那婴灵与林大官人的死有关,这里有人中了邪,自然要问,问明白了,断明了案子,官府不知道又要怎样谢呢。”

  庾祺知他心怀嫉意,并不驳他的话,只含笑打拱,“是啊,届时仰仗官府替我在南京城布告扬名,我那铺子里何愁生意?诸位,将来医行药行,都要承让了。”

  徐卿大头鼻子里哼出一声,领着众人拂袖而去。

  九鲤见那徐卿气得不轻,自是高兴,笑着走来,“可不是,他们不高兴您在业内得势,正要多气气他们才好!”一行说,一行拉庾祺回那卢家媳妇床前,“叔父,您细给瞧瞧,她真是中邪了么?喊她半日还是不应。”

  庾祺一把掀开被子,只见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侧缩在床上,一手挡在面上,嘴里直叨咕,“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认得你,你不要害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认得你,我不认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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