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抓了抓缰绳,微笑:“赤麟,你不在边疆作战,违背你皇爷爷的旨意,就为了你的婶婶回.....”
长枪一扫,后面的若钊在马上提着的箱笼被穿入绳子,由着长枪带着箱子送到了尘面前。
枪尖抵着他咽喉。
血腥气扑面而来,还带着腐烂的气味——来自箱子。
“这箱子里,是点苍部首领的脑袋。”
“听说你是本世子新的叔叔,在外辛苦多年,那很好,本世子觉得你有资格身为蒋家血脉,代本世子献上敌军匪首上贡陛下。”
“可愿意?”
他高,比了尘高得多,恰好他的马又更威武神骏,所以就算是在马上,也像是在居高临下看人。
了尘算计诸多,已经拿下三个王爷了,眯起眼,依旧好涵养,“多谢赤麟孝顺了,可惜,本王当前还得先给你未来婶婶下....”
蒋晦:“我没让你选。”
说完,已有将领逼上前。
什么劳什子新王爷!
祈王鼎盛时,他们宴王一脉的都懒得跟对方招呼,还怕了这种没有任何根基忽然冒出来的货?
王爷?
陛下的血脉还少吗?
说杀就杀的也不止一个。
反正两边已经撕破脸了,他们隶属宴王门下也是铁板上的事,还装什么!
干他!
了尘今日在宴王府前这一出,诸将领看着就来气!
这跟挑衅有什么区别?
于是将领逼迫,生生把了尘给强行带走了。
过身边时,蒋晦斜瞥他,眼底的狠辣无情,比詹天理那种疯人也不弱了。
但就算是后者,杀过的人还比不过蒋晦十五岁时手头染的血。
他是了尘时,蒋晦这种颠人还是客气的,毕竟有教养,也乐于在言似卿面前装得乖顺风雅。
但人后,尤其是现在。
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死狗。
不过,他看别人的眼神也没好到哪里去。
下马,一身冷寂。
此时才踱步朝自家王府大门走来。
在阶下。
她在阶上。
似恍惚,似回到初见。
那时是在她家门口,这次反过来了。
但好像又没反。
她还是那样....用复杂又陌生但疏离的眼神看他。
又不太愿意看他。
一步,上阶。
血气,凶狠,仿佛能吃人。
蒋晦看她的眼神近无光。
没人敢搭话。
但他手里提着另一个笼子。
“之前允诺,说我会带着胜利归来。”
“知道你是在意家国之事的,所以在边疆更努力了一些。”
“想着,拿下乌呼鹤云的脑袋来哄你开心,回收雪人沟壮大我天朝山河,让你来日到处做生意时,有更广阔的路可以走。”
“现在看来,倒是不合时宜了。”
“打扰你了吗?我的未来婶婶。”
他咧嘴一笑,言似卿脸上血色尽褪,她嘴唇动动,欲言又止时,蒋晦却冷冷道:“就算是最坏的结果,选谁都可以。”
“从来不能是我,对吗?”
她明明能联系他。
全天下,只有她能联系他。
她明知道。
她不肯。
如果是能让她不得不改口答应了尘,那一定跟她女儿有关。
饶是如此,她也不肯!
宁可选择这样的结局,。
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做的最坏打算一定是嫁给了尘,甚至可以是任何人。
简无良,周厉,甚至谢容都可以。
她只是会愧疚利用对方,连累对方,但若是必要,她还是可以这么选。
唯独他不可以。
从来不在她的选择之内。
为什么啊?
凭什么不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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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晦眼底有战场杀戮的疲惫,急切赶路的倦怠,血丝密布,却在此刻像是解不开的情丝愁绪。
带着血,带着怨。
求而不得,她却轻易给了别人。
未来婶婶?
他得知消息的那一天,都没法枯坐太久,前线告急,他只能握紧血迹干涸的长枪奔赴,那封信他都是匆匆折叠藏在兵甲之内的。
他不懂。
他也知道她有择选的自由。
“讲道理的话,你选谁都是你的权力。”
“此前我也曾装腔作势说你能做选择......”
“原来当君子这么难啊。”
但凡她通知他,让他帮忙。
他难道还会挟恩图报吗?
他甚至会顺势送她走。
再怎么样,他也会送她走。
但她没有。
了尘啊,了尘是什么东西,她这么聪明的人还能察觉不出来吗?
“现在看来,既然你能承受这样坏的结果。”
“那以后也别选了。”
“我也不用装了。”
他后退 ,重新上马。
面无表情。
“封锁王府!”
“等本世子大婚。”
言似卿站在那,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苍白着脸,静默看着他来,看着他走。
看着他将锁住自己的一生。
王府封。
蒋晦带着杀绝点苍部,灭杀乌呼鹤云大军甚至拿回雪人沟的浩大战功奔赴皇宫。
后来,听说他跪在大殿前,以军功求帝王赐婚。
帝王,从来都是最现实的。
大利于家国,前线一片大胜,还缴纳了点苍部世代财物...
北逾国号称战无不胜的北部獠军都被杀破了。
那荼毒诸多边境凶名赫赫且共有少年神将的乌呼鹤云中了计,被这人在围困乱战之中以一条血路追着...最后被这人一枪捅穿脖子。
之所以失联,是因为这人在连杀两国大军后,还故意封锁消息,替换了乌呼鹤云的大军前锋,带兵潜行直奔雪人沟,以乌呼鹤云身份的逃兵进入....突袭!
拿下了雪人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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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四方。