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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_分节阅读_第2节
小说作者:尤四姐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267 KB   上传时间:2025-11-04 12:58:13

  阿迷随口答应:“很快就会有的。”见他还要追问,她有些不耐烦了,指着木箱让他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好办事。”

  从暗室里退出来,隐约听见街市上沸腾的喧闹,古老苍凉的曲调在城池上空回荡,天依旧阴沉沉地。广场上的那座幢塔越堆越高了,毫不费力地从每家每户的院墙上冒出来,浑身裹挟着赤红的幡,居高临下俯视人间,随时要把人碾碎似的。

  算算时间,城里此时正大乱,先虞的将领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浴血奋战,燕军记得他们的每一张脸。现在那些令人畏惧的面孔重又出现,当权者会如何应对?是忙着擒拿铲除,还是从这些躯壳上发现潜在的价值?

  细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她转身又去忙自己的事了,陆宅里静悄悄,时间流淌得很慢。城里的六卫和刑狱府却发愁时间过得太快,太师下令彻查,案子还没查出眉目,天已经暗下来了。

  九章府的议事堂既深且广,两侧抱柱前的青铜鼎里熊熊燃着火光,十几张沉檀官帽椅的尽头,是一方高于地面的平台,一张髹金圈椅摆放在正中央。

  此刻圈椅里没有人,太师越是不露面,虎夔卫将军和刑狱府正就越提心吊胆。

  怎么交代,是个难题。那些伪人一碰就失活,完全不给你问话的机会,上哪儿掏挖幕后主使去!

  府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过会儿太师来了,将军回话。”

  卫将军绷紧下颌,“我一个人回话,府正站在这里做什么?”

  府正说:“我管收监,你们护城六卫管捉拿。人送到我手上连气都没了,我站在这里……对啊,我也不知道站在这里做什么。”

  虎夔卫将军不由恼火,“那些都是假人,乍看有皮有肉,实则是死物!”

  府正的话里满含深深的无力感,“死物能跑,还跑到旋城的庆典上招摇,全城的百姓都认出他们来了。我早听说过,古时候有傀儡师造傀儡,惟妙惟肖真假难辨,可那也不能满城乱溜达呀。这回恐怕是遇见妖物了,专做前朝的死将,这事报到太师面前,我不知从何说起。”

  “反正就是无能。”卫将军连自己也一起骂了。

  再要合计,忽然听见廊道上传来脚步声,那步调轻浅从容,不用窥探就知道是太师来了。

  二人忙俯身长揖,一片满绣云雷纹的玄色袍裾已经停在了面前,“傀儡师造木偶,偃师造人。城里有偃师作乱,命护军严加巡查,别惊扰了百姓安宁。”

  位高者不用疾言厉色,宁静淡泊也照样有力量,太师陆悯就是这样的人。

  面见之前心情忐忑,这刻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太师鲜少动怒,看来这次也不例外。卫将军和府正松了口气,嘴里应着是,重新站直了身子。

  照着历朝历代的经验,帝师大多是须发皆白的元老,但当朝太师彻底颠覆了这种认知。陆悯出身崂阴望族,十二岁入朝辅佐燕王,十五年间东取河兰,西扫瀚海,南尽戎羌,北定阴山,将六国中国力最弱的燕国,送上了一统寰宇的顶峰。

  大权在握,却不偏私、不妄断,但凡他说出的话没人会质疑,全天下的学问都在他脑子里。

  偃师这个词儿,卫将军和府正还是头一回听说。府正的思路向来与人不同,听完居然有点庆幸,“看来不是什么妖精鬼怪,就是个手艺人。”

  太师失笑,“手艺人不容小觑,我看对方来势汹汹,今日能让前虞将领死而复生,明日街市上就能多出两三个你我。护城六卫四万七千人,明日太阳升起前把人给我找出来,应当不难吧?”

  语气如春风拂面,掷地却能砸出大坑。卫将军口干舌燥,战战兢兢抬眼看,灯火下的太师姿容如电,眉眼间既有清隽华贵的儒雅,也有犷悍惊艳的肃杀。

  卫将军赶忙拱手,“请太师放心,卑职回去即调派人手,挨家挨户排查有可疑者。不过卑职来九章府前,听手下中侯禀报了一件怪事,安伞绕城的时候,有个年轻男子被顽童射瞎了眼睛,竟毫无痛状。武侯追查进坊院,线索到了一户与太师同姓的人家,就中断了,家主声称是太师亲叔父,从崂阴关来。武侯等闲不敢搜查,便派人在宅邸外守着,等领了太师示下,再依令办事。”

  这样安排也算稳妥吧,可太师的神色却高深起来,“我的亲叔父?”

  陆家同宗的叔父不少,而至亲的那位,两年前已经过世了。现在忽然冒出个自称亲叔父的人,无外乎两种可能,不是有人胡乱攀亲,就是偃师刻意挑衅。

  卫将军心领神会,“卑职立刻下令查抄离人坊,把那所宅邸里的人押来面见太师。”

  太师没有应,沉吟片刻又问:“宅子里还有什么人?”

  卫将军道:“还有数十个家仆及一位女郎,那女郎说自己叫霞芳,称太师为堂兄。”

  太师的唇角浮起个玩味的笑,“遐方?本家的族女中,好像没有闺名叫遐方的女郎。”

  遐方绝壤,看来来自远方。不遮不掩的引导,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打算来个请君入瓮吧。无奈他欠缺好奇心,不想知道叔父是否死而复生,也不想去印证是否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堂妹存

  在。虎夔卫将军要去抓人,他不发话便是默许,重安城里的风波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一切仍可控,对于他来说,完全不必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因安伞节耽误的工期,节后要全力补上。下月我入上都面圣,陛下若是问起,我好答复。”他垂着袖子踱回上首落座,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脑袋有千斤重,只好一手支着,一面稳住气息吩咐,“征用的劳工都是平民,不像军中兵士耐摔打。听说开挖坑道病倒了十几人,命户医府加派户医驻扎在营地,不论是劳工还是其家人,治病抓药都有优恤。别让神道上有伤亡。”

  卫将军领命道是,又等了等,见太师不再有示下,才和府正一起退出了议事堂。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稀稀拉拉几颗野星挂在天幕上,城里的篝火烧得很旺,熏染了天地接壤的地方。

  卫将军边走边思量,天亮之前要交人,挖地三尺吧,从东城还是西城开始?

  一错眼,看见太师座下的谋士罗诘急急走来,那是个一脸精明相的西域小子,谋不谋的很难说,毕竟太师需要谋士,这件事本身就存疑,但他胜在办事利索,因此深得太师倚重。

  “这是谁?”府正的注意力停留在罗诘身后的黑衣人身上。那人披着黑斗篷,整张脸掩在风帽下,帽口黑洞洞地,看不清鼻子眉眼。

  谁知罗诘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快步从面前走过,连招呼也没打一个。一口气把人领进议事堂,白着脸向上拱手,“主君,府门上有人叩谒……请主君过目。”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座上的人正闭眼小憩,闻言抬起长而秀的眼,从微启的一线天光里垂视下来,看黑衣人摘下风帽,慢慢向他仰起了脸。

  这一眼,心头不由震动,虽然知道幕后之人手段了得,但当另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面前时,还是令他感叹偃师造人的神奇。

  然而感叹归感叹,愤怒和不安也随之爬上心头。这伪人做得毫无破绽,不久之后人人都该自危起来了,时时担心被取而代之,怀疑前一刻推心置腹的至亲老友,究竟是真人还是赝品。

  罗诘敏锐地察觉了主上的变化,迅速命人关上议事堂的大门。正打算把这妖物押解起来,却见那伪人露出了诡异的笑,直愣愣说:“杀之不尽,不必徒劳。”一面揭开衣襟,露出空荡荡的胸怀,“偃师造人,唯难于心。太师志壮而身弱,我有现成的好皮囊,你可有心?”

  所以这伪人是作传话用的,是偃师的邀帖。陆悯窥不透皮囊下的精妙机巧,但能确定城里的变故都是小打小闹,偃师真正的目标原来是他。

  缓缓起身,他一步步向偃人走去,“偃师现在何处?有话何不当面说?”

  偃人应付不了复杂的对话,仍旧重复着:“我有现成的好皮囊,太师可有心?”

  原来活生生的人心,是驱动这具躯壳的钥匙。陆悯垂眼看向偃人中空的心窝,拳头大小的空缺为心脏量身定做,可是谁会发疯,把自己的心挖出来?

  他顿住步子,略一抬手,角落的阴影里走出两名卫士。就在预备制服的刹那,偃人忽然僵直躺倒下来,罗诘慌忙伸手接住,一时进退维谷,不知该抱还是该扔了。

  身形长相像极了太师,就算这是个假物,也让人觉得尴尬。罗诘捧着这烫手的山芋,讪讪问:“主君,怎么处置?”

  步步为营设局,不就是为了引他出面吗。原先不打算理会,如今形势万变,置之不理是行不通了。

  陆悯收回视线,佯佯转开身,“找间屋子安放,别让任何人进去。另告知虎夔卫,暂且不要惊动陆宅里的人,明日一早,我亲自登门拜访。”

第3章

  罗诘应了声是,看太师悠着步子,走出了议事堂。

  九章府,在前虞年间是陪都行辕,建得十分雄伟壮观。翘角飞檐峥嵘,大大小小的灯楼对应天上紫微垣的星宿数量,人在复道穿行,就像行走在天河一样。

  可惜没心思欣赏什么夜景,罗诘命两名护卫把偃人搬进密室,边走边问:“与真人有什么差别?”

  护卫道:“手脚冰凉,分量倒和真人无异。”

  罗诘有些纳罕,“凉的么?刚倒下那阵子分明是暖和的。这偃师到底有多大的神通,能把假人做成十分像。”

  “肯定灌了热水。”护卫把人搬上床,照着自己的推测分析了一番,“关节处都有机簧,只要动起来,就能保水温常热。”

  罗诘一哂,“你倒不如说机簧里有小灶,人活动,小灶就生火。”边说边谨慎地打量,喃喃自语着,“这些偃人做得天衣无缝,以后要分辨真假,怕是只有掀衣襟看胸口了……”

  但毕竟这伪人是照着太师的样子制作的,直勾勾盯着看似乎也是一种冒犯。便取来布帘从头到脚盖起来,嘱咐护卫不许向外宣扬,等一切安顿好,方乘着夜色离开九章府。

  城中护军搜查了一整夜,没有任何新发现,闹出的动静却不小。三更天时巷道里还有急来急去的脚步声,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候,一切反倒回归寻常了。过完了节要善后,耽误的工期要补上,东西市要照常开放,只有昨天亲眼目睹过变故的人,才能感觉到余波荡漾。

  中侯安排留守的两名武侯,此时正撑腰站在陆宅大门前。昨晚天寒地冻,冷得够呛,今早太阳升起来,人浸泡在晨光里,终于感觉脚趾和手指都活过来了。

  说起活过来,这陆宅晚上真是过分安静啊。没有人行走,也没有说话的声音,什么洗漱倒水、砍柴做饭,统统没有,要不是见过一大家人齐齐站在院子里的场景,简直要怀疑这宅子是不是个空宅,

  高个子的武侯回头张望,试图从门缝里窥见些什么,嘴里嘀咕着:“真是不知礼,明知我们在外面,也不送些热水点心慰劳。”

  矮个子背靠砖墙闭着眼,讥嘲他想得美,“人家可姓陆,就凭家主的脾气,没拿冷水泼咱们,已经很不错了。”

  话说完,总算听见门内有人活动起来。就像商市的大门掐着时辰打开,挡在外面的巨贾小贩蜂拥入城,这时的陆宅才是鲜活的,像个柴米油盐的鼎食之家。

  高个子充满期待,等里面的人醒悟,送口热食出来,矮个子却已经发现了巷口驶来的华辇。慌忙拿手肘顶顶同伴,一人上前迎接,一人回身敲开了陆宅的大门。

  大门洞开,可情景出人意料,只有陆空山一个人,不卑不亢站在院子正中央。

  车辇上下来的人迈进门槛,只消一眼就看出那是个偃人。即便五官身形长得一模一样,假的就是假的,无非是偃师的另一个炫技之作,放在这里图个热闹好看。

  不过这偃人调理得还不错,至少懂得拱手引路。

  陆悯提袍上台阶,身后的随从在阶前止住了步子。他独自跟着偃人走进深处,宅邸内别有洞天,前后两厅相连,挑高的屋顶下悬挂几重乌木隔断,落花流水式样的挡板顶天立地竖在两侧,日光透过窗棂,地面的水磨砖完整地倒映出了窗牖的形状。

  只是走了一程,并未见到偃师的身影。前面四五丈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张荷花藕节方桌,他便不再往前了,驻足道:“费尽心机想见我,人来了,又为何避而不见?”

  雕花挡板后,终于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轮廓模糊分不清男女,用低矮的嗓音揶揄:“都说想见太师一面不容易,如今看来,传闻不实。”

  陆悯有雅量,也有耐心,并不因这一两句话动怒,退身在一张圈椅里坐了下来,“偃师的见面礼,我收下了,确实巧夺天工,想必废了不少工夫。”

  偃师的语调没有起伏,“雕虫小技罢了,蒙太师不弃。要说工夫,敬献太师的东西,值得花两三个月打磨。”

  “可惜只说了两句话,就倒地不起了。”他很有些遗憾。

  “两句话邀得太师大驾光临,足够了。”

  也算开门见山,既然来见这一面,总得弄清对方的目的。陆悯问,“偃师所求是什么?昨日安伞节,满城人心

  椿日

  惶惶,偃师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挡板后的人态度很诚恳,“这是我的私心,行走江湖的无名小卒,想引大人物的注意,想在这世道闯出一点名堂,还望太师见谅。至于昨日的偃人,是我的投名状,代我向太师表决心。太师位高权重,却有燃眉之急,这燃眉之急除了我,无人能解,只是不知道,太师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偃师嘴上说着,视线穿透薄薄的挡板,清晰落在圈椅里坐着的人身上。

  这位当朝太师,实在是个内心强大的体面人,即便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你也休想从他脸上发现半点病容和颓态。他的身板笔直,举手投足矜贵又清高,他有超出常人的定力和忍耐力,哪怕说起这等关乎生死的大事,无论他多动容,也绝不会失态,更不会向你展露他的渴求。

  但偃师有信心,这红尘中没有真正超脱物外的凡人,他不松口,是因为还没放下他的骄傲。这时候缺一剂猛药推波助澜,便好心地提醒:“太师,你的时间不多了。”

  椅中人神色如常,语调里带着几分试探,淡声道:“偃师这话,从何说起啊?”

  不承认也没关系,揭开伤疤,露出血肉来就好。

  偃师慢悠悠道:“你每日,都在忍受十倍于凌迟的痛,每当夜深人静时,你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身上的骨头一分分一寸寸被捣烂,瘘管里吐出的碎骨让你触目惊心。你已经逐渐控制不了手脚,吸进的气也撑不起胸膛,你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粉身碎骨而亡了。于是你遍寻名医,但收效甚微,不是那些人医术不精,而是医者只能治病,治不了命──你其实没病,是中了一种名叫‘笛骨’的毒。”

  就像算师破解天命,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下,无力遮掩时,也只有听天由命吧。

  偃师模糊的剪影,慢慢附着在了挡板上,“这种毒没有解药,初时不痛不痒,十年毒发便迅速恶化,太师能撑到今天,实属不易。但天长日久,全身的骨骼终会长满孔洞,甚至不需要施加外力,一阵风就能吹垮你。年少成名的燕朝帝师,难道甘于这样凄惨地死去么?你有凌云壮志,很多理想没有实现,很多政事等着你去处理,不该被这残破的身躯拖累。莫如舍弃无用的皮囊,换个崭新的从头开始,你会发现风很轻柔,雨打在身上不疼,枕头垫高些脖子断不了,第二天醒来不必苦苦挣扎,即刻就能站起身……种种种种,尽是好处。”

  极力地游说,为那人描绘出了可望不可即的生活。人活于世贪生怕死,这是本能,没什么可羞愧的。所以他不会拒绝,接下来不过是利益的角力,找见一个你好我好的中轴,各取所需就是了。

  并没有考虑太久,圈椅里的人抬起了眼,“偃师要我拿什么交换?财富,还是权力?”

  挡板后低沉的嗓音带上了几分玩味,“偃人我做了不少,至今只有一人肯把心放进去。太师是开国栋梁,新君倚重的股肱,十二岁能领千军万马荡平广武城,我想试试如此足智多谋的人,是否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掌控陌生的新皮囊。”

  然而事实果真这么简单吗?陆悯听罢轻牵了下唇角,“偃人是阁下一手创造的,破绽和弱点阁下都知道。届时恐怕这具躯壳会变成行走的牢笼,我须得听命于你,受你摆布,除此之外恕我想不出其他的妙处,促使偃师帮我这个天大的忙。”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能登上高位者,大多是悲观的。偃师深知道他的顾虑,并未打算藏着掖着,“偃人无主时,和一把剑、一张弓没什么区别,都只是物件。可一旦有主,那就成了真人,皮囊和心合二为一,绝不会听命于我,更不会受我摆布。当然,若说与我再没有干系,倒也不是。制作偃人的过程每进行一步,都得以血养命,因此就算伪人转化成了真人,隔上十天半个月,也得来找我续命。换言之,就是太师有生之年须得保我平安,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要说目的,这就是我的目的,太师倘或能接受,不妨考虑我的好意。”

  圈椅里的人缓缓站起了身,“那么重塑前虞将领,偃师又想邀谁入瓮?”

  挡板后的人挪了半步,菘蓝色的袍角露出一道滚边,曼声道:“保我性命可不是信口空谈,我要十足的把握。重安城是陪都,城中达官显贵云集,早前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们,染病或是年迈者不在少数。我虽最属意太师,却也不能把路走绝,强敌死而复生,众人才知道陪都有个偃师。于我来说,盐和卤是一样的,太师领情,我尽心尽力为太师闯出一条生路;太师不领情,那我就找个领情的,替人锦上添花。总之不仅要保得这门手艺平安地传承下去,还要发扬光大。太师若还犹豫,可以回去对着偃人再斟酌斟酌,不过时间不宜过长,万一被人捷足先登……我身上只有那么点血,一次喂不了三名生人。”

  话说到这里,换了寻常人,早就急不可待了。但陆悯是办大事的,从不因一时情急随意下决断。身体的痛楚影响不了他的判断,他转身的动作照样优雅,要不是潜心观察了他两年,哪能想到他中了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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