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呢这是。
但好像又能狡辩成功。
李鱼黑了脸,却没法反驳。
言似卿却指了下那破碗。
“你下毒了吧。”
“要直接处理掉它,从此永无后患。”
刘大元么有半点心虚。
“那是用来毒耗子的。”
你!!
大理寺门人恼怒。
言似卿:“最近是你处理鱼塘吧,我看那锄头跟铲子上留下的泥痕高度既对不上陈月,也对不上刘广志。”
“跟你对上了。”
她问过村长这位刘广志之父的身高。
后者也提前说过人家是戏班子帮工。
帮工分很多种,戏班子不入流的就有耍猴一系。
但它可以杀人。
刘大元表情僵硬,他没想过这么小的细节也能被对方洞察。
“那又如何,我家的鱼塘,我还不能回来了?”
他也不提挖沼泥的事。
就是不认。
用猴引人致死,这种手段本来就很诡诈。
他知道不好断案,所以抵死不认。
言似卿眉目淡淡。
“因为缺少证据链,你以为可以推诿。”
她是肯定的语气。
刘大元冷笑不语。
蒋晦靠门而立,看了下外面的天色,觉得今天辛劳言似卿了,要回长安主城恐怕很难。
在这也不适宜。
不是个好地方。
她睡不好的.....那就该早点结案。
他正要开口。
言似卿轻轻一句,“那一对玉呢?”
“你来得及给你儿子吗?”
“也许来得及,但风波还没定之前,你不敢给,因为给了就容易暴露,他信不过他的脑子跟人品。”
“所以,哪怕你一心为他,也留了一手。”
“玉在你这。”
刘大元身体僵住。
李鱼等人蠢蠢欲动要翻找这里所有地方。
“不用找,在他身上。”
言似卿提醒,李鱼他们既看向刘大元。
随身携带?
言似卿没解释,但她知道这人会带着玉。
因为......
“穷怕了,这样的东西,根本不敢放别的地方。”
刘大元小心翼翼掏出衣领里面的一对玉。
用心脏温热着。
“我们家的东西,怎么能乱放。”
“我竟犹豫过要不要给那孽障卖了还钱。”
李鱼表情扭曲了下,问:“你家的?”
刘大元:“当然是我家的,不然呢?”
他理直气壮。
老仵作:“你杀人夺玉,还这么嚣张,不知道天理公法吗?”
刘大元:“本就不该算是杀人。”
什么?
连言似卿都没理会他这话意思。
刘大元此刻有一种极端的不满,他垂下眼,喃喃自语,“都娶进我家了,就是我家的东西,生死当然是我刘家说了算。”
“都六年了,不下蛋的母鸡,耽误了我老刘家多少年风水?”
“早些年没除掉她都算我仁义。”
“她还敢提什么合离,还想带着钱走。”
“呵呵.....”
老仵作抽抽嘴角,他觉得自己今天为这案子气得老了十岁,甚至怀疑自己娶不到媳妇就是这种人太多了。
什么东西!
众人气得要死。
只有蒋晦跟言似卿最冷静。
刘大元有点颠笑,又抬头盯着言似卿等人。
“是不是觉得你们赢了?”
“就算抓了我,下了罪,可我儿子是无辜的,他一点罪没有。”
“嘿嘿嘿,我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
“也不算一败涂地。”
“你们又能怎么样?”
外面,陈絮一直压着脾气,但都听到了,她冲进门来。
刘大元看到了,眼神更恶毒,上下扫视,全是嫉妒——因为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有钱!赚了那么多钱,也不给他们家。
老天不公!
“怎么,想杀我?你有这本事吗?小哑巴。”
“其实你应该怪这个女人,她若是不继续往下查,真要定我儿的罪,我还这不一定有办法把他摘出来。”
“现在....哈哈哈。”
言似卿转身,走过陈絮身边,轻飘飘几句。
“斩头一刀的轻飘事,在你看来是最高追求了吗?”
“刘广志身边已无任何庇护,欠债,体残,染病,名声尽毁,刍狗何异?”
“学会去利用钱财跟人脉办事,它是无数只听话的猴子,可以无痕迹让卑贱之人生不如死。”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责任,也无人会为他伸张正义。”
“当你想念你的姐姐,并为此痛苦的时候,用他去满足你内心的恶毒,慰藉你自己。”
“其实也不耽误你做一个好人。”
“对了,其实这个村子就有很多人可以利用。”
言似卿的声音像是唯美的凤凰羽毛。
它柔软,美丽,但赤焰烧人。
毁灭人。
刘大元反应过来,尖叫着,要扑出,但被击打腿肘,噗通跪下。
他嚎叫着,怒骂着,狰狞着,但恐慌着。
陈絮,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年少残疾,凭着天赋多年打拼,吃了无数亏,很多苦,却始终没有领路人,也没学过任何手腕权术,她磕磕碰碰,以为能像姐姐护着她一样反哺对方。
买衣服卖珠宝,她想倾尽一切保护她。
但是没能做到。
原来,是她还没长大。
真的还没长大。
而现在.....有人在教她了。
这是任何正道人都不会传授的手段跟心性。
它阴狠,不可说。
可陈絮需要,她这样残弱,连言语都不能的人,她需要。
钱财替她发声,替她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